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人精》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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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父和你一样，也是灵魄。不过他是万鬼怨念生出的灵魄，经他自己不断修行，才得了人形，飞升成仙。三千年前百鬼从历山而出，他镇压百鬼，打散七魂六魄，六魄中有五魄凝为月河，给人间和鬼府化了一道界限，两者得以共生。”
“你怎不早告诉我师父的五魄凝为月河？岂不是抽干月河水，就能凑集师父的六魄，让他恢复全部记忆？”
“有点儿像我家阿焰。”
“我嘛…”
当年鬼府的祸事，她只杀了鬼王，还有一些鬼王的喽啰跑到人间，阵山为营，以夺舍凡人作乐。
“咳…咳咳咳…”
一盏茶凉，七河饮下去。
“一盏茶的时间啦。”
当年盘古之魂破厉山而出，放出百鬼为祸人间，而拂流舍身镇压盘古之魂，百鬼降服，自成立鬼门，安定了数千年以后，又是鬼门内乱。她斩杀鬼王，因此飞升成仙，三百年后，陆焰的劫竟也是过来杀鬼的。
“啊…”七河愣了片刻，又轻松道：“那就不要那五魄了，反正还有一魄，师父能想起我就够啦。”
其实陆焰有点相信她是仙女的，因为她常常神出鬼没，只是，这位仙女的性格太过脱俗了。
“阿缠，你别瞎闹。”
段昔梵也就是二十来岁的青年模样，韶华正好。七河惋惜，师父死前的容颜也定格在这个年纪里。
“段昔梵，你家六郎是不是喜欢我？”
“可能你喜欢他吧。”
陆焰不敢出声，他怕极了，冷汗从他额头流下。
陆焰警惕地看着她：“你究竟是什么人？”
“六魄，还有一魄呢？”
“阿流没跟你说过？”
七河终于明白被人缠上，原来是这么烦恼的事。
她要去上界找段昔梵问个清楚。
结魄铃上那一魄，只足够让师父想起和她的记忆，要让师父拥有全部的记忆，还是得把六魄都集齐。
“段昔梵，就当我对不起陆焰好了。”
土匪就是土匪，是坏蛋，哪有什么好土匪。
七河怕他在自己面前噎死，这样一来，她就找不到答案了。在段昔梵噎死之前，她立马问正事：“师父和鬼门可有关系？怎么每次他和我遇到劫难都和鬼府有关系？”
七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严格来说，她都算不上是人。
师父是造她之人，养她之人，有师父在，她就是师父的徒弟，师父不在，她就是一抹没有归宿的灵魄。
“多快？”
七河用袖子给他擦去汗水。
段昔梵一口茶噎在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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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六年间陆焰有没有为他父亲报仇，平定玉华山鬼乱呢。
“附在结魄铃上，护你千世万世。”
“阿缠，阿流的六魄，和陆焰的六魄截然不同，阿流和陆焰你只能二选一。”
“乖。”
“不要冤枉我孙子。”
七河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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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了，这就是你的仇人。”
她答应陆焰只去一盏茶的时间，掐指一算，玉华山应该过去六年光景了吧。
“我是仙女。“
“嗯，陆焰虽然脾气拧巴了点儿，假正经，虚伪了些，但床上技术特别好。”
陆焰问：“你去何处？”
七河破了山鬼的障眼法，对面的营寨房屋顷刻间变作石头块，穿虎皮豹纹的人形土匪变成面目狰狞的魑魅魍魉。
她是万物之灵结成的一魄，靠拂流真人的仙气修炼成形，只要她不自己寻死，便和万物同寿。
七河想来想去，觉得这些事像个闭环。
“我好不容易和你混到辈分相当，才不要给你当孙妇呢，只是阿焰以前被我盯着，也和六郎一样会蹭得脸红。”
“段昔梵，你真的老了。”
“月河枯竭，人界和鬼府没了界限，又将生灵涂炭。”
七河把陆焰带回玉华山，解开咒语，孩子吓得嘴唇发抖，吐不出话来。
说罢，七河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有毛病？以前没觉得陆焰好过，他现在不在身边了，看到什么都能想起他。”
段六郎正是少年意气的年纪，被一个看上去和自己年岁相当的女子调戏，脸黑得像块铁。
段六郎说：“祖父在邀月峰等你。”
“去问个事情，很快就回来。”
死陆焰也不把她当人，她央着陆焰叫自己一声师父，只要他开口叫了，她就是陆焰的师父了嘛。
陆焰也是。
陆焰说：“我会替我父亲报仇雪恨的。”
“说过什么啊？”
七河的拇指揉上他眉心的火焰印记，笑容和蔼：“你一定能成为个好土匪的。”
看到一身鹤袍的段昔梵，七河调皮地和他打招呼：“祖父好。”
七河前往上界寻找段昔梵，迎接她的是段昔梵的孙子段六郎，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她慈爱地摸一摸段六郎的背：“怎么长得这么快？上次我见你，你还是个奶娃娃。”
这样的陆焰才乖嘛。七河捏捏他的脸蛋：“你现在看清楚仇人的样子了，是男子汉，就亲自为你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