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男人不感兴趣(1/3)

    自打沈青当上这沈家家主后,他就很少碰酒了,刚出来讨生活的时候,是谁都能灌他酒,现在混出头了,谁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是咖啡就是茶,一个个倒都成了文雅人,今日若不是好友相聚,一时高兴,他也不会喝这么多。

    酒瓶东倒西歪地倒了一地,屋子里全是浓重的酒香味,那个号称自己千杯不倒还能再来的赵良现在已经抱着角落里的盆栽睡得昏天暗地,沈青喊了他几声,就吓得人家一激灵,冷不丁地瞪大眼睛,抱紧了盆栽,撅着嘴巴耍无赖:“我没喝、我没,就喝了一点点,我错了,嘿嘿,媳妇你好香”

    沈青看得不忍直视,这房间里的酒味熏得他头疼,实在呆不下去,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用手勉强支撑着桌子站起,向身后的好友招呼了一声:“我出去一下”

    “嗯?!”赵良还沉浸在自家媳妇的温柔乡里呢,猛一听见沈青的声音脑子还没转过来,都忘了刚跟人喝完酒,还以为是在家,当即就是一懵:“沈青?媳妇我怎么听到了沈青,哦哦,对,媳妇,媳妇我跟你说,我跟沈青去喝酒啦就一点,就一点,他们说,他们说这酒馆有个人可漂亮了,我还想着给他介绍一下开个荤呢,那个老处男、老处男竟然还嫌弃,都一把年纪了,身边还没人,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啊,哎!谁打我!谁!给我出来!”

    沈青收回了砸人的手,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抱着盆盆栽挥着手指四处乱晃的赵良,磨了磨牙。

    平时动不动给他牵红线也就算了,现在帮他招妓的心思都来了,男女都有,也还真是不挑。

    沈青对那些干着卖肉生意的男男女女向来没什么好感,尤其是里面那些白面粉头的男人,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出来卖什么屁股,也不知道能值几个钱。

    沈青嗤笑一声,走出了房门。

    这酒馆地偏,里面空间倒是挺大,穿过正厅,后面是绕圈的长廊,长廊两侧种着大片的牡丹,开得热烈。

    沈青就顺着长廊走,被风一吹,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屋檐边云卷云舒,墨色翻涌,像极了如今城中的局势。

    想起五年前,那赵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个私生子,原本叫徐绪之,入了赵家后便改了姓,起初也没人注意到他,那赵家老爷花心惯了,小妾都娶了七八房,更别提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了,谁知道会不会哪一天又冒出个李绪之、刘绪之。

    对于赵家,那徐绪之的到来也不过是多添了副碗筷,赵家老爷刚把他领进门,转头就忘了个干净,至于看重,那是万万没有可能的,人大房生的长子还活的好好的,底下还有五六个幼弟,虽然生母不同,但人家好歹挂着个名分,总比他要强。

    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那赵绪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门路,竟然勾搭上了当时财政局局长的千金——丁桥,两人爱的那叫一个大胆招摇,在宣城还掀起了不小的风波,那丁桥就好像被他下了什么迷魂药似的,满腔热情全扑在了赵绪之身上,又是嘘寒问暖又是送车送礼,向来冷静的千金小姐甚至都堵到赵家门口要人了。

    虽然当时赵家在城中也是个大户,但要是跟财政局局长攀上了亲,就算不能平步青云那也是锦上添花啊,也算是托了丁桥的福,赵绪之在赵家的待遇好了不少,至少也让他学着管事了,他人也聪明,学东西快,惯会看人下碟,没几月的功夫,就连番升职,成了赵家老爷的左膀右臂,去哪都不落下,跟赵家大少一比,竟也说不出哪个更受看重。

    奇怪的是,那赵家大少竟也没什么不满。

    赵家内部风起云涌,在外也在跟沈家暗暗较劲,这城中利益就这么点,赵沈两家又都是做的出海生意,此长彼消此盈彼亏,两方都不甘于落后,摩擦自然也多,起初还能勉强保持个微妙的平衡,自打赵家可能搭上财政局局长这条线后,那赵家膨胀了,沈青也不想给他脸,两方干脆撕破脸,今天你砸我的场子,明天我截你的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赵家老爷身子不太行了,这点事情基本都交给了赵绪之来解决,赵家大少反倒是消失得没了踪影,沈青跟赵绪之交手那几回,也算是大开眼界。

    那小白脸怎么就能这么下作

    脑子是有,就是阴险恶毒得跟地沟里的毒蛇一样,一船十几个人的命他说弃就弃,甚至还不惜再添把火,就是为了不留一丝活口给人反扑的机会,沈青自己也是在斗争中长大,但遇上这种人,还是不免有些心里反胃。

    其实按现在的局势,最聪明的办法便是对赵家服软,表示自己愿意当赵家的随从、踏板,这样以后赵家要是真跟政府人员接亲,好歹多少也能保全一个,但沈青不愿,他出生下贱,但骨子里却带着一股傲气。

    要他跟那个小白脸服软?

    做梦!

    沈青啐了一口,气血上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踉跄两步,扶着栏杆吐了个干净。

    果然想到那个恶心东西就没好事。

    下过雨,天气还有点凉,云彩渐暗,走廊到了尽头,酒意也渐渐散了,沈青洗了把脸,漱了下嘴,缓缓地吐了口气,松着下僵硬的脖颈,正打算转身回去,也就是在这时,“吱呀”一声,门开了,一男人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左顾右盼,好像里面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跟沈青视线对上的时候,男人身体就是一僵,紧接着,红晕就从头红到了脚,慌慌张张退了两步,很快又逃走了。

    跑就跑,捂什么屁股

    沈青纳闷

    那男人走得着急,连房门都没关紧,沈青并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对里面有什么东西也不敢兴趣,只想干脆些略过,他抬脚往外走。

    一步

    两步

    他略过了房门,只要再走一步就到了另一个房间门口。

    房间里有人,是铁链声,铁链与地面摩擦,与墙壁拉扯,发出沉闷的声响。

    “哗”“哗”,不像是锁了个人,倒像锁了头猛兽在里面。

    至于吗

    沈青突然生出了点窥探的心思,他停了下来,面不改色往后退了一步,往后仰着身子透过门缝往里看,入眼的先是一大片玉色,沈青没有防备,还有了点唐突的感觉,慌忙避开了视线,顿了几秒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不是个男的吗?

    男人之间有什么好避讳的

    于是沈青理直气壮地又多看了两眼

    里面的人估计刚洗完澡,发丝还在往下滴水,衣服也没穿,只在腰部圈了一层浴巾,皮肤很白,像块上好的羊脂玉,竟找不出一点瑕疵,但细看也不至于被误认为女子,两肩宽厚,线条紧实,肌肉结实而匀称,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透露出一种蓬勃的生命感,水珠自后颈蜿蜒流下,流过肩胛,蹭过腰线,最后又隐没在了浴巾之下。

    沈青喉咙有些干涩,那滴水好像落到了他嗓子眼里,解了点渴又好像更渴了,他倒没有什么别的想法,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想东想西的,只是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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