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2(1/1)

     接吻2

    高三一开学,顾清明由着顾卓的关系进了快班,其实他分数也不错,但要去高考名师的班级还是差了点的,最终推力还是父亲的打点。

    高三实施全寄宿,他疯了似的想念裴思凡。

    以前她只是邻家姐姐,他可望而不可及,除了撸管的时候想想其他时候倒也乐的舒坦。

    但他觉得他们现在交往了,那情形是完全不同的。

    他光明正大地缠着她,与她发消息,问她在干嘛,假装严肃地说,“在学校记得和其他男孩保持距离。”

    他浸在爱里,察觉不到裴思凡的烦躁,她消息回的慢,有时候一天回一次他也只当她社交忙碌,安慰自己大人都是很忙的,又懊恼自己为什么还在念高中,他恨不得自己现在就三十。

    徐慕白最先发现了他的异样。

    他们一起长大,一个住金乾路一个住铜雀路,都是有名的大院熊孩子,再加上早年徐慕白父亲与顾清明父亲是一个办公室出来的同事,关系更是与旁人不同。

    “你最近是不是有情况?”徐慕白从中间滴溜到后排,推开顾清明的同桌,挤了半个座,“我看你周末都不出来玩了。”

    顾清明收起手机正色道:“都要高考了,玩个屁。”他今日没穿校服,还有三节课下课,他分秒不想耽搁,准备直冲去裴思凡的南城大学,给她个惊喜。

    他连她的课表都搞到了。

    “我操,这话从你顾清明嘴里说出来我当做梦呢,”他说着拍拍自己,见同桌也在笑,拉了个附和的人,侧头说:“你说他小子是不是不对劲?”

    下一节自习,同学们甚是活跃,周围一片嘈杂。

    顾清明没理他,将手机往桌肚一扔,翻开书本,准备把这篇英文范文背下来。

    顾清明和这个年纪的大多男孩一样,喜欢玩游戏打篮球,倒也不怎么叛逆。

    虽然不爱学习,但不迟到不早退,作业有时做做有时抄抄,考试凭着小聪明也能混个年级中上游。

    他和这个年纪男孩最大的不同便是“女孩”。

    他对周围大部分姑娘都不感兴趣,学校里唯一动过念头的是文科班的班花——王一星。

    原因也简单透了。

    当时是在喧杂的食堂,饭菜香四溢。

    徐慕白指着个姑娘说,你看,是不是有点落落姐姐的感觉。

    长发飘飘,高高瘦瘦,皮肤白皙,见人挂笑。

    顾清明望着她的背影,倒是看出了七分肖似,蠢蠢欲动起来。

    他们暧昧了一阵子。

    王一星和他们一起约过唱k,也在体育课陪他们打过篮球,众人都道他们在恋爱。

    可高二一开学,学堂间便传出顾清明与王一星“分手”的传闻,该传闻也经由王一星的红眼睛侧面证实。

    王一星不知这个帅气的男孩为何突然冷淡,而实际上在顾清明看来,原因很明显。

    这份暧昧的缘分止步于裴思凡被接回来那天。

    顾清明当时两年多没怎么见过她,猛然一见,发现王一星与裴思凡除了背影像其他哪儿都不像。

    女大十八变的裴思凡出落的跟仙女似的,根本不是高中那些尚在发育的清纯牙子能比的。

    或者说,即便是真的仙女站在他跟前,他也觉得和裴思凡没法比。

    那是他有记忆以来便梦寐的女神,无人能比。

    年轻男孩没有经验,处理男女关系草莽极了。

    他猛然醒悟,行为表现为回复消息的态度冷淡。

    是的,他很多事情都三分钟热度,拿起英语课本也是,而他的大部分热情与持久都献给了裴思凡。

    说实话,爱慕裴思凡的人很多,都没有他持久和坚定,只当她邻家漂亮姐姐八卦一下,目的一点都不清晰。

    比如徐慕白这会又在他耳边提起裴思凡了,还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你知道吗?刚我妈说落落姐姐被车撞了,左脚足趾骨裂。”

    书桌猛地滋啦一声,在嘈杂里破开一道尖厉。

    ***

    裴松山将病历放下,摘下了老花镜。

    宋毓芬将粥端至他面前,面无表情地说:“喏,给你女儿端上去吧,排骨粥。”

    二楼第一间房间在裴思星五岁前属于裴思星,在裴思凡七岁时属于裴思凡,到了裴思星十五岁被带回时又易了主。

    现在的裴思凡住在廊角那间,也恰是那间的阳台正对顾清明的窗。

    她躺在床上,放下了手机,那个男孩急吼吼的无数个问题让手机震的跟电话似的。

    裴松山推门而入,后面跟着苏姨,手上端了碗粥。

    她闻见了粥香,是宋毓芬的手艺,她煮的东西总是有种属于她的香味。

    以前她还是养女的时候,会悄悄问,“妈妈,你用什么煮的呀,为什么这么香?”

    宋毓芬捂起嘴巴,收下她的奉承,卖起关子,“你还小,等你嫁人了我教你。”

    而她现在是裴家堂堂正正的女儿了,她也理所当然地失去了宋毓芬的这个承诺。

    她总能记得那晚与她同步得知真相的宋毓芬,表情活像见了鬼。

    大概十八年后得知丈夫在孕期背叛自己,这种事如何都不会好过,尤其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养女儿,这感觉肯定比吞苍蝇还恶心。

    裴思凡能理解她,所以她之后的阴阳怪气她全盘收了下来。

    她接过粥,一口一口地抿着。

    裴松山立在阳台打电话,与窗边的顾清明点头打了个招呼,嘴上一口一个开发一口一个亿。

    裴思凡知道这两年裴松山顺风顺水,都说明后年省会那位下来了就是他,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就算自己将来是省长的亲女儿又如何,她要的全都错过了。

    电话打完,粥也喝完了。

    她面对裴松山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嘴巴抿起撇过头去,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从药袋子拿出一板止痛药搁在床头,“痛吗?痛了吃一粒,别忍着。”

    她眼底有波光,但没说话。

    以前她痛经,都是宋毓芬给她买药煮粥,这一年多宋毓芬与她讲话多极少,偶尔说的话还不如不说,全是往她心口戳的难听话。

    裴松山前阵半夜回来,听见她在房间哭,才知道她肚子痛的动不了,后面总时不时隐晦地关心。

    裴松山见她不说话,叹了口气,“趁这阵子看看书吧,不是要去法国吗?听说那里签证不好拿,早点准备也好。”

    门被轻轻合上,裴思凡静静躺在床上,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永远没有人爱的怪圈。

    她瞥眼望向阳台,却被深色窗帘挡去了视线。

    打开手机,她把那句“我爸妈都在,不方便”删去,改成了“好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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