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锦衣(1/2)

    郑赦把戚程二人往衙门后院领,在一进小院子里停了下来:“你二人暂居此处。”

    戚程点头,一手扶着阿丰伯往里走,走了两步就停住了,回过头。

    “郑大人?”

    郑赦脚步不停,径自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老奴没事。”阿丰伯低声对戚程说。

    听他这样说,戚程便松开手,先行跟在郑赦后面进了屋,问道:“大人何意?”

    “此乃我居所。”郑赦走到里屋书案后头,拿了两册公文,抬头看戚程,“进不得?”

    “不敢扰大人清净。”

    “小戚爷不懂何为看管?”

    郑赦第一次这样叫戚程,诡异得很。

    戚程受制于人,就算不想看着他,也只能作罢,皱着眉头叫阿丰伯进来。

    “可有冷水?”戚程问郑赦。

    “西行,寒井。”郑赦看公文,头也不抬。

    戚程转头要出门去取水。

    “大郎,大郎,可别,”阿丰伯自觉拖累戚程,已然烈火灼心,哪里敢让戚程亲自去打水,上去拦住,“老奴已无大碍,大郎坐着,我去便

    可。”

    “不可勉强。”

    “不勉强。”阿丰伯问戚程,“大郎要多少冷水?”

    戚程在中厅正对门的小桌边坐下:“小桶足够。”

    阿丰伯应了一句,缓缓走出门。

    屋里的两个人陷入沉默之中。

    戚程听着郑赦偶尔翻动公文书页的动静,眼前盯着门外造景假石头山,仿佛要在岩石的缝隙里盯出一朵花来。

    过了良久良久,戚程默数郑赦的公文已经翻动了十四下,阿丰伯终于拎着小桶回来了。

    他将冷水搁在戚程脚边。

    “大郎,水取回来了。”只不过出去打一桶水,阿丰伯额头上都有汗了,还说不勉强。

    戚程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帕子:“浸湿,敷腿。”

    阿丰伯愣了:“给……给我的?”

    戚程看了他一眼:“不然?”

    “……好。”阿丰伯显得嘴有点笨。他在衣襟上蹭蹭手,双手接过戚程的帕子。

    “坐。”戚程又道。

    阿丰伯看了一眼里屋的郑赦。

    戚家自己人在尚无所谓,但此时还有外人在。

    仆役不上桌的规矩于当世还是主流,下人不懂规矩和主人同桌,被人看见了平白叫人笑话。

    阿丰伯婉拒:“老奴去阶下就行了。”

    “坐。”戚程面无表情。

    阿丰伯向来听戚程的话,也知道同样的话戚程说两遍,已经是笃定的命令了。

    他低头称是,屁股沾着椅子边坐在下座,背对着郑赦和戚程,用水浸透手帕,撩开裤腿,把冰凉的手帕敷在伤处。

    他膝盖后面已成大片大片青紫色,还有些肿胀。

    冷巾贴上去,肿痛灼热的感觉消去许多。阿丰伯偷偷舒了口长气。

    主仆二人,这就在郑赦的院子里安顿了下来。

    //////

    除去当庭阿丰伯挨了一棍,两人未受到其余任何皮肉折磨。

    神医未到,案件无甚进展,转眼戚程已经在衙门里宅了一天多。

    冯夫人当面凶悍非常,实则还是怕了戚程的警告,这些天竟然真的没有找上戚府去闹。来客居老板一者生怕出人命的衰事传出去折损生意,二者戚程当日迅疾反应清理客人,隔离现场,一瞬间把影响压倒了最低,李老板呈他的情,故而在酒楼上下警告过后,半个字也没有往外说。

    而戚家内部,戚和自知道这件事第一刻起便决定瞒着,不能再填娘和弟弟跟着忐忑焦灼。从书院放课回家后,他骗娘今天路上遇见了阿丰伯——说因为生意的缘故,戚程这几天都回不了家,而昨夜未遣人带话,也实在是忙忘了。

    戚夫人不疑有它,这才放松下来,但转头又开始忧心。大郎这样恭亲孝悌的好孩子,竟然连回家通报一声都忘记了,这得忙成什么样子,身体受不受得住啊……

    妇人不好抛头露面,戚夫人拉着戚和的手,让二儿子有空去看看他大哥,给他带些好吃的。

    戚和谎需编圆,只能应下。

    他停顿了一会儿,问:“娘,我之前那件不惯穿的衣服,您可知放到哪里去了?”

    “……二郎说那件靛蓝的锦袍?”戚夫人想了想,“不是说太花哨不喜欢穿吗?二郎这是又想穿了?”

    戚和低头嗯了一声。

    “好,娘去给你找出来。”戚夫人一片慈爱地看着他,“娘当时就觉得我二郎穿着好看。勾金丝线又怎么了,看着文雅又贵气,多么好看。你

    还说俗。”

    “娘……”戚和低声求饶。

    “娘不说了,不说了。”戚夫人捏他手,“长这么高了,脸皮儿还是这么薄。”

    戚夫人叫旁边的晴春:“好孩子,去将我屋里那个褚红衣箱翻一翻,把二郎君那件靛蓝袍子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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