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道深深如许(1/1)
‘而先生，就是那个能毁去彩月之人，只是到时，几界定会纷争再起，搅得天下大乱，所以……’玖的声音定定地钻入几度的脑中，‘先生，你也是注定要平定这次纷乱之人。’
“纷乱、天下，与我无关，”几度的声音淡漠依然，“我只要毁了彩月，救回连非。”
‘呵，先生可真是矛盾至极，到底是无情，还是至情呢？’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几度默不作声，这样的话语，简默遥与秋涣都曾说过。然，无论无情还是至情，他都不会在乎。
‘先生为了爱人，受制于魔君，我也知道……只是，先生若真要与魔族合作，这无异于与虎谋皮，’玖淡淡地叙述着，‘虽然，彩月必是要毁去……但，也不能让疯狂的魔族控制天地，否则更会是哀鸿遍野。’
“我不想管天下事，也没有那个实力。”几度毫不在意地陈述着这个事实，即便不在意，但若有选择，他也不愿意被人利用。
‘先生现在确实没有那个实力，’玖继续道，‘但…待到先生拥有了能够毁去彩月的力量时，你自然会有那个实力。正如刚才我说的，异人的天命注定。’
“那要怎样才可以？”几度淡淡地问道。
‘彩月是几族的力量聚集而成，所以先生需要借助几族的力量。’玖轻叹一声，‘现在，先生不可能再去修炼几族的道法，莫说时间紧急，就是有足够的时间，先生亦不可能同时修炼几种完全不同的法术。’
‘只剩下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借由我们几族长的力量，’玖的声音越来越疲惫，‘雪寒冰，清风引，再加上我剩余的力量，或许可以助先生一臂之力。魔族的力量…有些麻烦，想是需要先生亲自去修炼；而人族的力量，很弱，相信先生早就具备了。’
‘至于仙族的力量……就将我的拿去吧！反正，现在的我，若不是有这里的至清之气，怕早已魂飞魄散了，最后这点道术就给你吧，也好为这五族苍生的安宁作出最后的努力……放心，你是异人，彩月的控制力，只针对于五族之人……’
水滴蓦然消失，之前的凤凰从高处俯冲而下，顷刻间，化作一阵云烟，将几度团团围绕：
‘我的力量现在都输进你的身体中，只是，先生需要自己摸索如何使用……’
‘……还有……还请先生三思，莫要…与魔族合作……仙族、灵族随便哪个都好……’
烟消云散。
黑暗的岩洞中，山高依旧，只是少了那滴水击石的声响，几度默默地调动起内力与真气——体内有一种不明而强大的力量在涌动，是玖的法力吗？此刻，他依旧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但……若真是如玖所说，自己的天命已经注定，或许有一天他自会使用的。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凉意，几度垂首一看，一道淡淡的金色缠绕在手上，抚-摸上去，淡金色缓缓地消失……
环视了一下四周，几度不再研究刚刚得到的还不会使用的道术，整理着思绪，不疾不徐地朝着洞口走去：那个玖的话语…应该有几分可信，那么，若是要去毁了那彩月，还需要找到雪寒冰和清风引，以及修得魔族的法力。
修得魔族的法力吗？
强大的压迫感瞬间袭来，几度已经走出岩洞，抬首仰视清泠山巅，彩月的流光依旧——而体内的仙族法力，似乎并没有因为彩月的力量而紊乱，看来，玖所言不虚。
转身朝着来路走去，既然找到了毁去彩月的方法，他该回去魔界了——连非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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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知道毁去彩月的方法了？”览轻慵懒地开口，看向从清泠山安然回来的几度，语气愉悦，“说来听听。”
“需要精族的雪寒冰，虚族的清风引，”几度直接说出毁去彩月的途径，“还有，修得魔族的力量。”
“哦？”览轻微微眯起双眼，不置可否地应声，“为何？”
“我遇到了上古仙族族长玖，他说的。”几度简单地提及了见到玖的事情，“彩月需要五族的力量才能毁去。”
“玖？原来……他在清泠山，若是他的话，必是不会错的了。”览轻略一挑眉，怪不得刚才就隐约感觉到一股仙族的力量呢，“本座耳闻过雪寒冰与清风引，是精族与灵族传闻中的奇物，据说是镇守在他们的禁区里，那里几族的法术皆无效，至今无人能闯，看来…也只能靠你了。至于魔族的力量，本座可以给你。只是，仙族的力量怎么办呢？”
“玖的力量已经给我了。”几度没有隐瞒地告诉了对方，淡淡地陈述道，“目前，我还不会使用。”
“这样啊，”览轻邪魅地一笑，道，“暮几度啊，虽然你本身也不算人类，说来与我魔族倒有些相似，但要修得我魔族咒术，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本座不想拖延时间了。”
“所以啊，”览轻语气轻快，“你去鬼域的最西边的亡魂谷修炼吧！只要活着出来，你的咒术怕是不逊于风来风去，只是……”
“本座给你半年时间，也就是在鸿连非醒来之前，若你不能够按时出来，鸿连非与暮秋涣……”
言未尽，览轻只是低低一笑，“你觉得如何呢？”
没有犹豫，几度应承了下来，“好。”
“呵呵，本座喜欢你的干脆！但是…我魔族的法术，不是轻易就可学到的……”
“暮几度，本座非常欣赏你，可不要让本座失望哦！”
几度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提出要求，“在去亡魂谷之前，我想和连非见一面……”
“呵，当然…可以。”
随手一挥，极冰再次出现在殿堂，览轻跟着消无踪影，只有留下一句话语，“你们好好聚聚吧，之后…你自己去亡魂谷吧！”
坐到极冰之上，几度伸手将连非揽在怀中，空出一只手，轻轻梳弄着对方的发丝。
“连非……等我，半年……”
是的，半年之内，他一定会修得魔族的咒术，然后…带着连非离开。
‘……先生还请三思，莫要…与魔族合作……仙族、灵族随便哪个都好……’
玖的话语，烙在他心头。与虎谋皮……几度知道玖的话是正确的。没有人心甘情愿地受控于别人，即便淡漠如他——他只想和连非，过着如过去的数百年一样平静幸福的生活，更何况，魔族并非善类。若真如玖所言，届时他拥有那样的实力……就算最终还要毁去彩月，他宁愿选择与别人合作，也不愿妥协于魔族，更枉论对方还抓走了连非。
而现在……几度慢慢地松开连非，站起身，又看了一眼连非，便头也不回地飞身出了玄水殿。
若是要真正地主宰自己的命运，他还需要获得更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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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月后。
静静地看着亡魂谷第十三层，几度微一顿足，便直直地闯了进去。半年的时间，在这个鬼魈妖怪充斥的亡魂谷，几度的咒术突飞猛进。
原以为会定会有困难重重，却奇异地发现，这里的鬼魅妖物着实弱的很。说是修炼，其实不如说是厮杀。每进一层，都有许多的鬼魅妖物相互撕咬，消灭了对方，则同时吸收了对方的道行与法术。越到后层，几度进步得越快，几个月下来，已经到达了最后一层。
最后一层……
只要突破了这一层，他就能够离开这里，更是能够见到连非了。
冷淡地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似虎似豹，几度冷静地运起灭破咒：视无形，听无声，术无道，魂无依；魔刑之，咒束之，体湮之。
红光阵阵，几度飞速地移动着身体，与那妖物打斗。周身同时发出强大的剑气，道道划割到妖物身上。妖物似乎恼怒一般，一边咆哮着，一边灵活地移动着笨重的身躯攻向几度。熟练地驾驭着剑气，几度如鬼如魅地移动，驾驭着咒术与剑气将妖物重伤。
恶战良久，几度猛然如一道红光穿过妖物庞大的身躯，停足。妖物，骤然消散。
如同前面十二层一样，不论是狰狞恐怖还是体形庞大的妖物，他最终顺利闯过。
睫扇轻轻地扇动着，几度静静地平息着体内的力量，接着转身朝着出口处走去……
“轰隆”
巨大的声响震慑着整个亡魂谷，一团黑雾急速地朝着几度流去，几度迅速地运起防护咒，将那团黑雾与自己隔离开来。
“终究躲不掉啊……”
一声低叹在黑雾里微微响起，几度没有追究话语其中的意义，只是戒备地看着环绕自己的雾团——这个‘东西’的咒术，很强。几度直观地感觉到，自己并不是对方的对手。
却诡异地发现……
几度不免疑惑地看着手腕上再次出现的淡金色如丝线般缠绕的东西，光芒变得尖锐刺目，那黑色的团雾竟然直直地被全数吸收了进去。
只留下一声叹息，若有若无。
当黑雾全部消失之后，那淡金色的丝线也跟着消失，几度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手腕——难道是玖的法力？
缓缓地调动起体内的法力，果然是更精进了一步。
虽然有些不解为何这个仙族的东西能够吸收魔族的法力，至今他也不会使用玖的力量，但…玄异之事，几度本就不甚了解，也不再纠结其中。
当前最重要的事是……
几度淡淡地看向玄水殿的方向，是时候带走连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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