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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能够洞悉人心。

    谢昳摇头,目光坦荡:“刚刚是我狭隘,作为补偿和感谢,我撑你走吧。”

    江泽予却没再说话,只深深看她一眼后,压低帽檐,大步迈入雨中。他没有要她撑,就好像多问的那一句话,只是为了听她怕不怕他。

    真是个怪人。

    这便是谢昳以为的初见。

    -

    接下来这顿饭,谢昳吃得实在是不痛快,时不时就有人劝她喝酒,理由冠冕堂皇,说是同学一场,要一杯泯恩仇。

    偏偏李教授也在旁边劝酒,目光欣慰地看着这“和谐”的一幕。

    除了那么一两个仇深似海的,其他人跟她的过节其实不大,顶多泼过水撕过情书抢过男人嘛。谢昳只得故作爽快地接过一杯又一杯和解酒,到最后已经喝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她晕晕乎乎地喝干最后一杯,滚烫的酒液入喉,胃开始一抽一抽地疼。果然做人还是不能太嚣张,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酒终人散,趁着众人留下来互换名片和联系方式的时候,谢昳和李教授打了声招呼,拎着包迅速溜走。

    她一路上保持着完美的笑容,身形笔直地走到离巷子老远的一家便利店门口,才算是松了口气。

    她拿出手机给韩寻舟打电话。

    酒精作祟,谢昳眼神有些涣散,手机屏幕一个变两个,拨了好几遍才接通。

    “舟欧舟……嗝——”

    “你喝醉了?”

    对面的韩寻舟一听就知道,这女人醉得不轻,平时她可不会这么软绵绵糯呼呼地叫她。

    “——舟舟”,谢昳小心翼翼地捂住手机,神情严肃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你快点帮……帮我叫个车,今天来的一屋子人我都得罪过,看着我都……都咬牙切齿的,你再不让人来接我,我小命就要不保啦!”

    韩寻舟听她那神经兮兮的语气就觉得好笑,翻了个白眼:“……定位发我。”

    谢昳乖乖地给她发了定位,挂了电话塞进包里。

    周仰杰高跟从来都是中看不中穿,这才一个晚上,脚弓和小趾便无比疼痛。

    她脱掉鞋子拎在手里,光着脚蹲在地上等车来。路边的枯草褪去了春夏时柔软的触感,由于干燥失水变得锋利起来,一个不慎便容易割伤皮肤,但也比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舒适些。

    地上冷,风冷,身上更冷,她把西装的扣子扣起来,丝绒的裙子扯得老长,两只脚丫子拼命往里缩。酒精的入侵让整个胃部开始隐隐作痛,谢昳皱着眉头,用两只手捂在肚子上,毫无形象可言。

    便利店里不时有人推门出来,路过她时总会多看几眼,北京郊区喝得醉醺醺的女人不多,这么好看的更没几个。

    就在谢昳冻得嘴唇发紫都快看不出口红本来颜色的时候,韩寻舟叫的车总算来了,车轮轧过满是小石子的柏油路,缓缓地停在她身边,后座的车窗一点一点摇下来。

    “谢昳?”

    蹲着的女人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眼神迷离,心中疑惑,国内现在打个车都实名制了?

    “是我是我。”

    她哆哆嗦嗦欢快地爬上后座的时候想,韩寻舟居然舍得花这么多钱,叫的车很豪华嘛。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评论真的好少啊,哭唧唧,你们是不是不爱我了!没关系,再给你们一次爱我的机会,请用评论淹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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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 章

    小半个地球之外的意大利,罗马。典型的地中海气候,秋天亦有阳光普照,比起北京街道上凛冽的寒风倒是温和许多。

    酒店顶层的豪华套房里,午后的阳光从巨大落地窗外洒进来。

    贺铭见韩寻舟挂了电话,不由得调侃道:“媳妇儿,你和谢昳不愧是闺蜜,真是花见花谢,鬼见鬼灭啊。”

    两个大小姐脾气如出一辙,去个同学会都能担心被人给谋害了,改天真应该买个保险。

    韩寻舟闻言危险地眯了眯眼,丢了个抱枕过去:“贺铭你什么意思?我脾气不好吗?”

    贺铭头一把接过抱枕放在一旁,脑袋摇得飞快:“怎么不好,好得很,我媳妇儿可温柔了,我一点都不怕你。”

    他说着走过去,站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以示讨好。

    韩寻舟懒得理他,滑开微信的联系人列表,找到某个多年没点开过的对话框,迅速把刚刚收到的定位转发过去。

    她发完定位锁上手机,转过身来靠在贺铭的肩膀上,静了许久忽然出声:“你知道什么呀,我是被我爹娘宠得天生脾气暴,但昳昳和我不一样的。”

    她慢慢开始回忆,很多事情实在是久远,现在想来也颇费一番力气,于是陈述间难免断断续续。

    “……圈子里很多人只知道她是谢家唯一的小姐,谢川的掌上明珠,但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家和谢家是世交,自然知道一些更加隐秘的事情。我听我爸妈说……昳昳的亲生母亲是当年刘家的小姐,但在昳昳很小的时候,她爸妈离婚了。后来刘家倒了,谢川再婚,她跟着母亲在北京城的郊外生活。”

    “而且……谢家曾经的公主其实另有其人。谢川再婚后,和现任妻子周婉玲生了个女儿,取名谢秋意,那才是宝贝得不行。可惜……在我小学四年级那年,谢秋意出了交通事故,夭折了。”

    她说着停顿了会儿,语气带了丝质疑:“……听说这事儿好像还和昳昳有点关系。”

    “后来,昳昳十一岁那年,她母亲去世,她被接回谢家,我便是在那时候认识了她。”

    “五年级的暑假,她第一次来我家玩,个子还没有我高,面黄肌瘦的,穿着打扮像个乡下来的土丫头。我拉着她去我家花园里玩儿滑滑梯,她刚一脸瑟缩地从那滑梯上滑下来,谢叔叔便脸色铁青地从客厅里直接跑到花园,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死性不改、顽劣不堪。我当时都吓懵了,不就是玩个滑滑梯么?”

    韩寻舟说着笑了:“那次真的是我唯一一次见到昳昳哭,嚎啕大哭的那种。你都不知道她那个模样有多丑,整张脸都是眼泪和鼻涕,跟现在这个精致高冷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她笑着笑着,又觉得心里难受,叹了口气:“后来,我再也没见她哭过,总是傲着一张脸,抬着下巴,对什么都无所谓,我行我素还超级爱花钱。好多人都说我们两个大小姐是臭味相投,可这能一样么。”

    她是有恃无恐,而谢昳是自我保护,怎么会一样。

    韩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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