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傻子自是不觉羞，反冒出一句：“娘子，你别走！”

    “娘子……”傻子不依不饶，手上跟变戏法似的，凭空多出一支毛笔。

    折腾了大半天，一切的交流回归原点，子休才恍然，自己实在是笨得可以，干嘛不干脆一拳头把傻子敲晕了，反正，明天一早，阳亢宗还会来的！

    前几次跟傻子“争斗”中，无意中套出这行为竟然是从春/宫图里学来的招数，实在是……诅咒那帮祸害傻子的小兔/崽子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呃……”子休愕然顿住，这傻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心思？

    这是搞什么名堂？

    子休感觉自己若不早日摆脱此人，日后必定被训练成保姆，一时没能潜逃的气恼郁闷上来，免不得对着傻子发发火：“哭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哭！你羞不羞啊？”

    “……娘子也去！”傻子沉默片刻，突然斩钉截铁说道，抬头看着子休，表情一脸的坚毅，实在令人怀疑他的智商是否真有问题。

    但“鬼”到底是停驻在了桌子前，当其以古怪的僵硬姿势缓慢弯腰呈90度去看桌子下的人时，躲在侧面位置的子休刚好得以借助那灯笼微弱的橙色光线，看清了那张脸。

    可是，来来去去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坚决不欲再跟南宫度有任何纠葛，子休也是逼不得已，无奈还是得劝服傻子：“小黄，宗哥哥会给你饭吃，你跟着他去行不行？”

    “靠！”猝不及防被傻子“先下手为强”地制住了双臂，更嘴巴也在下一刻被堵上，子休“呜呜”大呼防不胜防！

    “哧——！”那“鬼”随即发出一声轻哧，动作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人类的协调，速度还很快。

    那人走路的动作极其缓慢，真的不像是人类，他朝着采花贼所在的屋门的方向来了。

    好半天，才气喘吁吁推开傻子的强吻：“靠，臭小子，你发什么情啊！”

    自然，这次，两人又少不得一番你来我挡，打打闹闹，等黄傻子终于累得睡着了，天也亮了。

    心有猜忌，子休逃跑的心便谨慎地消停几分，还是从长计议为妥。

    “娘子去，我才去！”

    见状，子休更恼火了，黄傻子每次发/情都能整出一根笔来，还坚持要在他脸上画黑点儿！好几次，他睡梦里着了道，早上洗脸，都能弄得满手的墨迹，脸上更是不用说了。

    “娘子，你别走，我只要吃一口饭，我不连累你！”傻子还在认真地宣告，双手紧紧环抱着子休，头偎在子休肩窝处。

    这话无异于一根针扎在子休心上，黄瘸子的临终嘱托犹然在耳，自己却在老人家刚刚下葬后不久便盘算着甩了傻子，这样做实在有愧对黄家两月来的救济之恩。

    尖叫一声之后，采花贼便一直处在被吓得全身发抖的状态，整个人站在门口跟筛糠似的，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迈出脚步，跟狗爬似的钻进了黄家厅屋里的饭桌子底下，再不敢发出声响，好像这样，“鬼”就见不找他一般。

    “叫什么，我不在这里吗！”子休最终是回了房间应了傻子的呼喊，实在是这傻子三句听不着他回应，见不着他现身，竟然就一副哭腔了，这万一闹得邻居都听到了可不好。

    可气的是，阳亢宗大清早就来敲门了！

    “为什么我也要去？”子休反问，还是得学习黄瘸子生前与傻子交流的方式，就是循序渐进地绕啊绕。

    “你离我远点！”伸出手把人给推远的同时，子休自己也慌忙往后退，这是经验总结，然不料，一个不留神，“咚”地掉下了床。

    “……”从漫天思绪中回过神来，听出这显然不再是傻子说梦话，子休真恨不得暴打傻子一顿。说这傻子笨吧，其实自己也教了他一些东西，多重复几遍，他还是能掌握的，可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偏倔脾气要唤自己作娘子！实在可气又奇怪！

    傻子的力气可不小，块头也是比子休高大结实许多，再者，要是正赶上他毫无预兆突地发/情时……

    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子休默默注视着那“鬼”走出院子，而后，对方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把院门给带上了。

    他将灯笼搁置一边，把采花贼给从桌子底下拖拽出来，而后，像拖麻布袋似的，直接把人给拖出了屋子。

    但是，当子休进一步劝诱傻子单独跟这阳亢宗走时，傻子就耍起赖来，嘴上反复强调的只有一句：“娘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娘子，娘子……”这种时候，傻子一般只会傻笑，兼身体难耐地往子休身上磨蹭。

    “难道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不成？你长大了，怎么可以整天跟在娘子后面，会被人取笑的！”

    “……”果然，傻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子休的腰啊，险些没被他给压折了！哪里还能守住正常人不与傻子计较的涵养，气急败坏地骂开来：“起开！起开！%￥#@！……”

    见阳亢宗的一身白衣装扮，子休恍然——对了，昨晚那“鬼”的身形着实像极了此人，该不会昨晚是他装神弄鬼……

    想到便做，但实际上，要想敲晕傻子却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不是看清了五官进而辨认出来者何人，而是，那是一张诡异的面孔，由光线营造出一种类似素描的强烈的明暗效果，以致无从辨认其究竟长什么样，但这却让子休不自觉联想到人拿手电筒从下而上照自己的脸的画面，即便不信鬼神存在，单纯是这惊悚的画面，也颇令人有心惊肉跳的体验，这实在太诡异了！

    而虽然说把傻子丢给阳亢宗照顾会是更好的选择，但阳亢宗毕竟未受黄瘸子临终托孤，又有自己的家业，光是其上京赶考，必然是为实现自身抱负，傻子之于他便是个包袱！

    子休继续窝在墙角，思索半天不得结论，却也一时半会儿摆脱不得那不由自主的惶遽之心，更忘了自己逃之夭夭的大计，直等到房间里再次传来傻子的呼声：“娘子，娘子，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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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你去哪？”傻子见到子休，立刻踢开被子，熊抱上来，破涕为笑。

    “咚——！”一声闷响，那采花贼被吓晕了，一头撞在了桌脚上。

    傻子哪里知道疼惜人，反还有样学样，跟着滚下床来，竟就就着势子压在了子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