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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戎冶。”

    戎冶心寒齿冷,看着他笑得讽刺至极:“我感情太丰富吗?从前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为你做什么我都当仁不让;等到我求你跟我在一起,我身边的人统统往后站你还是不满意,我没话说,都是我自己选的——可我以为你光光是把他们弄走也就够了,没想到非要做那么绝?靖灼死了,李霄云死了,连我打算自己亲手断绝的,你到底也不肯放过,毁了彻底才罢休……养条狗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人!

    你厌恶他们,你也从未想过永远留在我身边……我早都知道你一心想离开,可还是要对着你笑,期盼你有一天会回心转意,我一次又一次,已经装傻到这个地步,才发现在考验我的根本不止那些!但是,光是为了不让你产生不满,我已经做了一切我所能做了,阿衷!

    所有的牺牲我没得怨别人,是我求来的,是我该赎的罪,再难割舍我也认了,连我亲生孩子的幸福我也为此亲手葬送!你觉得我想到这一点时不会心痛内疚吗?但有时我反省自己,却总觉得用一生偿还对你的亏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可以是件称得上浪漫的事,如果有以心换心的希望,这一切有什么不值得?我爱你爱到可以为你豁出命去,可是现在!你让我觉得可怕……”

    成则衷听罢,只漠然地说:“戎冶,是你自己要我在你身边的。”

    这句话当年成则衷一字不差地说过,戎冶浑身一震,一下子收敛了所有表情,眼神沉郁而痛苦:“……这就是爱你的代价?”

    成则衷道:“我也是付出过代价的,戎冶。”

    戎冶一怔,慢慢地笑出声来,继而狂笑起来,他跨了几步回到成则衷面前,脸上是压抑不住的苦涩和自嘲:“可你不是因为爱我……你只是喜欢掌控,只是要统御我的一切、操盘我的人生。我对你说过多少次‘我爱你’,嗯?阿衷,你却从来没对我说过你爱我,一次都没有。”

    他抬起右手摸着成则衷的脖子,目光也落在上面,力度不重,动作却隐含着残忍意味:“我说过陆时青的心高气傲跟你相似吧?既然他都说得出口,可见你不是说不出口,你是不爱我。你不爱我,也不许别人爱我,更不允许我对别人产生感情。阿衷,你的心真狠啊……”

    成则衷扼住戎冶的手腕。

    戎冶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微颤:“只要你能开口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爱我,我什么都不会计较,我统统都能原谅。你讲得出口吗?”

    戎冶极力克制着自己,闭上眼抵住成则衷的额头,捧住他微凉的两颊低声道:“阿衷,说你爱我……”

    爱?

    我心中这份阴暗的、残酷的、不堪的、从一开始就不纯粹的感情,如何能冠上“爱”的名义?也许就如你所说,我要的只是独占和掌控。

    我忍受你的一再背叛,信任损耗殆尽,可还是没法对你狠心到底,只有一次次让另一人替你受过,我才能说服自己粉饰太平。

    你却说你难以原谅我。

    你永远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你的感情中掺杂恨意……但如今你该意识到了,你对我的爱亦是如此。

    良久,成则衷终于如戎冶所愿开口说话了。

    他说:“戎冶,只要是在乎的,所有关于伤害的事都不存在‘遗忘’一说,只会记一辈子。你原谅不了我,就像我也原谅不了你。”

    戎冶一下滞住,然后冷笑连连点着头退开,表情狞厉:“你原谅不了我?好,你总算说了实话!……哈,在乎?那么你心里那本账上,想必也包括被我害成了植物人的靳哲。”

    成则衷看着他,好像看一个无可救药的人。

    戎冶又摇头,露出了讥讽的神色:“为了他当初你才向我妥协,做了割肉饲鹰的尸毗王,舍身成仁,哈哈哈……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早该千刀万剐?!”

    “我总算想通,为什么有些时候我总感觉自己像是在强迫你,上个床更像是逼良为娼,从来都是我取悦你,你就算肯顺着我也那么勉强,我已经没皮没脸像条狗!还是摸不清你怎么才能真正开心满意……你是时间久了,累了、认了,才说服自己算了、好好跟我在一起,难怪,难怪连后来我求婚你都看不出多少高兴……长期以来一直是我在痴心妄想自作多情,我不是截胡,因为你的心早他妈在靳哲身上了,是吗?!你最初肯跟我在一起,全是逼不得已!”

    他历数着印证,情绪越来越激动,也越来越失态:“你确实没亲自去看过靳哲,可你还是在乎!你留着他送你的东西,甚至你心里至今还是念着他!从来没有忘了他——”

    成则衷神色不动,却兀的打断他说:“戎冶,你女儿没死。”

    戎冶猛愣了一下,错愕道:“你说什么?!”

    成则衷双眸冷凌凌看着他:“你问还有什么事是我做了而你不知道的,这件就是——我把她调包送走的,戎冶,原本我连你儿子都不想留。”

    成则衷的话语像是冰造的刀子自戎冶身上划过,在一阵短暂却教人麻痹的寒意中轻轻巧巧割开了他的皮肉,使他血流如注。戎冶彻底失却冷静:“为什么!”

    “为什么?”成则衷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慢慢反问,“……你觉得呢?”

    戎冶大睁着双眼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边摇着头后退,竟边摸出了行走在外必然带在身上的枪,拿在手中,缓缓抬高枪口对准了成则衷,表情在巨恸和震悚间变幻不定,那浓浓的不敢置信之中还掺杂骇然和怒火:“你已经瞒了我这么多事、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继续藏好了让我当一世傻子?!为什么!偏偏要教我知道……”

    成则衷看了看那支枪,缓步走上前去,任那枪口直接顶在他胸口,戎冶定了身一般,半步都没动。

    成则衷锁住他双眼,甚至伸出手握住枪管将其位置调整了一下,好对准心脏,然后,亲手替戎冶打开了保险、拉下击锤,沉着声一字字道:“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事我一件也没有后悔过。”

    戎冶的食指颤了颤——但一开始他就没将手指放在扳机上。

    成则衷说:“不是想开枪吗?开吧。”

    戎冶要将枪抽回来:“你他妈疯了吗成则衷!”

    成则衷死握住枪管暴喝:“你他妈开枪啊!”

    戎冶狠狠推开他,力道重得就如他心中不断冲撞着堤堰的狂涌的愤恨,那急于寻找宣泄口的恶浪终于冲垮了不堪负荷的大坝。

    枪声响了,子弹却是朝着床的方向飞去的。

    成则衷平日里睡的那个枕头被穿透了,弹孔不偏不倚就在中央。

    枪响的那一刻,成则衷身形微微一僵,戎冶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两人对峙着,时空仿佛凝固。

    震耳的余音仍冲荡着听觉神经,成则衷甚至不知当下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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