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1)

    一周后,莫树领着南哥儿走到河道边。

    “从这边出去,就是君曜了。”朱溪在身后道。

    郎中果然只用了一周,就将南哥儿的脸修复得差不多了,完全符合南哥儿的要求,普通又大众的一张脸,跟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已经完全不同。

    小夏牵着马,慢慢走在后面。

    只有他们两人送行。

    南哥儿只是有点新奇的摸着自己的脸,完全没有在意他们那有点纠结的表情。

    莫树以为他们两个只是不舍南哥儿出去,于是说道:“很快就回来。你们两个没必要摆出这样的脸吧。”

    南哥儿摸着脸,百忙之余还鄙视了一下莫树——大爷,人家是怕你那可怕的一面被我看到,从此我们就那个啥,劳燕分飞,各过各的。

    莫树一见南哥儿看自己,顿时又朝他露出了笑容。

    得,看看这没一点自觉的脸,我还能说什么。

    广田通往外面的河道口有四人来回巡逻,见了莫树他们一行过来,点点头,继续警戒。

    莫树从小夏手中接过缰绳,轻轻一跃上马,然后朝南哥儿伸手。

    将南哥儿拥在怀中后,莫树才对两人道:“我们很快就回,不过,大约要在外面过了新年。”

    朱溪跟小夏皆有些黯然地点头。

    “不舍得你呢?”莫树笑着揉揉南哥儿的头。

    南哥儿丢给他一个白眼,然后挪了挪,想要找个避风又暖和的地儿窝着。

    转头看看那两个送行的人有些担忧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笑:“别担心,没事。”

    那两个人勉强地朝他们笑了笑。

    眼见没效果,南哥儿也懒得再说,转回身,坐好。

    我都讲了,你们还爱担心,关我啥事。

    他在心里不负责任地想到。

    莫树一抖缰绳,喝马缓步走动起来。

    本来南哥儿还准备了很多行李,但被莫树一句话就打发了。

    外面的广田人多着呢,你拿那么多不麻烦?一出去就有落脚的地方了。

    南哥儿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莫树的鄙视了。

    因为虽然现在他是个杀人狂(疑似),还是个花痴(已证明),但都无法阻止这丫的一直在脑残的道路上狂奔的步伐。

    被一个脑残鄙视了,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么?

    所以南哥儿蛋定地将手上的行李往莫树脑袋上砸去。

    莫树说河道那里有设置阵法,就像障眼法一样,所以外面的人根本无法看到这边的通道。

    走过广田的山门,回头一看,果然,只见一片绿色的树林,已然不见那高远的山门。

    莫树不用低头,也感觉到怀里南哥儿的动作,笑道:“早说了,出了山门,你什么都看不到。”

    “是阵法耶!”南哥儿表示景仰,“原来真的存在。”所谓的武林高手,阵法,对了……

    摸摸脸。

    还有易容……

    这个应该是易容……吧?

    或者其实还是整容?

    “广田真是了不起的地方。”南哥儿由衷地说。

    “你的赞美一定会让他们很高兴。”莫树轻笑,“要睡一下么,今天起的比往常早。”

    “有点颠。”南哥儿不太爽地嘀咕。

    虽然垫子是莫树特地猎杀的厚毛野兽皮子做成,但毕竟是马上,比不上平地。

    “忍耐一下,”莫树伸手摸摸南哥儿额头,“晌午前就可以抵达休息地点。”

    “唔。”南哥儿哼唧一下,然后继续靠在莫树怀里,看着眼前驰过的景色发愣。

    风从脸上吹过有点冷,但莫树给他准备了一个不晓得用什么做燃料的暖炉,据说可以用一天。

    所以说啊,广田的存在本身就很逆天好不好!

    谁能想象能使用一天的暖炉?

    一想到这个,又再次想起了整容的问题,然后是广田那些强人们。

    最后还是结论: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南哥儿沉默很久,但是听呼吸频率却又是清醒着的,莫树以为他在担心接下来要面对的过往。

    于是轻声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定会护你周全。”

    南哥儿一愣,然后轻笑:“我没有担心。”想了想,又道:“既然决定跟你一起出来了,自然是相信的。我就是这样的人。”决定相信,就会毫不迟疑地跟着走下去。

    莫树似乎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笑:“真真儿好孩子。”

    “我才不是孩子。”南哥儿哼道。

    炉子拿皮袋子装着捂在怀里,南哥儿将手探进去暖和着。

    抬眼却见莫树握着缰绳的手,又伸出手,覆与他的手背:“暖和么?”手下的肌/肤是一片冰冷。

    莫树微微低下头,笑了笑:“暖。”

    南哥儿想了一想,再又比比他与莫树身上衣服。

    虽然莫树似乎武艺高强不怎么怕冷,所以仅只围了与他同色的白裘,身上仍着白袍,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转个身。

    “做什么?”莫树腾出一只手,扶住南哥儿的肩,以防他掉下去。

    好容易转过身,然后抱住莫树的腰肢固定住自己,坐稳了,将胸前的暖炉贡献出来,贴在两人胸口之间,仰起头,问莫树:“暖么?”

    但是因为脸都贴在莫树胸前,所以只能看到上扬的唇瓣:“恩,很暖。”

    “嘿嘿。”南哥儿轻笑,然后窝在莫树胸前:“你可得护住我,不然我得掉下去的。”

    “当然不会让你掉下去。”莫树笑道。

    “还有,屁股被风吹,有点凉。”因为背着风,所以南哥儿抱怨起来。

    莫树将自己身上的裘卷了卷,将两个人都包住:“怎样。”

    “恩。”挨在莫树胸前,南哥儿有点困倦地眨眨眼。很暖和。

    虽然屁股还是很颠。

    但是周家哥哥在召唤。

    于是打个哈欠。

    “我要睡着了……”他小声念叨,“护住我啊……”一边交代道。

    “好。”莫树笑着应道。

    于是南哥儿眼一合,迷迷瞪瞪地就打盹儿去也。

    也许是睡不安稳,他开始做梦,一会又是很久以前的双亲,一会儿又是被火活活烧死的自己,一会儿又是那个一脸无邪笑容朝自己跑来的幼弟,一会儿又是黯无天日冰冷潮湿的水牢……

    “……南……小南……”轻柔的声音,将他从昏昏沉沉的梦魇中扯了出来。

    南哥儿只觉得整个人头晕脑胀,睁开眼。

    正好对上莫树有点紧张的眼。

    “……几时了。”双眼一时都恢复不了焦距,他眨了好几下眼,才看清人。

    “快晌午了。”莫树到,“进镇了。”

    “啊。”南哥儿这才察觉到外面不似刚才在山路上那么寂静,道也没那么颠了,微微动了动,从莫树的怀里,探出头去看外面。

    此刻正是已经到了一个热闹的小镇。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颇多,沿路店铺内,叫卖声的也不断吆喝,迎风招展的酒旗,高楼上与友人对酌的文士……

    “不若广田好。”南哥儿小声嘀咕。

    莫树笑了笑,摸摸南哥儿的头:“他们在看你。”

    “在看你才是,莫树先生。”南哥儿哼道。

    南哥儿的确感觉到大多数眼光都落在自己跟莫树身上。

    也许莫树自己并无自觉,但南哥儿非常清楚莫树的容貌对于普通人来说,有着怎么样的吸引力。

    天下美人并不是没有,但气度如莫树高洁的,哪怕是南哥儿都未曾见过。

    而且莫树现在身着一袭纯白华贵的白裘,身下骑着的白马更是四肢健壮,皮毛闪亮,如雪一般没有丝毫杂质,姿态更是清贵无暇。

    在这小镇里,何曾见过这般风采的人物?

    所以,南哥儿很能体会街上人们直愣愣的眼神。

    他探出头,扫了一圈。

    只因他身着也是白裘,只是不像莫树那般穿得潇洒,而是周身上下全部围了起来,所以头颅扭动间,只见白色的团子上一张瘦削秀气的脸蛋,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显得分外灵动可爱。

    “瞧那小哥儿。”果然马上,就有隔壁酒肆的妇人看着南哥儿笑了起来,“别样……呃……”

    南哥儿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见眼前鲜红的血液从那妇人的胸腔中飚了出来。

    大好头颅从空中滚落,在地面上滚了几滚。

    无头的身躯倒地,浓稠的血液地面上淌行,很快将头颅也浸红。

    街上如死一般地寂静。

    须臾之后,女子尖叫声响起,但马上变成了半截,头颅伴随着鲜血冲入半空。

    待到莫树杀第三人时,街道上的人才如被惊醒一般,尖叫着,惊慌失措地,失控地四处乱跑,有些的直接就晕死过去,有些的浑身颤抖地站在原地,也不晓得跑,就眼睁睁看着一具一具的尸首倒地,有些的甚至已经吓得软倒在地,裤/裆流出恶臭液体。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抵抗都是这么无力。

    莫树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抽出腰间的软剑,一个一个极为顺畅地砍杀下去。

    等南哥儿反应过来时,马蹄下已经倒下十数人,不分男女老少,皆是身首分家,无一幸免。

    “莫树!”南哥儿高喝,“你在做什么!”

    “他们挡我们的路了。”莫树给出这样一个无关紧要却让人毛骨悚然的回答。

    只用了一瞬,就从翩翩公子变成嗜杀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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