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悲惨的鬼x啥也不知道的老实人(主受视角)(1/2)

    鬼注意攻很久了,他总会在七点过十分出门,在拐角第二家早餐点买个煎饼果子,加蛋不要葱,老板会给他多加份培根,鬼知道攻其实并不喜欢培根的味道,他每次都会走到拐角处确认老板看不见了才咬着培根丢到了垃圾桶里,但他还是笑得眼睛弯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然后转身就偷摸往老板钱盒里塞了两块钱,去赶那趟人很多的早班车。

    大概要到六点左右他才会回来,有时候会晚,大概是因为堵车,回来后他会在楼下的水果店买点水果,那个老板总会缺斤少两,甚至还会趁攻不注意塞几个坏果进去,攻也不长记性,还是会在他那里买,还夸他的水果很甜。

    攻长相普通,五官端正,但并不出彩,你在他脸上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但对他也不会有什么特别深的印象,属于典型的路人长相,他也并不是很高,175的样子,除了心肠好点,和路上经过的那些行人没什么两样。

    鬼向来看不上这种烂老人,要活在他那个时代,怕是一出门就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鬼在这世间呆了很久,他出生的时候正逢战乱,强者为尊,落到他身上的待遇自然不会多好,他又是奴隶出身,被人打骂都是轻的,有几次都险些丢了性命,他爹娘也并不会给他太多温情,看他的眼神跟看路边的杂草差不多,甚至还隐约有些憎恶。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爱他们的孩子

    当他犯了事,匆忙逃回家,结果他爹争着抢着把他供出去讨要赏金时他就明白了这一点,鞭子抽在身上很疼,但他觉得倒也还好。

    他进了生门被当做死士培养,那些人总有畏惧的东西,但他没有,他可以眼都不眨地把刀捅进一个人心脏,即使那人前一秒还在跟他搭话聊天,他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也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他替家主杀了很多人,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那些人往往没犯什么错误,只因为碍了家主的眼,然后一声令下,就被他杀了个干净,他是家主最厉害的一把刀。

    家主夸他赏他,他却只觉得聒噪

    好吵啊

    他这样想,于是那把替家主杀了无数人的刀又收掉了家主的性命

    哪有奴隶杀主人的道理,他成了众矢之的,叫嚣着要杀他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可惜全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他开始自立门户,养了不少门客和死士,成了和家主一样的人,他的生活还是永远充斥着鲜血和死亡,他把他爹娘接了过来,倒也没苛责他们,还给他房里塞了不少女人,两个人很快就闹起来,他娘本就算不上好看,跑到他面前哭诉的样子更是丑陋,他爹倒是硬气,还在叫嚣着要休妻,鬼难得被逗笑了,干脆给他们各自置了栋宅子,让他们分开过。

    鬼对他们几乎是有求必应,要什么就给什么,起初他们还顾忌着鬼会记恨以前的事,在他面前有些胆怯,后来尝到了甜头后,好像一下子就有了靠山一般,腰杆都挺直了,开始对他颐指气使,在外更是横行霸道,那些人顾忌鬼的势力,也是敢怒不敢言。

    鬼就由他们闹。

    报应很快来了,他爹娘怕是被色迷了心窍,竟盯上了城主最受宠的小公子,那孩子鬼见过,貌若好女,确实长得不错,也是属于那种一丢到狼窝便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鬼曾经远远地瞧过一眼,那小公子唇色发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身后跟着个大汉,双手环胸,背后背着把五寸长的砍刀,那大汉长相平凡无奇,但武功却是深不可测,在城中无一人敢惹,世人都说这是城主花了重金雇人来守着小公子的,但鬼倒觉得大汉是心甘情愿把绳索递了上去。

    他爹娘能得逞这事是他没想到的,大汉总是形影不离跟在小公子身后,哪想到唯一一次疏漏就让他爹娘钻了空子,当鬼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哑然失笑,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他爹娘是幸运还是倒霉了。

    鬼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但这次例外。

    等他到达现场时,他爹娘已经被戳成了个筛子,浑身赤裸地躺在血泊中,唯剩一口气在苟延残喘着,见他来了,更是像见着救星一般挪动着往他这边爬行,伸长手指向他求救。

    事情好像又一次重演了,只不过故事的主角倒是反了过来。

    鬼此时内心已升不起太大的波澜,见状只是笑笑,退后两步,对着面色惨白的小公子鞠了个躬向他赔罪,说人就交给他们处置了,日后再正式上门道歉。

    小公子抬眼看他:“你不替他们求情?”

    鬼嘴角那点笑意也没了,想起之前他被捕时他爹对他说的话,也一字一句地跟着回:“犯了错总要接受惩罚的,我若包庇,不也成了罪人吗”

    说完,便鞠躬告辞了,身后又有惨叫声传来,但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那是个特别奇怪的时代,易子而食、父子相残的事情并不算罕见,但当在他人身上发生的事情真的已经戳破伦理道德的表面时,又会有不少人打着正义的幌子开始摇旗呐喊,即使他们身上背负的人命并不比他少,但他们仍会理直气壮地抨击他的所作所为。

    鬼并不在意这些,但苍蝇多了,总会觉得有些烦人。

    他那时的状态也确实不好,起初鲜血还能激起他几分颤动,但杀的人多了,好像血溅在身上跟泥水蹭在身上也没什么两样,他的生活越发枯燥。

    而他已经有些厌倦了。

    在春日到来的最后一个夜晚,鬼自杀了。

    他以为自己就此可以解放,但并没有,老天就好像跟他开了个玩笑,他浑身的鲜血流尽,陷入沉睡,又从沉睡中苏醒,一切好像都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行动不受限制,也能看到周遭的一切变化,但他无法参与,无法触碰。

    他成了人世间的一个看客。

    鬼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他好像走在了一条漫无边际的道路上,黑暗拼命地朝他奔涌而来,他能看到远处隐约的光点,但他并没有兴趣去触碰,任由黑暗把他淹没了。

    鬼看着偏着头在跟友人说着什么的攻,恍惚中觉得光点好似在逐渐扩大,他缓慢了眨了一下眼睛,用脸贴着攻蹭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

    快碰到了。

    鬼伸手勾住了攻的手指,嘴角扬起了一个微笑。

    抓到了。

    楼下有只黑猫,性子很野,不亲人,经常是吃完就跑,你要妄图想摸它,它还能直接给你来一爪,但到了攻面前,那种生人勿进的孤傲气息就全然不见了,蹭到攻腿边露出肚皮,猫爪勾着攻的鞋带,发出娇嗲的猫叫,一副无辜又天真的样子。

    鬼对它这种下作的邀宠手段嗤之以鼻,但在攻伸手要摸的时候,又毫不犹豫地附身上去,两条腿用惯了,突然一下翻了个倍,头重脚轻地,他姿势都不知道怎么摆,起初还想保持一下他高冷的样子,后面被摸得舒服了,什么时候躺了下来露出肚皮都不知道。

    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个鬼了,躺在地上,侧躺着露出腹部柔软的毛发,随着攻的抚摸,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恨不得整只猫都挂在攻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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