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罪里生花（二）(2/3)
云子尘知道，南念能出来纯属侥幸。这灵阵并非像通灵史所说的那样无坚不摧，只是需有引路人，把自己内心最深处的记忆当作阵眼，破解那记忆就能解这阵法。
南念还来不及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到那个人...暂且叫做人吧。
于是他不敢管了。
那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只是莫名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死。没有理由的那种。
数次尝试后犹然。
一阵剧痛后，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阿念？阿念？”
“南念！看着前方！那是你的归处！走下去！身后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永远不要回头！”
“南念！”一个男声传过来。他闻声望去，没有人影。
南念看着这金丝立马小心翼翼放了下来，生怕弄坏了。
什么都没有，他不记得那记忆是什么了。
斩杀我看不惯的东西？
他长这么大，没有谁这么认认真真抱过他，他自己也不曾拥抱过任何人，可是这个突然出现在记忆力的人给足了他安全感，那一刻他不想离去。
于是朝着水珠走去，一步比一步坚定。
很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对，就好像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他觉得理所当然。
感觉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让人一不小心就成了永远的相信。
那是个男人的声音。
可从自己记事以来，确实没有见过他们家有过这样做法的花灯。
那个抱着他的人打算放开他，可是下一秒南念扯着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走。见那个人仍然没有动作，南念主动向前靠在他的怀里。
他拔剑刺向了自己。
这是什么感觉呢？
他走上前仔细看了看，手附上去摸了摸，可是这针线收脚并不是那家常用的，就在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的时候，离他食指不远处绣着的“流花”又坚定了他的想法。
他站在树下，拔出了剑。
“那会是什么呢？”他走出木屋绕道窗外。明知道就算这是一段自己的记忆，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手就是不由自主的往前伸。
而自己对南念的感知到他被狂风掀倒在地之后就断了，他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知道，有人破梦，那人在里面一闪而过，出现和消失都不留痕迹，他指引南念破了自己的梦。
他站起身给傅寻说了句什么又看着云子尘复杂的神情，道：“云家主……”
他贪婪这这个怀抱给予他的温暖。
意识恢复的时候，他果真又不记得那记忆了。只是这时候，他大口喘着气，胸口起伏着，眼神呆滞，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那句话么，眼里涩涩的，他一抬头把眼泪忍了回去。
“看着前方？斩杀我看不惯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南念就是觉得这话可信。
刚刚萌生的念头马上被他摇摇头打破了，他必须出去，外面的人还在等着他。
好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了，焦躁不安是一方面，开心喜悦参杂着又是怎么个意思？思维紊乱了？还是......还是那段记忆里自己就是这样的感情么？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必须离开。他抬头想要看清楚这个人是谁。他似乎看见了，这个人有一张俊美的脸庞，可是似乎又很模糊，好像每个长得好看的都是这个样子。
云子尘叹了口气，但流露的不是为难，反而是种庆幸：“这世间之事有他的理，留在云家吧！”
“这整个九州啊，可就我们这一家流花灯铺呢！”这是花灯铺老板的原话。
那一刻，心里是暖的。
他又碰了一颗，仍是如此。
他拿起花灯转着看了看，这花灯不禁手工精细甚至有的地方镶着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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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消失了。
傅伯伯？南念猛地睁开眼。自己已经回来了？
“南宫念！看着前方！那是你的归处！走下去别回头！永远不要回头！”
所以该怎么办呢？
“你是谁？！”南念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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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念！”这三个字狠狠打在他心上。
“我不认识你！你出来！”
只有最后一句话还在脑里回荡“拿起你手上的剑，那是属于你的剑，用它去斩杀任何你看不惯的东西，人鬼神魔也不畏惧。”
南念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心里很憋屈，眼睛里又开始有东西涌出来。
“我是你梦里人！奉在记忆最深处，心尖上的人！”
就当他打算踮起脚尖看得更清楚些的时候，他醒了。
一阵狂风刮过，南念被掀倒在地上。
木屋里的摆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木桌，还有一个靠窗的书台。木屋的墙上挂着一盏花灯，南念认出了这盏花灯———每年至元节，上令的流花灯铺都会做这种花灯。
他情不自禁走进去。
“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不要有任何期待我会因为你留下来。”
然后他自杀了。
灵阵最重要的就是“记忆水珠”了，阵眼也许就在那群水珠里。他又抬头看着这群水珠，它们一颗接着一颗来回绕圈流动。只那颗停在桃花簇中的水珠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期待。
可是他还来不及怎么去回味这种害怕就跌进了一个怀抱，这个怀抱和那些寒冷行成鲜明对比。他似乎撞上了一颗炙热无比的心，抱着他的人心跳的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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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的降云阵是世间无形利器，能削人心智延缓思维。通灵史有记载过：这灵阵是云家考核弟子的阵法，千百年来破解它的人少之又少，可是阵法必有阵眼。如果找到阵眼一切就好办了。”
南念转了转有些酸痛的脖颈，他注意到了旁边的木屋，说来奇怪，这木屋看起来年头很久了，却仍然发着木香。
“要是每天抬头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就好了。”
南念从来不是个信命的人，他只觉得是人心就会有软处，是仙家就会有仙家的不言说。世间万物从来不存在无坚不摧。如果有...至少他不曾遇见过。
———没有开心和狂喜，那短暂拥有过的温暖也消失不见，南念打着寒颤。
他干脆坐在了地上，这地面犹如一面水镜，他看着地上的自己，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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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念撑着下巴望着花，粉红的一小片衬在茫茫白色中异常动人心魂。他不经意勾起了嘴角，这发自内心的微笑，或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他坐到旁边的书台的坐垫上，看着窗外。说来也巧，这树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被水珠包围掩盖住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