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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的美。

    近处的山上,枫叶微红,不知是柿子还是桔子,红红的灯笼一般挂满枝头,公路两旁是虽已微微泛黄但仍显示旺盛生命力的野草。山下一马平川,齐刷刷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黄橙橙的稻田,散发着一股略带涩味的稻香,偶尔一阵风吹过,一道金黄色的稻浪便从田野中掀起,左右延伸着向前翻滚,一直消失在遥远的天边。

    在金黄的田野中,三三两两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村庄,村子旁边的池塘里,是几千年来诗人画家为之黯然吟咏的残荷。参差不齐的老荷都已残败不堪,甚至于叶子亦已随风而去,只剩下光秃秃的荷梗在默默地遥对青天。

    而在干枯的荷梗下,在水面上,却又零零星星地飘浮着不知是来得太早抑或是来得太迟的几片新荷,相互映衬,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村子的一旁,一条小河正缓缓地向东流去,两岸是青青的竹林和茂密的水柳。河边的草地上,牛儿正悠闲自在地吃着草,而牛的主人、几个顽皮的小牧童正在水边相互嘻闹追逐,清脆的笑声,不时惊起一群群正在荷塘栖息的水鸟……

    自从父亲去世,江月没想到自己还能用这样平和,甚至可以说是安详的心境来看待家乡的一切,这一刻,她被自己感动了,借着整理头发,她轻轻抹去眼角溢出的水滴,提起给大姨买的礼物,下了车。

    家里条件变好之后,大姨的儿女都进了城,大姨帮忙看孙子,也在城里住了一段时间,等孙子上学之后,年近七十的老两口却无论如何不肯再住在城里,仍回了老家的祖宅,守着一口池塘几亩地。大姨的儿女也孝顺,逢年过节回来探望,给老两口带来些日用品,加上梁青也时不时地寄钱寄物,所以大姨的生活应该还是不错的。

    进了村口,江月的脚步反而慢了下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宋之问人品虽差,诗还是写的很真切,很能表达江月此刻的心情。村口河边的几个孩子停止了嬉闹,睁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江月,江月冲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善意地笑了笑,那小姑娘却红了脸蛋低下头去。

    她旁边的小男孩胆子就大多了,刻意扬高了声音调皮地叫道:“美女,你找谁啊?”

    他这一声“美女”,把江月眼中宁静淳朴的乡村图画打破,一下子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当下,江月也笑了,报出了大姨家的名号。

    从包里掏出一袋巧克力分给他们,几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跟着她来到大姨家的大门口。

    房子显然修正过,对开的大木门漆色光亮,缺了口的门槛也修补好了,只有门前的石墩还是那么光滑,油光蹭亮,那是被好几代孩子的屁股打磨出来的,看着便有一种极亲切的感觉。

    村里的人都相熟,白天是不关大门的,江月轻轻叩了几声,听见大姨苍老却仍然中气十足地喊了声:“他二婶吧?自己开门进来吧!”。江月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出声,推开了门进去,绕过影壁,发现大姨正在院子里拿着晾衣杆拍打被子,嘴里还嘟囔着:“连着下了十来天的雨,被子都霉了,今天天好,拿出来晒晒。”

    常年做惯农活的大姨,尽管头发已经几乎全白,身体看起来还很扎实,只是身材似乎比记忆中矮小很多,背也有些佝偻,江月眼眶微微湿润,轻轻喊了声:“大姨。”

    大姨瞬间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却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回头,“啪”的一声,晾衣杆坠地,大姨抖索着手往兜里掏东西,许久才掏出老花镜戴上,声音仍然透着不可置信:“你是…靓靓?”

    江月再也忍不住,几步走上前弯腰搂着大姨比原来单薄了不少的肩膀,轻声啜泣:“大姨,对不起,是我太任性,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您,我错了,您骂我吧!”

    “傻孩子,说什么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姨今年养的几只小母鸡都开始下蛋了,这就给你炸荷包蛋吃。”大姨的手关节粗大,触感粗糙却温暖,轻轻推开江月的头,摩挲着她的脸:“看看,都瘦成这样了,我再杀只小公鸡,还有自己家池塘里养的蟹,回头让你姨夫捞出来,大姨给你蒸了吃……”说着说着,眼泪也流了出来。

    自酿的黄酒,肥美的螃蟹,还有热腾腾的鸡汤,油汪汪的荷包蛋,唤回了江月儿时的记忆,心里一片温暖,江月不时说着逗趣的话哄老两口开心,并频频敬酒,姨夫忙活了半天,很快便不胜酒力,江月亲自扶着他去躺下了。

    大姨却兴奋异常,又拉着江月话当年,酒喝多了,加上太高兴,她的记忆已经有些混乱,很多时候会把梁青和江月当年的事记混,江月都微笑着听她讲,并不纠正,只是适当的时候或撒娇或假嗔,鼓励她继续讲下去。

    看着不管是把她当谁都是一脸疼爱表情的大姨,江月内心很愧疚,酒后套词,似乎有利用的嫌疑,可是不这样的话,谁会告诉她真相?只希望大姨明天一觉起来,把自己说的话都能忘却。

    大姨的思维混乱,言语也颠三倒四,但江月何等样人,把那些话统统吸收到脑海里,在心里进行了逻辑重组,拼凑出了当年的真相。

    竟然和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也因此让江月的心情愈发复杂。

    心情激荡之下辗转反侧,自酿的酒虽然口感上佳,后劲也是不小的,一宿不眠,江月的头隐隐作痛。加上久居北方,也不再适应江南的阴冷天气,尽管晒过,那被褥似乎都不怎么暖和,若有若无的潮气蔓延,让江月身上有些发痒。

    鸡叫三遍,天空微微泛起了鱼肚白,江月果断起床,换上运动鞋出去绕着村子跑步,等到朝阳初升炊烟四起的时候,江月已经浑身热气腾腾。

    路上遇见昨天叫她美女的小男孩,拎着一袋糖嘻嘻笑着和她打招呼:“美女姐姐,昨天你给的巧克力很好吃,今天的美女阿姨给的糖也很好吃。”男孩不过五六岁,还没到上学的年纪,一张嘴已经有一颗牙漏风,显然是吃糖多虫蛀了牙齿,江月忍不住想发笑,笑容却忽然僵在了脸上。

    美女阿姨?看看男孩手上的高级太妃糖,江月笑不出来了。

    果然,回去的时候还没进门,便听到大姨那熟悉的大嗓门:“哎呦,阿青,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都没变样呢,跟小月站一起跟姐妹似的,我都分不出来谁是谁了。”

    梁青的一贯优雅清冷的声音透出暖意:“大姐你就别笑活我了,我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头发这是染的,要不都白了一小半。”

    第67章

    听了这句话,江月心中有些异样,脚步就略微踟蹰,风华绝代的梁青,让封勇念念不忘,让江敬甘愿付出的梁青,竟然,也老了吗?

    尽管没发出任何动静,梁青还是像有心电感应一样,在江月踏进庭院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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