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这是一只翻开剧本的雄虫(2/3)

    阿德利安咀嚼着这个名字，用后槽牙细细地研磨。

    他所在的这艘星舰，构造奇妙，从设计时就不是用于运载兵力的。它的每一个细节都致力于让一个狱卒就能完成整座监狱的运转，尽可能让囚徒与世隔绝，杜绝一切人为刺激。其空旷的内里，究竟是在防备外部……还是在防备唯一的囚犯呢？

    亚历克斯说：“有可能。所以回去之后我得先做个检查才行……安安？”

    这可真是了不起。

    “请您责罚我。”亚历克斯说，“请您务必……严惩我的背叛。”

    无论怎么说，尤利西斯都在短时间内修复了他的身体，并且没让他感到任何不适。他手臂上至今未愈的大大小小的针孔，很可能有一部分就来源于此。这里还不是拥有设备齐全的研究院，而是资源、空间都有限的星舰。

    他生性自由，不拘小节，恪守雌侍的规矩是亚伦钟爱的事，不属于亚历克斯。

    他一怔。

    有阿德利安在手，尤利西斯想折磨亚伦和亚历克斯简直太简单了。说到拒绝泄露机密时，亚历克斯的脑袋低下去。

    亚历克斯说：“我没受什么影响。那个黑洞好像只针对非生命物质，避开了所有雌虫……只是场面太混乱……我、我没能去到你身边……”

    亚历克斯抬起头，下巴就被阿德利安捏住了：“回家再收拾你。”少年恶狠狠地说。

    他把他的家人变成了什么样子啊——

    而他的雄主却一如既往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得到的宠爱和包容时刻都在鞭笞着他，告诉他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阿德利安与亚历克斯聊了一会儿。他家雌侍显然很想与他聊天，憋了一肚子话，说得越多，眉眼间挥之不去的阴霾便越明朗。

    他说不下去了。但阿德利安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在还不是时候。”阿德利安说，“就先罚你戴罪立功。”

    “我觉得啊，”阿德利安撑在他胸膛上，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成功转移了亚历克斯的注意力，“那家伙……他好像也不打算从你们嘴里撬出点什么。”

    阿德利安轻松地推倒了他。军雌小山似的身躯软软地、配合地倒进床褥里，让自己的雄主能趴到他身上来，享用他富有弹性的肌肉。

    阿德利安安慰地揉揉他的头发。

    阿德利安的目光渐渐沉静下来。

    亚历克斯犹豫了一下。

    悲哀的是，哪怕再来一次，亚历克斯仍然会这么做。

    阿德利安警惕起来：“那你有没有可能也……只是你忘记了？记忆被删掉了？”

    阿德利安悄悄看了亚历克斯一眼，觉得他应当没有目睹那一幕——不然这只大型犬现在就绝不会纠结‘黑洞’，而是担忧他的安危了。亚历克斯可能只看到了开始的一瞬，看到他陷入黑洞，然后便疲于应对突变的环境。

    但他现在跪在他面前，袒露自己的要害，祈求他的惩处和宽恕。阿德利安甚至不能告诉他我根本不怪你，因为亚历克斯需要一个原谅自己的理由。宽容只会使他更痛苦，唯有严苛的对待才能让他说服自己继续安心地陪在雄主身边。

    阿德利安轻轻叹息。他要是不做点什么，亚历克斯估计要一直内疚下去——就算受了惩罚，这次抉择也会令他铭记一生。

    “催眠？洗脑？反正是把脑子当面团一样翻搅的技术。”亚历克斯说，“跟尤利西斯的部队正面作战过的士兵都要接受精神检查。以防大脑里被动了什么手脚。以前有过这种先例，洗脑洗得太成功，直接篡改了士兵的意志。那个士兵记得从小到大的一切经历，但他以为那些都是他心甘情愿的潜伏行动。东帝国给他加了一段记忆，让他以为他是从小就被投放到西帝国的间谍……那个士兵被抓住之后，也没能恢复过来。在修改大脑这一块，尤利西斯是专业的。”

    亚历克斯深切地，感到了自己的卑劣。

    ……被删掉？

    尤利西斯……

    他的行为无疑于背弃。他在那一刻抛弃了雌侍以雄主为先的义务，选择了履行军雌的责任。无论冠以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他都……背叛了自己的雄主。

    “事实上……最先被黑洞吞噬的，是你自己。”亚历克斯艰难地说，“你……你……”

    “那你呢？”阿德利安问，“你是怎么……”

    亚历克斯：“唔……”

    但同时艾伯纳也说过，现在的雄虫，一次觉醒和二次觉醒没什么不同。拥有‘将精神力外放，从而改变周边环境’的力量的雄虫……那是远古时代的事了。古老到虫族还未统一宇宙，世界中不同文化和种族百花齐放。

    “那种？”

    阿德利安笑眯眯地回应他：“原来一直看着我的是你们啊。”

    他当初苏醒的时候，整个研究院都为之轰动，艾伯纳教授足足给他泡了三天营养液原液，才让他安然无恙地从一个婴儿长到了八岁大小。

    艾伯纳早就告诫过他，精神力的爆发会率先摧毁他的身体。

    “可能是仪器受影响、被摧毁了的缘故……他没有对我们使用那种手段。我们也很意外。”

    他促狭的笑让亚历克斯有点不自在。阿德利安轻轻勾他的手指，“难怪我睡得那么香。”

    亚历克斯……原本从不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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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克斯想下地，但阿德利安把他摁在床上，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跪好，深深地垂下脑袋。

    按照他现在矮了五厘米的身高、身材比例却一如往常来看……他当时该不会只剩下个头了吧？？

    真奇怪啊。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东帝国却像是了然于心，早有预料的样子，好像还做出了预防。

    房间里全部都是柔软质地的物品，似乎不只是为了防止他自残。

    就算在这里，也没有做过噩梦呢。

    亚历克斯跟他详细地描述了自己的待遇。

    作为军雌，他的选择无可指摘。但此刻作为雌侍，抱着疼爱自己的雄主，被苦苦压抑的愧疚便淹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