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日久情深(1/1)
“葙月，不用等我吃饭，师父吃的时候，你也一起吃吧。”展翔最近由于遇到一些瓶颈，所以经常很晚才回到小木楼，但是葙月经常也是在他回来以后才从自己的药房里出来。虽然可能是专研得太入迷，但是没可能日日都如此，所以展翔今天就说了出来。
“没，我不是，我只是忘了时候。”葙月不想被识破，因为他确实是刻意的在等候。
“那下次要记住了，不然会败了身体，你还这么年轻。”展翔也没有深究的打算，只是这件事必须说一说，不然葙月会无论多晚都会等着的。因为，之前有一次，就是第一回练这同一个招式，他使不好，就一直练，忘了时间。
直到史天来唤他回去，他才知道葙月也一直待在他的药房里没有出来，虽然当时史天也没有特意说什么，但是展翔知道，他在为某人担心。
自己也从那时就知道葙月总是刻意等着他，一起用晚饭。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说年轻，你就大我几个月而已。”葙月在一旁小声的嘀咕。
“嗯？”展翔刚刚好像听到葙月的嘴发出了一些声音，类似在抱怨，他想在确认一下。
“呐，这个是我最近炼制好的功补丸，可以活血化瘀，祛疲，加快机体代谢，对功力增长有辅助作用。”葙月不可能让展翔知道自己心里的小插曲，他摆正脸，装模作样的从袖子里取出今天才配好的补药，递给展翔。
“嗯，谢谢。”展翔狐疑看了葙月一阵之后，伸出手。
他不会得理不饶人，虽然葙月的埋怨引起了他的兴趣，但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谁叫葙月准备好了东西来贿赂他。
展翔接过葙月给他调的药丸子，其实他第一次接到葙月给他调的这些补丸是就已经问了，这些会不会有副作用，因为是药三分毒，这些所谓的补药，吃多了还可能会上瘾或者因人而异虚不受补。
葙月对于他的疑问，歪打正着的产生了新的求知欲。他真的觉得展翔就像一本学不完的医书，他刚刚领会了前一章，又不断的涌现新的东西，有一种让人痴迷的魅力。
他曾在医书上见到“是药三分毒”，但是这句话对于他一直是个盲点，他和师父研究的都是药草，都是对症下药，毒从何而来？
不过关于这些补药，葙月还是立刻向展翔解释了做法和作用，最后也明确表示了，这些只是调身子用的，不会影响筋骨，也不会上瘾。
现在展翔每日操劳，活动量过度，体力受损严重，长此以往，身体将会亏空，而这功补丸只是帮助身体调回好的状态。
展翔听了之后心领神会，说了一句中药和西药的本质区别，中药来自天然物或天然物之抽提物，补药纯天然不过量亦不伤身，而西药一般是化学合成的化合物，速效但身体负担大。
中药？西药？天然物？化合物？都是些什么？这些新奇的描述，葙月恨不得自己可以立刻拿毛笔记录下来，然后一项一项的慢慢弄通。
但是看着一身疲惫的展翔，葙月还是决定留到下一次再问，先用晚饭。
“师父今天出去了，可能过几日回来，他要你在他回来之前，把最近练不通的那些搞懂。”葙月交代着展翔史天出门前留的话。
其实葙月大概猜得到师父应该是了解了，展翔停滞不前的原因。不然以他那总是装作毫不在乎漫不经心却背地里见缝插针，悄悄躲在一旁时时刻刻紧迫盯人的劲头，这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山谷。
这只是史天一贯的教导方式，“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可能有些东西需要展翔自己领会。
“嗯。”展翔也很纳闷，最近他老是达不到要求，心里有些急躁，难以突破。
他明明是按着老头招式一笔一划的在做着，可是结果却不一样，很不理想，看来还是努力得远远不够。
“展翔，明日空闲吗？”葙月到希望展翔能放松一下，有时把自己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
“嗯？明日，嗯，葙月有什么事呢？”展翔原本打算明天再去好好回想一下自己是否有什么地方疏忽了，有时候往往是细节出错，从而满盘皆输，但是，葙月没有事也不会特意询问。
“有一些药草用完了，想进山谷中摘采，展翔，可以一同去吗？”葙月满怀期待的看着展翔，使出一定要让他动摇的可怜楚楚攻势。
“这……”采药，上次一同去采药，还历历在目，那个臭老头，唉，他抬起头就看到葙月拼命的挤眉弄眼，罢了，展翔决定，“恩，一起去。”
“恩，那我马上去准备明天采药用到的东西。”葙月作战计划成功，兴高采烈的张罗去了。
看着葙月欢腾雀跃的身影，展翔紧张的情绪也稍有缓解，虽然计划被打乱了，但是他以前晚上到睡觉前的时间都是用来回顾一天的训练成果，明天就用那段时间来再练练。
第二天两人背上竹篓，再次踏上了采草药之旅。葙月一路上问东问西，把平常累积下的一些亟待理解的问题一一询问，还好展翔是真材实料，不然都要被这么好学的学生给问得头晕。
看着葙月一会叽叽喳喳的没个歇，一会儿又蹦蹦跳跳好不快活，展翔觉得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快乐是会传染的。”现在，他就染上了。
若是史天也看到了像小鸟一样活得这么有活力有朝气的葙月，还有已经越来越与他们相融洽的展翔，那么他一定不会去特意的跟葙月说那么一席话，但是，就算他医遍天下，也医治不来“悔不当初”这一种病，而这也是后事。
到了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在这里，遍地都是宝，葙月早已浑身热血都投入到草药的世界里去。
展翔看着全神贯注的某人，笑了笑，笑容里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满脸宠溺。
顷刻之后，他抽出剑，这是史天有一日突然扔给他的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原本他想先除去上面的锈再用，因为手上都被沾上了黄黄的印子，但是还没来得及做就被先骂了一顿，说什么这就是它最初的样子，不要瞧不起它，它存在世上的时间可以推至很久很久以前……
最后它有多厉害展翔不想多说，他只知道这从今以后就是他的剑，史天给他的，不能去它的锈，不能小看它，至于别的，全是废话，他更不想再花上一个下午来听。
看着葙月可能还要沉迷一段时间，他站起身，就着脑中的清晰身影，一招一式挥动手中的剑。
葙月在不经意间抬起头，之后眼神呆滞，虽然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歇，但是他没有办法移开目光，没有精力再去注意手上摘采的东西……
明明，明明已经看过了许多次，但是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被那翩翩摆动，轻舞飞扬，一步一划流畅绚丽的身影吸引。
展翔原本就很漂亮，加上柳絮剑法，玄幻飘渺，风随影动，骤然间，漫天飞舞，既华丽又夺命于咫尺之间。虽然他的动作间还有些生涩，但是柔美与力量已经完完全全的表露，夺人心魂。
葙月就这么再一次失了心跳，直到展翔突然剑锋一转向他奔来……
刹那间天翻地覆的一个大旋转，葙月被推至展翔身后，这时，他看见了自己刚刚待的地方。
这地方现在已经被一个不停挣扎扭转翻腾的周围的药草都打乱的巨蛇占据。最重要的是，这巨蛇的毒牙已经伸出，那么……
葙月立刻跑到展翔身旁，果不其然，展翔脸上一片鲜红，他已经痛苦的闭上眼，五官扭曲成一团。
葙月立刻取出身上的水对着展翔的脸猛地洒下去，之后又取过展翔腰间的水囊，“展大哥，睁开眼，不要闭着，会瞎的，睁开！”
展翔也没想到会这样，之前自己只是打算练练一直没有成功的那一节，期间忽而一聚神，就看见，一只巨大的眼镜蛇，正悄悄的向虽然身子不动但是手却一直未停下的葙月爬去，张着大大的嘴不停吐着信子。
他没多想直接全力贯入，一跃而起冲向葙月，千钧一发间把葙月推开，使出还没有完成的柳絮剑法第七式——柳絮纷飞。但，结果是，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这一次的终于成功而高兴，那被激怒蛇已伸出毒牙一瞬间从牙尖中喷出液体，当时的他已经没有办法躲避，眼睁睁看着毒液射向自己。
展翔在葙月的焦急的叫唤下缓缓的睁开刺痛的眼，还没见到阳光，一股味道奇怪的液体由上方不断灌下，他努力的让自己向葙月说的那样睁着眼，坚持住。
展翔不知道一个世纪的时间有多长，但是现在他所等候的时间绝对不算短，煎熬中味道奇怪的液体终于停止了下落，光明，重现。
“展大哥，你好点了吗？呐，那这个吃下去。”葙月红着眼把自己刚刚从随身携带的药囊里取出的解药让展翔服用。
看着展翔把药吞下去之后，他接下来一个动作直接扑到展翔的胸前，“呜呜”的大哭起来。
展翔已经回过神，他知道葙月被吓坏了，只剩下胸前一直瑟瑟发抖的瘦小身子，他伸出手把人拥入怀里，细细的安慰着，抚摸着。
这时大蛇已经一动不动的躺在一旁，它伸出来的毒牙依旧高耸直立，无声的祭奠，这怪物的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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