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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瀚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就算邹正泽教训他也舍不得真的下重手。

    他一纨绔子弟,此刻定然是搬出父亲来,哑声怒吼,“你个贱人竟敢这么对我!我可是太守公子!父亲一定不会饶了你的!你等着被砍头吧!我要亲手杀了你!”

    夏晨欢蹙眉盯着地上的人,终于开口,“你说你是谁?”

    钟冀扯着邹瀚的后领将人提起来,让太子妃能看到他的脸。

    邹瀚以为夏晨欢畏惧自己的身份,后悔了。他双眼通红,面目狰狞,话中阴狠又得意,“怕了吧!我可是杭州太守邹正泽唯一的儿子!邹大公子!你敢动我,就等着死吧!”

    夏晨欢听罢眉头皱的更紧,的确是因为他的身份。

    邹正泽虽是世家出身,但在处理政事上很有手段,为官也算清明,颇有贤名。

    只有一条为世人、同僚诟病,他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也许是独子的关系,邹家不能免俗的溺爱邹瀚。

    邹正泽恨铁不成钢,尽力严加管教,但没多大成效。不过邹瀚也没闹出什么人命大事,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夏晨欢暗眸思索,今日一见,事态比想的更严重。邹瀚敢说出这种话,邹正泽怕已经为了儿子动过不少手脚。

    夏晨欢眼底精光一闪而过,冷声吩咐钟冀,“把他们押送到州府衙门去,爷应该还在那。”

    出门在外隐了身份,众人称萧皓轩“爷”,叫夏晨欢“公子”。

    夏晨欢这么做倒不是因为邹瀚冒犯自己。邹瀚暗地里恐怕已犯过不少事,若真罪大恶极,便不能不管。

    更重要的是杭州太守是个肥差,势力极容易做大。不管邹正泽为儿子做过什么,都要趁机敲一敲他,这事以后也会是一个很好的钳制。

    邹瀚听罢呆若木鸡,他以为夏晨欢会落荒而逃或者磕头求饶才对,怎么都没料到这人会把他送到自己父亲的官衙里。

    “是!”钟冀领命,刚要把邹瀚扯起来,四周围观人群突然沸腾。下一刻人墙分出一个口子,赫然是萧皓轩和邹正泽走进来,身后跟着侍卫衙役。

    邹正泽今日陪太子去田间视察,落日方归。

    时辰较之前几日尚早,萧皓轩甚是思念夏晨欢,便去济世堂接他。

    而一些政策还未商讨完,皱正泽便陪太子朝济世堂步行,两人边走边说。

    半路恰巧遇到这一幕。

    邹正泽看到宝贝儿子狼狈不堪,痛苦流泪的模样一刹怒目圆睁,踉跄的冲上前扶起他。

    钟冀见到萧皓轩,松开了邹瀚,垂首候到一旁。

    邹瀚见到父亲更是痛哭流涕,“父亲,我好疼好痛啊,他们打我,我的手……”

    邹正泽咬牙切齿,就算隐隐预料到是自己儿子不对在先,还是怒发冲冠地瞪向为首的夏晨欢。刚要让人把他拿下,太子却大步走到夏晨欢身边把人揽进怀中。邹正泽瞳孔放大,一瞬收声。

    “子靖”,碰到萧皓轩夏晨欢难掩吃惊,可现下状况尴尬,他只能呐呐叫了男人一声。

    萧皓轩蹙眉把夏晨欢从头到脚扫视一遍,话里关切,“没事吗?有没有受伤?”

    夏晨欢靠进男人怀里,勾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摇头,“我没事。”

    萧皓轩方松口气,黑脸扫过邹瀚,冷声问钟冀,“怎么回事?”

    夏晨欢的性子他最清楚,若事情不严重这人是不会计较的,尽量大事化小。

    钟冀一字一句说的清楚,“这人意图轻薄公子,被我就地拿下。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杭州太守的儿子,让公子等着被砍头。”

    萧皓轩双眸一霎满是嗜血杀意,环在夏晨欢腰间的手紧了两分。他冷眼盯着邹瀚不语,周身气压低到极点,散发出迫人戾气,是令人恐惧到窒息的沉默。

    邹正泽在太子的注视下浑身颤抖,脸色瞬间惨白。

    萧皓轩不想曝光身份又注重私密,所以邹正泽不敢打探,只知另外还有一人和两个孩子同行,应该是太子妃和四皇子、五公主。

    此刻两人态度亲密,太子怒火明显,夏晨欢容姿不凡,必然,必然只能是……

    邹正泽全身血液仿佛一刹流干了,冷意刺骨,如坠冰窟。

    第六十五章 江南(3)

    ·第六十五章

    邹正泽的脑子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清明过,也没有像此刻这般糊涂过。他清清楚楚知道儿子犯下死罪,凶多吉少,却又想不出任何办法保下邹瀚。

    邹正泽得知萧皓轩的身份后马上把儿子关在家中,就是怕他惹出事被太子发现,小命不保。怎知邹瀚不仅惹了事,竟还是……

    邹正泽顾不上一旁嚎叫着让自己给他伸冤的邹瀚,顾不上自己三品太守的官职,甚至顾不上保守萧皓轩的身份。

    他立刻跪地磕头,丧胆销魂,面如土色,声音控制不了的颤抖,“请殿下赎罪!是犬子有眼无珠、色胆包天,竟冒犯了公子!求殿下和公子网开一面,留他一命,下官必重罚严惩,教他不敢再犯!”

    邹正泽焦灼下直呼萧皓轩为殿下。当今世上能被称作殿下又符合男人年纪资貌的仅那一人。

    围观群众中已有聪慧之人猜出萧皓轩的身份,四周一瞬爆开喧哗交耳之声,投向太子的视线好奇又炙热,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思。

    跟着的郡尉、监察史、曹吏等官员惊恐失色,片刻目瞪口呆后立刻跪地行礼,额头碰地不敢言语,胆战心惊。

    邹瀚听到“殿下”两字一瞬魂飞魄散,见到父亲从未有过的卑屈姿态更是五雷轰顶。他支不起身子,只能像半截木头似的愣愣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哪有刚才半分跋扈。

    萧皓轩不置可否,看向邹姓父子的眼神冷到极点,暗潮中狠戾涌动。

    他一眯眼,安抚又愧疚的吻了吻夏晨欢的额头,用一众跪地之人恰好听得到的声音问,“你想怎么办?”这是在给爱人立威。

    邹正泽眼里燃起希望,双眸含泪地看向太子妃,好不令人动容。

    当然,如果他没有放纵私护这么个儿子的话会更令人动容。

    夏晨欢蹙眉片刻,一字一句冷声开口,“邹瀚仗势欺人,青天白日下企图玷污双儿,以前定已做过不少。应彻查到底,交给有司论其刑罚,以彰显殿下的公平和严明。”

    邹正泽随着夏晨欢的话越来越无力,如枯木死灰,跪都跪不住,摊坐到地上。

    若只是因太子妃个人,那太子碍于情面和名声可能还不会置邹瀚于死地。可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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