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玉宫姮娥应见我,似梦似幻亦是真。(2/2)

    “我`````”我还要说话,却是嘴唇哆嗦,吐不出一个字来。

    “师兄,你吃,这可是你点的爆炒鸡胗,”阿七伸筷夹了一块凑到我唇边,吟吟笑道,“时间仓促,苏州八珍楼的师父是请不来的,但是‘须弥袖手’作的,也不差啊。”

    浪涛拍岸,虫鸣入耳。

    而我也只觉得全身绵软,一时清明、一时糊涂,莫名总是泛上来阵阵倦意,有时白日里靠在他身上,不知何时就已经睡去了,再睁开眼时,日已西沉。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何我终日神思混沌!敌我不分!贪享声色!唔……”我喝道,却只觉得心痛如绞,急忙蜷起身体,伸手捂住胸口,不支倒在了软榻上面。

    哦。中秋,中秋``````也是师父的忌日。师父`````

    “师兄。”阿七却是将手掌覆在我眼上,“今夜晴朗圆月正好,月圆人团圆,不如一起赏月。”

    水榭之内,摆着矮桌,地上铺着软榻。

    我口中咀嚼着鲜花月饼,凝目望他,耳中似有嗡嗡声响,不甚明白他在说什么,又不知向他说什么好,便只好朝他微笑。

    “师兄,来吃月饼。”阿七又拿起一块月饼,凑到我的嘴边,“这块月饼是我命人从西南边快马带来的,其中的陷仁于中原不同,是鲜花。”顿了顿,又听他说,“月饼,据说这是天上嫦娥所做的罢。不过唐人有诗说的好,‘婵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姮娥弃了后羿,却只得在孤寂清冷的广寒宫中寂寞千年,所谓成仙成佛,在我看来,也不若与君执手,相伴一生的好,师兄,你觉得呢?”

    师父`````

    有时情动,便滚在一起欢好,不论晨昏昼夜,不论身处何地。

    我心中一惊,阿七竟然直呼师父名讳。

    阿七一手搂着我脊背,一手探入衣襟之中,附在我耳边,轻咬我的耳朵,带来一阵痒意:“今日是中秋。”

    我忍不住抬手去拂他眼角泪痕。

    我在他的怀中,那温热的桃花香气仿佛缭绕周身,馥郁甜香……意识再次沉沦。

    “嗯。”我闻着熟悉的桃花香气,蓦然停了动作,心下又是一阵酸软。

    “永远不要离开我。”阿七放下我的手,凑到我唇边,敛眸,喃喃低语,那眸中晶莹泪水,却是滚落了下来。

    桌上,珍馐佳肴成列,皆是十分精致,只有一坛烈云烧,仿佛在一桌鲜果佳肴中,格格不入。

    “没想到师兄竟然如此、惹人怜爱。”阿七声音低沉,用小指擦去我嘴角的饼屑。

    只知这几日,不论吃饭睡觉,甚至沐浴如厕,都被阿七牵引着,阿七攥着我的手,在梦中也不曾放开过。

    我摇摇头,脑中似乎恢复稍许清明。却听阿七笑了起来。

    “师兄!”阿七兀地跪坐在我身边,伸手捉住我的手腕,脸色竟一瞬间苍白,“你怎的竟会心痛!这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看着他,想了想,“我``````唔。”双唇却被他温软的唇堵住。

    一轮玉盘高悬天际,倾洒银光泠泠,竟是难得的霁月清光,衬着岛上辉煌灯火,玲珑灯盏,五色流光。

    抓住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清明,我神思急转,一些零碎的片段便涌入脑海,一幅一幅画面,只觉得荒诞无稽,可笑可悲。

    “嗯。对了,今日还是师父的忌日。如此良夜,定当尽兴才好!师父生前最爱烈云烧,我这便为他斟上。”阿七终于放开我的手,斟满杯中酒。

    “阿七!你怎可对师父不敬!”我脑中又是清明不少,眼睛瞪视着他,想要起身,行动几步,却觉得周身乏力,忍不住惊呼。

    眼泪?心中一阵酸楚。

    “难道是那物发作?但是……怎么可能?!”阿七急忙抱起我,附在我耳边温柔说道,“师兄,夜凉如水,虽是夏日,岛上屋外也是海风不绝,我这便带你回屋。”说罢往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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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意态靡靡。

    我不管他说什么,将那鸡胗吃了。

    脑中昏聩茫然,像与外界隔着一层纸,不知今夕是何年。

    “师父`````”我喃喃出声,脑中似乎恢复一瞬清明,却见自己倚在阿七身上,如此情态,实在有些不堪,不禁微微挣扎起来,只是周身酸软,“阿七!”

    我环顾四周,心中有些空落,见灰衣仆从们垂手侍立,白老也在,却只是指挥仆从们张罗饭食,并不抬眼看向这边。

    “哈哈!独步勿念!你看,师兄今年终于肯回来看你了!以前你留他不住,现在师兄却是深爱我,寸步不肯离我左右,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这杯烈云烧,就当是对你的祭奠。”阿七说罢,翻腕,倾了杯中烈酒,那酒洒在地面上,扬起一阵浓郁绵醇的香气。

    却被他一只手轻握在手里,牵到唇边,细细啄吻。

    一条玉带般的小河从温泉处起,将无名岛一分为二,溪水蜿蜒盘绕如银蛟,其上依势建了廊桥水榭亭台,水榭四面临风,下临清溪,人在其上,便听淙淙流水声响,水中巧妙安置着长短不一的铜管,水流相击,潺缓流淌,十二律吕之音,便傍水声叮咚响起,声音或清圆嘹亮,或呜咽悠远,不让丝竹之音,令人恍恍然,如闻仙乐。水榭之内垂地纱帐层层叠叠,在风中舞动十分飘渺,然而今晚既然赏月,那水绿色薄纱帐便被铜勾层层挽起,流苏曳地。

    “你……”阿七放了酒杯,回转身看着我,微皱眉,“明明那碧丝蚕是我亲手放入你体内的,为何你好像屡次……”说道此处,又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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