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的未来，不会差。(1/1)
段直除了这么大的事，这段时间内肯定没有办法上去。需要他思考，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而他们，是肯定要陪在他身边的。
四人规划的很清楚，陈深去学校请假。段武则开始准备接下来需要段直处理的事情，像是户口之类的。而顾惜则去买菜。接下来他们都要陪着段直，吃饭这个问题肯定要解决。至于金佳，则留在这里照顾段直。
出了楼层，三人走向不同的方向。临走前，顾惜叫住了段武。
“你觉得，段直今后的未来会是什么样？”说这话时，顾惜看着三楼。
顾惜回头，看向段武。脸上少见的带着困惑和担忧：“我可以想象到你的未来。凭你的手段，你足可以保证自己今后的未来衣食无忧。我也可以想象到陈深的，他一向运气很好。我的，我自己心里有数。至于金佳，她会向他父母期待的的那样，安安稳稳的度过。”
“但是，段直。我想象不到。我想象不到他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他同你不一样，同我们大家都不一样。”
“如果说，你是百年难遇的人才。那，段直，就是一个奇迹。一个根本不可能在这里诞生的奇迹。而这个奇迹的未来，我看不到它的模样”
段武看向三楼，轻轻勾起嘴角，眼里带着少见的柔情。“他的未来，不会差。”
段武收回目光，看向顾惜：“他的未来不会比我差。因为，他是段直。不光是一个奇迹，还是，我们最珍贵的存在。”也是所有人都会不自觉珍藏的存在。
顾惜看着段武，突然笑了。缠绕在眉间的忧愁突然间全散了。
是啊！段直，是一个奇迹。而他的未来，也会是一个奇迹！
这是他们对他的自信。
顾惜看着他们不知不觉间悄然变化的脸庞，思绪也不知不觉间飘远了。
最开始见到段直是什么时候呢？那时候的自己才刚刚同陈深，段武他们一块儿玩。大家都住在一块，年龄相差不多。更重要的是，性格相合。
那时候的他们每天聚在一起，即便有人来找麻烦，也很快就被解决了。久而久之，他们成了这片的老大。不是没有人想要加入他们，但他们都瞧不上眼，也就一直维持着三人组的格式。
第一次碰见段直时，他傻乎乎的，脸上挂着笑，流着鼻涕。是她最看不上的存在。但那时，段直对他们一直没有老大的概念。有的，仅是同他差不大的小朋友，意味着他可以和他们成为朋友。
那时候的他们对他是真的瞧不上眼，总是戏耍着他，拿他当一个玩意儿。渐渐地，他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次数慢慢变多，他们，对这个总是扬着笑脸的孩子有了不一样的印象。
顾惜知道现在依旧记得自己当时的震撼。
贫民窟里有各种各样的人群，也有各种各样的孩子。每天填满这里的不是欣欣向上的激情，不是令人向往的文明。这里有的，只有永无止境的争吵，纷争，谩骂。那些最低俗，最上不的台面的东西每天都在上演。
这样的环境中，培养的只能是社会的败类，即便有真正的人才出现，也只会是性格激进，有缺陷的孩子。就像段武一般，即便还是个孩子，但已经学会了这里最不堪，最肮脏的手段。甚至，脑中装着的永远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天真，而是那些久经沙场的大人的阴险狡诈。
但偏偏，在这片整日充斥着暴力与野蛮的贫民区里出现了一个整日笑脸迎人，有着教科书般真善美的孩子。
一个奇迹，诞生在了这片污泥里。
这个孩子好像永远不知道恶意是什么，也永远体会不到恶意的存在。即便对他恶言恶语，甚至拳打脚踢也总是在第二天盯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跟个猪头似得脸出现在大家面前，接着挂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后来，他们总是开始嘲笑他是个傻子，永远都不懂得保护自己。总是傻乎乎的一味的对别人好，却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提起他，嘴上永远都是嫌弃的语气，仿佛对这个小傻子极其看不上眼。
但不知不觉间，他们这群整日在街上游混，不学无术的混混们每日出门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默默跟在这个‘傻子’后面。看见别人找他的麻烦，会直接将那人打成猪头。听到别人嘲笑他是‘傻子’，会气得火冒三丈。
那时，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个他们口中的‘小傻子’已经成为他们心中不容侵犯的存在。为了他，陈深愿意每天跟着他去自己并不喜欢的学校。为了他，向来讨厌麻烦的段武会一个个的交代其他人，那个‘小傻子’是他们罩着的。为了他，顾惜愿意收起自己的锋利，留给他温暖。
当段直在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聚在客厅。明明都不是安静的性格，客厅里都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响。
段直走出房间。听到动静，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段直，反倒将段直吓一跳。
顾惜率先反应过来：“醒了，洗洗吃饭吧。昨天都没吃，应该都饿坏了吧。”说着，顾惜推着还懵懵的段直进了洗手间，自己则将饭菜再热一遍方便他吃。
虽然大家已经超过了，但都还是陪着段直或多或少吃了一点。
吃过饭，段武问道：“现在你准备怎么办？”现在黎明走了，段安又在监狱。段直就是一人。不说监护人问题，单就今后的生活来说，都是一个大问题。
段直靠在椅背上，静静的看着前方。半响，开口：“我想去打工。”
顾惜有些着急，刚想开口，便被段武按着。段武看着段直缓缓开口：“你不打算上学了？”
段直摇摇头：“不。还要上，我想一直上下去。家里的钱，黎明没动，但应该也只够我上完高中。在这之前我至少要攒够足够的钱上大学。”
顾惜舒了一口气。只要还肯上学就好。段直的成绩一直很好，一部分是天资聪明，还有一部分是自觉勤奋。所学的知识总是能够举一反三，而别人所具有的勤奋他从来也不会懈怠。甚至还会更为勤奋。成绩向来名列前茅。只要他肯上，就一定可以考到一个很好的大学。
段直接着说道：“我打算不住校了。”
金佳惊呼道：“不住校了？为什么？”
段直笑笑：“省钱啊。而且，不住校我就可以在平时打打工，攒点钱。”
陈深的眉毛一点一点的拧了起来。顾惜皱着眉头：“段直，钱的问题不需要你担心。我们.....”
段直打断了顾惜的话，认真的看着顾惜：“顾惜，这是我的人生。我知道你们想帮我。但，这始终是我的人生。你们能帮我一世，却帮不了我一辈子。我始终还是要自己承担起自己的人生。”
顾惜皱着眉，眼里微微湿润。段武走到顾惜身后，轻轻拍着顾惜的肩。始终漫不经心的语调却是看的最明白的那一人：“顾惜，我们的关爱不能成为段直的绊脚石。他要自己学会成长了。”
这个我们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少年， 现在，终于要展开自己的翅膀去迎接风雨了。
一滴眼泪从盈满的眼眶中悄悄落下。
段直伸出手，轻轻擦拭着顾惜脸上的泪痕：“我长大了，这不是应该高兴的事吗？现在，我也可以和你们站在一块儿迎接风雨了。”
抽噎声轻轻响起。顾惜哭得像个孩子，一点也看不出她之前叱咤风云的模样。“可是，不想你长大。”我想你还是那个不知事，傻乎乎开开心心的小傻子。
陈深开口：“人都是要长大的。”年纪最大的他虽然有时候总是横冲直撞，没有兄长的做派，但关键时候，他却却总能像一座巨山静静的立在他们身后。
金佳默默上前握住顾惜的手：“现在段直长大了，以后我们就得小心着，省的一不留心路边的野花就勾走了我们这头傻乎乎的小蠢猪。”
“噗嗤。”顾惜被金佳的描述逗笑了。
顾惜看着一脸无奈，脸微微发红的段直调戏道：“也是。我家小猪现在出落的是越发水灵了，我以后可得点亮我的火眼金睛好好等着他。省的真的被哪家的野花给牵走了。到时，我可就真的哭死了。”
段直无奈的看着两人。算了，开心就好。
众人哭哭笑笑，总算收拾好了心情。继续之前的对话。
“打工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影响学业。”顾惜一脸严肃。
段直老老实实的点点头：“一定。”
金佳好奇道：“可是你现在未成年，能去哪打工啊？”
段直：“去‘书肆’。”
陈深：“就巷子最尽头，你总去看书的那家？”
“恩。”段直点点头。
金佳：“他收你吗？”
“收。之前我在他那里看书的时候，他就说过要我去他那里打工。”
段武想起那老头身上不只穿了多少年的衣服和那件破破旧旧的书店，有些嫌弃：“那老头有钱吗？”全身上下就没点好料，能给小直发工资吗？想想都不靠谱。
段直看着段武嫌弃的脸，有些踌躇：“他，其实，隔壁那条商业街是他的。”
吱——
段武倚着的椅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一向风轻云淡，端的世外高人风的段武破了音：“那小老头？”
段直点点头。
段武的嘴角抽了抽。想起隔壁那条租价高的他呲牙的商业街，有些不能直视那老头。既然那么有钱整天搞得那个穷酸样干什么！段武想起那小老头刻薄尖酸的模样，脑子里就像一片青青草原，万匹野马在肆意奔跑。
段武仿佛还可以听到它们欢快的声音：来呀，来玩呀！
段直还特别耿直的加了一句：“力道公司也是他的。就是那家全国五百强的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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