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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旁人,对门两只段太太敢搭伴,下一吨耗子药反复毒死你。

    人家一大堆孙儿男女,送哪个上战场,这也不合适。

    谁喜欢战争呢?

    其实,江鸽子觉着,人道就是天道。

    天道不需要巫,巫也就奇妙的开始减少了。

    还是头年的事情吧,有个电视专访节目里是这样说的,如今全世界巫的数量,合计不足百数,而其中最年轻的巫已经三十八岁。

    这也意味着,没有了天道的巫,已经该消失了。

    三十八年没有新巫的出生,这便有了假巫的存在。

    然后,既然稀少,你就是熊猫了。

    本来不招人待见的巫,忽又有了象征意义市场,成了百搭的吉祥物。

    总之哪儿都有他们。

    就像连赐的堂哥,他就常在电视,报纸,杂志里见他,人家还挺忙的。

    轮班一般,今年年尾坐在魏国皇帝下首,明年会出现在楚国年尾大联欢晚会上,后年举着火把满头大汗的给运动健儿打气加油……

    用江鸽子的话来说,就差关笼子里卖门票了,你想这样活着么?

    连赐不想,就再也不提这事儿了。

    人是容易被环境影响的。

    连赐生在巫系世界,以前就觉着,成为巫是最伟大的人生成就。

    当他远离,巫也就成了没那么重要的玩意儿。

    比起成为巫,连赐更加想要个正当的职业,最好是可以赚大钱养家那种。

    看着江鸽子十文八文的在经营牛肉干买卖,他觉着这就是他无能的罪过,人家已经把最好的给了你,你却什么都不能给人家。

    这夜!

    “我以前其实挺羡慕我堂哥的。”

    连赐坐在自己的新木塌上,边看电视,边啃鸡爪,边感叹:“我们这一代里,他是唯一的巫了,我爷爷见他都得提前递条子,还未必能见到呢!”

    如今,他又有了一套素朴的老家具,这套也齐全,只是没啥雕花装饰。

    唯一稀罕的就是,这套家具没用钉子,全套都是用榫卯连接而成的。

    而它的出处,来自游戏边城酸秀才家。

    酸秀才是教初级机关术的。

    至于那套奢华的维女王的家私,江鸽子觉着,这辈子都不预备给第二个看了。

    那玩意儿太可怕,他这个小细杆子身子骨,承受不来呀!

    看着乱吐骨头的江鸽子,连赐便十分忍耐,万种包容的取出一张旧报纸铺开,把鸡骨头扫进去,又把报纸送到江鸽子腿边儿。

    江鸽子低头:“呸!”

    老款的黑白电视还算画面清晰,就是小了些,才九寸。

    就这,还是邻居搬家,暂时寄放的。

    习惯的网络社会的江鸽子,看这样的电视愁苦,他家也就没有什么电子产品。

    吐出鸡骨头,江鸽子扭脸看电视上五月天裹着大礼袍,手持金属桂枝祭杖,身披“国考大吉”条幅的老头巫说:“现在呢?”

    连赐表情相当微妙,好半天儿,他才用一种难以启齿,比较郁闷的语调说:“怪可怜的,他们这样的都艰难,一大家子要养呢!不过他不是衡巫,就……是个假巫。”

    江鸽子又看看他,再看看电视里的小老头。

    将角色调换想了一下之后,他便抿嘴笑了。

    “你以后也可以的,你如今还真……厉害,隔着电线都能辨别真假了。”

    连赐哭笑不得:“您是不是对巫有什么误会,这人我认识,我们家跟他家,以前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他家早就没有巫了,一百多年前就断了巫气了。”

    江鸽子又吐出一段骨头,指着小老头到:“瞧瞧人家,这阵势,这场面,这体面,站站就有钱儿拿?”

    “恩,不站着不成啊,也没爬下的礼仪。”

    “啧~!”江鸽子扬扬眉毛,俗气的打探了句儿 :“不少赚吧?”

    没办法,小庶民没啥见识,就以钱来论社会地位了。

    连赐递给江鸽子一块热毛巾,一边给他服务一边说:“恩!他家就是弄点碎银子,我大堂哥那样的,跟这个不一样!他是国巫,拿皇室内库的年金,宗室局年金,还有国巫生活补助金,一年能拿两百多万贯呢……”

    江鸽子莫名就想起自己四十文一斤的牛肉干,他心脏顿时就酸了起来。

    距离太远了,这人跟人咋就不一样呢?

    这对比伤害太大了!

    地球还好,这边也太欺负人了。

    连赐没发现他表情一般,看着电视继续说:“巫不置业,他家早就没有年金了,一大家子又丢了老宅,如今就只能靠着祖宗的名气,出出郡府级这样的祭场,这种~算是有大财团赞助的大祭场了,也不是那么好揽事儿的,主要还是要靠关系的……”

    江鸽子好奇:“巫不置业?”

    连赐点点头:“对呀,你不知道么?”

    “我又不是巫,我干嘛要知道,不过,这破地方,规矩多的烦躁。”

    连赐点点头,却说:“到底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人心是规矩,法律也是规矩,换个说法罢了,巫有业,便有私心,自古巫不置业……”

    说到这里,他忽笑了:“以后,我赚的钱儿,都给你。”

    江鸽子没当一回事,挺利落的回答:“成!我给你投资,分我一半儿就可以了。”

    说完,他又笑眯眯的用下巴点点电视,用脚踹了一下连赐的腿儿,冲他扬着右边眉毛说:“不少赚吧?”

    连赐失笑,总算知道重点在哪儿了。

    “恩!不少呢,一次祭台……大概是两千贯左右吧,县级那种,好些假巫也接,从几百贯的到几十贯不等的,反正,恩~都就是站在那儿,背背祭文,说点好听的,却也不累。”

    连赐耸下肩膀,表情比较便秘。

    江鸽子不掩羡慕,用调侃的语气说:“瞧瞧!这就是毛色选对的好处了,是个黑白色就招人稀罕,那~你爷爷他们也整这个?”

    连赐愣了一下。

    不!

    当然不!

    他祖父不会,外祖也不会,他们周围一圈儿的亲戚,统统不会。

    可他们也知道,大堂哥总会老的,总会如同那些巫一般,化为碎星,回归天河。

    那家里怎么办?

    上千口子人吃吃喝喝,家常消耗,从哪儿寻活路呢?

    也跟他们一样,成为摆设?

    一大把岁数了,在电视里做这种可笑的表演取悦人?

    也许祖父他们是想改变的吧。

    一群思想天真,历代当猪养着的巫系血脉,如今上蹿下跳的蹦出来想要话语权了,还整出一个启迪党。

    连赐苦笑着说:“我祖父他们……他们不会的,哪怕饿死!尤其是我家,你还记得历史书说的《籍道与莲》么?”

    江鸽子摇头,他没太注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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