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远的冷淡(1/1)
对于上次的事，裴心远心里始终是介怀的，他无法说服自己那是虞崇川不清醒时做出的荒唐举动。他连着几天没有等人一起放学，不知是不是虞崇川也知晓了原由，故意避着他，两人默契地断了一阵子联系。
可裴心远哪会真的生他哥哥的气，今天他决定主动去和好，但到了班级门口，学长们又告诉他虞崇川早就走了。裴心远颔首说谢谢，那群人却忽然笑得不怀好意。
他给虞崇川发的消息大半个小时都没得到回应，裴心远坐在车后座，双手把着龙头，一晃一晃地不知在等什么。
眼看着天色都暗了下来，裴心远终于按捺不住，他拨了好几次电话才接通。
“什么事？”
裴心远拧着眉，这声音不是虞崇川的，但似乎又很熟悉，“你是谁？”
“虞崇川在洗澡，待会儿再打过来吧。”言心看着电话备注，笑道，“小朋友，你哥哥在瑰丽酒店。”
裴心远终于想起这个声音，他木着脸问，“他去酒店干什么？”
“哈哈，干什么？你说呢？”言心毫不隐瞒，即使通过电波，也能令人想象出他耀武扬威的神情，“当然是干我。”
电话一下被挂断，言心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敲了敲浴室的门，“有人给你打电话，不过我刚接起来就断了。”
虞崇川潮湿的头发被捋到脑后，他裹着浴巾走出来，“下次别动我手机。”
言心不置可否地垂下了眼。
裴心远到达酒店楼底时，甚至还没想好到底要做什么，捉奸吗？他踌躇不定地进了一家便利店，刻意拖延时间一般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一份三明治。
大约是非得让他认清事实，裴心远刚踏出便利店的大门，就看到马路对面虞崇川正搂着言心往商场走。
言心四下张望了几眼，裴心远知道他在找自己。
也谈不上多难过，只是心里酸涩，裴心远神色黯然地躲在灯柱后，直到手机响起。
“小远，晚饭吃了吗？刚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不小心按错了。”
虞崇川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正打算追问，却直接被裴心远打断了。
裴心远随意编了个借口迅速挂断了电话，他根本没办法继续对话，他蹲在街角，掌心湿了一大片。
两人从小到大都是一同去的学校，可近段时间虞崇川已经几天没等到裴心远了，他原以为是裴心远赖床，但如果连电话都不接，那几乎可以断定并不是睡过头，而是裴心远故意躲着他。
今天，虞崇川照例打了电话，“小甜心，该起床了。”
“……”裴心远乍一听到这个称呼，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抵触，他再三克制，“我已经到学校了。”
虞崇川脸上的笑凝住了，不该有的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他恨不得直接赶到裴心远面前去撬开他的嘴，可最终他也只能隔着电话喊一声小远。
“高三课业繁重，以后我自己来学校就可以了，你不用等我。”
虞崇川敏锐地发现裴心远没再喊过他哥哥，他懊恼于自己酒后的不理智，竟让小远避他如蛇蝎。
事实上，从头至尾虞崇川都搞错了，他忘了自己将言心喊来的事，而言心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将这事告诉他。
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虞崇川压根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这几周虞崇川整日心情不爽，就连周考时三门主课全部提前交了卷，他臭着脸谁都不想搭理。
他们班主任看在他成绩依然保持着一贯的优异，便由着他任性。
这日，刚到放学时间，虞崇川便无视数学老师拖堂讲题，拎着书包直接从后门走了。
“虞崇川，你干什么！”数学老师从前门追了出去，在走廊吼道。
“打铃了。”虞崇川单手提着书包，头都没回。
“你的意思是我耽误你回家了是吧！”
虞崇川侧过脸，用余光瞟了眼气急败坏的老师，不带停顿地下了楼，他直接去了高一教学楼堵人。
虞崇川逆着人流往上走，裴心远正在座位上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虞崇川过去直接把桌上的课本作业一股脑地塞进书包里，扯着人往外走。
两人站在天台对峙一般互相瞪着对方。
“你躲我。”
裴心远惊诧于他竟能这样理直气壮，便更不愿意和他讲话。
“裴心远，说话！”虞崇川从小就宝贝他，可他知道自己是什么德性，有什么样的爹妈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他不想祸害裴心远。他原本就有疏远裴心远的打算，但当这段关系真的冷淡下来，当裴心远真的不再同他亲近时，受不了的又是虞崇川。
“说什么！”裴心远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错的人又不是他，跟他说句软话有那么难吗。
虞崇川最看不得裴心远哭，他为了他私下不知揍过多少人，他抱着裴心远哄孩子似的拍着人后背，“小远，是哥哥错了。”
裴心远知道这道歉没有多少真心在里边，他哥哥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他很想问一问，是不是因为嫌弃自己没分化，所以他才要找别人，但这话又要他如何开得了口。
两人的关系依然没有真正缓和起来，切不中问题要害，只能是愈加疏远。
高考渐近，虞崇川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去应对，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别的。
虞崇川的目标从来都很坚定，他放弃了保送资格，他要凭实力考取首都蓟城最好的大学，他要告诉他父母放弃他是件多么错误的决定。
“小远……”虞崇川在高考前一天找了裴心远，他和他说了未来的计划，他希望裴心远两年后能考去蓟城的大学，“我在T大等着你来。”
裴心远不敢扰乱他的心神，只能胡乱答应，“可是我成绩没那么好。”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B大也不错，蓟城大学多，一定没问题的。”
裴心远觉得真是矛盾，虞崇川这副样子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成对他是其它感情，明明互相爱慕，为什么会有言心的存在。
他没有见过太多爱情的模样，他搞不懂，也不想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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