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你个司北征(1/1)
在学生时代，裴心远总有睡不够的觉，他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赖床，但他几乎每天都是踏着早读课的铃声进的教室。
经过昨天那短短几小时的相处，两人的关系虽谈不上突飞猛进，但裴心远今天已经敢直接戳着司北征的手臂让他让一让。
司北征来得早，他这会儿已经背完一遍新教的英文单词了，他抬头看了眼仍处于懵懂状态的裴心远，便侧着身子将腿摆到了走廊。裴心远见他没有站起来，于是贴着桌沿一步一步横着往里挪，他本就瘦，轻轻松松就落了座。
意外的肌肤相触让司北征心跳突然乱了一拍，他抚着胸口屏住呼吸，待恢复正常后，才调笑着指了指裴心远后脑勺上那缕翘起的头发，“造型挺别致。”
裴心远尴尬地红了脸，他似乎特别在意司北征的这句话，以致于一整天都不自觉地去揉它。每当裴心远想提一嘴这话题来辩解一下时，总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插进来打断他。
“月考成绩出来了！”这不，张盛南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教室，估计整个楼道都能听见他那大嗓门。
裴心远一下攥紧了手里的黑笔，他既期待又不安地望着前门，班主任的高跟鞋哒哒哒哒地敲在地面上，也一同敲打着他的胸膛。
“成绩出来了。”钟毓秀将抱着的一叠厚厚的试卷放到了讲台上，转身在教室前的公告栏上贴了排名表。学校是不允许公布学生成绩排名的，但公布班级前20以示鼓励却又是可以的。她利落地把长发挽了起来，环视了教室一圈，说：“安静，一会儿按学号来领成绩单。”
“我们司北征这次考得不错，年级第二。”班主任话还没说完，底下就有几个带头的开始起哄，钟毓秀虽也高兴，但仍旧想狠狠骂一顿司北征，她将试卷和成绩单拍在讲台上，“只比第一低了一分，但这一分怎么丢的，你给我好好反思反思。最后一道大题，过程全对，结果一加一都不会算了是不是！”
身高腿长的alpha无奈地垂眼站在身材娇小的omega班主任面前，心甘情愿地接受批评。
钟毓秀一轮一轮地点着名，裴心远的学号在最后一位，等报到他时，底下嗡嗡讲话的一群人全都安静了下来。他忐忑地走上前去，司北征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屏气敛神，竟比公布自己的成绩还要紧张。
“我们的新同学考得还不错。”钟毓秀看了眼裴心远，轻声问道，“可以说吗？”
裴心远捏着成绩单犹豫了一下，微微点点头，“可以。”
“裴心远同学以前在一中的排名就很不错，这次转校后学习更用功，在复习进度完全不一样的情况下，进了班级前20。”教室里悉悉索索又响起了讨论声，钟毓秀继续，“第17，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你多跟司北征请教请教知道吗？”
被点到名的人终于有了明目张胆地盯着人看的理由，司北征眼见着裴心远的耳朵越来越红，他按捺不住心底的雀跃，急吼吼地想要表现自己，“老师，我会多辅导他的。”
钟毓秀用手指点了点他，转头又说：“我们先给裴心远鼓励一下，好不好？”
“今天周五，如果你们要办什么欢迎仪式的话，放学后可以抽空出去吃顿好的，但是不准影响晚自习和作业。”
下课后，张盛南一行人大约是憋疯了，他们冲到司北征和裴心远课桌前，将两人团团围住。张盛南拍着桌面上厚厚的课本，“两位哥哥是不是该请客吃饭。”
司北征人缘向来就好，听到张盛南的提议，其他同学竟也跟着涌了过来。
“这个嘛……”司北征故弄玄虚似的勾住了裴心远的脖子，他凑近了些朝他眨眨眼，“那就要看我们心远给不给面子了。”
张盛南立马狗腿地学着司北征喊人心远，“去吧去吧！”
裴心远隐约能明白司北征是故意将决定权甩给他的，他点点头，“好。”
他转校的时间不算久，大家对他还很陌生，班级里也没有关于他的流言。裴心远知道他该离所有人远远的，才能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害，可他依然忍不住想要靠近。
因为还没到周末，所以他们放学后只能在学校附近的火锅店将就将就。
有司北征在这儿，没人敢点酒喝，张盛南哐哐划了好几瓶可乐，司北征指了指酸奶示意一并勾上。
“心远这么大还喝奶啊？”张盛南满嘴跑火车，说话不过脑子，他倒也没问一问为什么单独给裴心远点饮料。
裴心远从不知道自己这么害羞，似乎遇到这帮人之后他脸红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心远你是omega吗？”一旁的陈风百无聊赖之间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在学校一直戴着手环，我好想从来没闻到过你的信息素。”
裴心远呼吸一窒，眼神闪躲着撇开，他不擅长说谎，支支吾吾地摇了摇头，“我不是。”
“你是beta啊！”张盛南支着下巴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哇，长这么漂亮竟然是beta。”
“你觉得挺可惜啊！”凌琳故意拍着桌子怒吼，她戳着张盛南的脑门骂他，“看不起我们beta还是怎么的呢？老娘也是beta，成绩照样比你们这群alpha好，当然司北征不算啊！”
凌琳是教导主任的女儿，她和他爸那脾气真是南辕北辙。他爸肚子滚圆，跟个憨厚的弥勒佛似的，成天笑眯眯的，年级里没一个人怕他。凌琳就不一样了，一点就炸，谁惹了她，能叉着腰跟人吵上三天三夜。
张盛南可不敢惹这姑奶奶，他伏低做小，“没没没，我哪敢啊！我就是觉得心远软乎乎的，还这么爱喝奶，可不就是omega嘛！”
“你还敢说！”凌琳怒瞪着他，直接上手揍人，揍完人她转头就换了个语气安慰裴心远，“你别搭理他，他就是个二百五。”
司北征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裴心远，他伸手按住张盛南的肩膀，语气低沉严肃，“别闹了。”
张盛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端起那一大盒酸奶给裴心远面前的杯子倒满了，又捧着自己的可乐对着裴心远的杯子轻轻“叮”了一下，“对不起啊，心远，我就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夸我漂亮也是开玩笑的吗？”裴心远能分辨善意恶意，他知道张盛南并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
“当然是真的，我要求那么高，可不会轻易夸人。”
“闭嘴吧！”凌琳翻了个白眼，又捶了他一拳。
班主任已经特批了他们上晚自习的时间，但闹到八点也该回去了。
裴心远借故去洗手间，到了收银台营业员却告诉他已经有人提前结过账了，在他的追问下才知道，原来司北征在他们点完单之后就抢先一步付了钱。
“我们先回学校了。”张盛南他们情绪依然高昂，导致脸上红扑扑的跟喝了酒似的。
“你和心远路上小心一点。”
“没问题。”
道完别，两人骑着自行车一同回了家，他们在楼底挥了挥手，便各自去了各自的楼栋。
课堂上还有几道题没讲完，裴心远洗完澡坐在书桌前看着没订正好的试卷犯起了愁。他咬着笔杆找不到解题思路，只能打开电脑搜寻起同类题型，最终却一无所获。
裴心远习惯性地打开了虞崇川的对话界面，等反应过来才啪一下将手机拍在了桌面上，他盯着停留在一个月前的对话记录，将脸埋进了臂弯中，企图平复心中的苦楚。
他放空了大脑，逼迫自己去想一些快乐的事。
却不知为何司北征的名字陡然闪进他的脑海，他翻看了下联系人列表，这才猛然察觉到两人根本没有互换过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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