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凳风声喘声(2/3)
利沅抬起头，看大龙把门开到最大，人走了出去，接着是上台阶的声音，脚步声渐远直到地下室里听不见。
大龙看看时间，说：“我上去等着。”
红背心面色缓和，道：“憋着。”
虽然时机掐得准，但并没有什么帮助。红背心先前压在心底的火苗被浇了一盆汽油立马烧旺了，转身面向大龙瞪眼道：“光让我闭嘴，你刚才和他聊那么起劲就差拜把子了怎么不知道闭嘴啊？别以为年纪大我就必须听你的，多大的脸管我？”
眼角瞥见利沅，又加了一句：“女的也是。”
大龙扭头看他，嘴张了张又闭上。
红背心挑眉笑得挺骄傲。
“我只认裴哥。”红背心想也不想道，随即一挥手，“别打岔，回答我，你突然退出是为什么？”
大龙略微犹豫，回道：“专门。”
红背心如同发现了什么秘密，做出夸张的吃惊表情，“我还听说他从来不找鸡？”
她巴不得他们都学学江河，放下手枪和匕首立地成佛把她放了。但这估计比红背心开枪打死大龙再自杀的概率还低。
红背心比他更烦，粗声粗气地问：“裴哥他们还有多久？”
说着重又兴奋起来，“我心里算着你到路口的时间，本来应该再等两秒，突然感觉不对劲就叫大龙提前开出来了。你是不是发现有人蹲你了？”
这一次大龙赶在他张嘴前阻止：“别说了。”
“你干嘛呢？”
江河换人继续聊：“枪法好的不多，不可能跟着车满大街转，大龙看见我才叫你来的吧？他都是猜的，你不怕白等？”
江河点了头。
等到红背心靠坐在桌边骂够了，脸色好转，利沅觑着他没有和江河说话的意思，狠手掐一把大腿内侧，然后屁股在凳子上蹭了几下，隔一会儿又蹭几下，动作轻微，但红背心也不是瞎的。
江河扬下巴示意他腰间，说：“不如你，你有枪。”
“做梦呢？憋不住你就尿出来。”
作为一位守法公民，利沅不能理解他们的不理解。
“真是猜的？”江河笑了笑，“那一片确实就那家好吃。你是路过还是专门找我？”
大龙眉头紧锁，眼神带出点不耐烦。
红背心表情高深莫测地凝视那个角落。
他往门口走了几步，终究不放心，嘱咐一句：“江河要是动了就开枪，打死了裴哥不会怪罪。”
利沅并紧双腿默数了一分钟，两条腿微微发起抖来，呼吸声也加重，憋气和急喘都听得清楚。她发抖的范围越来越大，偶尔浑身轻颤，红背心的注意力完全被她吸引住了，面上带笑看好戏似的，终于她问：“能不能让我去别的房间？”
红背心跟着低头看了一眼，想起来问：“你学过枪吗？”
江河说：“我还以为裴哥放弃了，这阵子出门都没看见你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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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背心看了他很久，想从他的神情辨别这个回答的真伪，最终眉毛和嘴角耷拉下来，轻声却清晰、不屑地说：“软蛋，真没种。”
江河：“你应该叫‘龙哥’，大龙资历比你老，位置也比你高。”
江河问：“他是集中人力一个区一个区地搜，还是全撒出去碰运气？每天都这样？”
利沅抬起湿了的双眼，“我想上厕所。”
利沅眼观六路，注意到刚才这段时间里大龙看了江河好几眼，似是也想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
由于一直张开嘴呼吸，利沅唇色有些发白，眼里还含着泪，即使没有做出示弱的表情，瞧着也是楚楚可怜。
他再一次端详利沅，“是够清纯的，难怪一见面你就勾搭人家。哎呀！”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是不是想着你能金盆洗手找个什么也不懂的好女孩结婚过日子啊？哈哈哈哈江河，这不会是你人生目标吧？你要上岸就为这个吗？”
红背心忍不下去，说：“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不干了我们还有事忙呢，就算你以前厉害，现在光身一个也翻不出多大浪，真当自己是老大了？”
红背心目光灼灼盯着江河，“是吗？”
大龙不吭声了。
红背心骂骂咧咧过去把门关了。
红背心幸灾乐祸地笑：“怪你运气太烂。开到那巷子里大龙死活不让我走近看，我就掰了个后视镜在拐角等，刚看见你出来他就叫我上车了，我连你照片都没见过，还怕认错，结果真就是你。”
红背心面向江河，“所以因为你妈做鸡，你才看不上鸡，也看不上咱们道上那些女人，非要找良家妇女？”
大龙：“我开车远远看见你背影，在那附近。”
江河：“见过。”
“嗯。”大龙简单回应。
大龙：“嗯。”
江河仰头考虑了两秒，利沅瞥见他背后的手好像动了动。
没有人说话。
江河主动挑起话题：“今天在外面没发现被跟，大龙，你猜到我在那家店的？”
江河不再说话，利沅则思考着大龙说的“动了”指的是多大的动静？
“你说你，”红背心注视着江河，露出一个颇复杂的表情，“这么强，非要当个平凡人，你脑子怎么想的？”
他回答：“对，就是为了过正常日子。”
她环视屋子发现一个被破洞沙发隔出的相对隐蔽的角落，踌躇片刻问道：“让我去那里可以吗？求你了，我真的快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