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顶撞(2/2)

    “膝盖是什么问题?”

    路泽真以为真的是“全部带走”,直到全部撤到出口,他才看到被抛下的两只雌虫。一只营养不良被误以为虫贩子,一只全身是伤。

    雌虫要温顺、贞洁,以便驯化在脚边,虫族一贯以来都是如此,脱轨的雌虫只能被社会遗弃。

    丹也跟在后面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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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塔下最后的结论。路泽和丹有些无措地站这,萨塔把一切看在眼里。沧桑的情绪出现在这具壮年雌虫的身体上,内心的一个角落他为他们感到欣慰,他年轻时也曾如此无畏地坚持正义,永远有一个坚不可摧的背影挡在他的身前,一边保持着不认同的眼神,一边帮他收拾残局。但萨塔更快地感到悲伤——因为虫族中的矛盾和状况没有和缓的迹象,更多的悲剧持续地诞生,而被他当作信仰、替他遮挡一切的背影也永远地消逝在了过去的时间里。

    “虫贩子”受到惊吓,往后退了退,可面对娇弱的雄虫他只能屈从地任凭自己的秘密暴露。

    萨塔被这只经常旷课的雄虫屡次顶撞,为了防止他的学生和地下贩卖场这团乱麻扯上关系,还被毛没长齐的小雄虫阴阳怪气地嘲讽没有同理心。

    萨塔不得不做坏虫,他的脸色冰冷下来,洞口投入的一片白光在他的脸上,美艳到具有距离压迫力的萨塔不悦地看着他的两个顽固的学生,表达着他的不赞成。

    路泽和丹一边敷衍回应一边找洞穴里零碎的东西拼出一副担架。

    “他的翼翅被砍断了!天,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帝星没有他们的活路。就算他们被救出去,今后也没有身份在帝星生存。”

    萨塔沉默地站在他们的后面。

    当你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发现周围一切与之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最近长时间接触地下贩卖场,马上产生了联想。

    萨塔愣了一下,囊括了纠结与可惜的复杂情绪从眼睛里一闪而过,“我救不了他们,这里是帝星。”

    “塞弗尔”的名字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说到这里他们声音减弱又相继沉默了。对洞穴这两只雌虫的来历有了一点猜测。

    路泽马上摸到昏迷的“虫贩子”身边,不顾唐突迅速地把手探向他的后背,摸到了他翼翅缝里固化干硬的凝胶。

    萨塔对丹总是和眼以待的,丹看着沉默寡言,心中的一部分却对这位博学、强大而俊美的老师充满信服,在一瞬间的动摇中他甚至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路泽知道萨塔说的是对的,却没有停止,他扶一只丹抱起一只,朝着洞口走去。

    “和塞弗尔的情况的像,雌激素注射过量,股骨头坏死。”

    后面半句……路泽还是没敢对萨塔说出来。

    “闭嘴!”

    萨塔对雌虫处境的艰难比任何一个学生了解更甚,尤其是像他这样坚决维护雌虫的军官来说。可同时萨塔能做的也非常有限。

    ——不用你来指点。

    萨塔让学生们带着虫崽回医院,现在他必须和这只固执的雄虫谈一谈,还有那个叫丹的不听指挥的家伙。

    “我们该走了。”站在远处的萨塔看到他们已经帮受伤的雌虫处理好伤口,不得不提醒道。

    路泽作为雄虫从来没有被雌虫这么凶狠地对待过,萨塔的怒斥声在这个密闭的洞穴震得他耳膜像被猛然撞击,呆愣了五秒。

    他的忍耐达到了极限:

    “沦落”两个字刺痛了路泽的耳朵,“没有谁想变成这样。”路泽对萨塔把苦难归结为自我沦落非常反感。他想要把雄虫常听见的话送给萨塔,意有所指:“不是每一只虫都那么幸运。”

    和萨塔擦肩而过的瞬间,路泽平缓温和的声音响起:“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老师,”路泽犹疑地开口,换到了萨塔一个回头的眼神,他被直直看着,千转百回说了句,“……还漏了两个。”

    “……”

    萨塔怀里还抱着那只嗷嗷待哺的小虫崽,他发现丹和这只小雄虫好像真的下定决心要帮助这两只雌虫。一时间他既欣慰又为难。

    “把他们放下。”萨塔的态度非常强硬。

    “把他们从这里搬出去有什么用?两只来历不明的雌虫,大概率是被雄虫遗弃的雌奴,最有可能的是他们出自帝星的地下贩卖场。”他盯紧路泽,锐利漂亮的眼睛和路泽对视,不放过他的丝毫反应,对雄虫的厌恶投射到这只年少的雄虫身上。

    路泽向来对军雌的冷脸适应良好,可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面对萨塔——毕维斯过去的情人。理智让他好好说话,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对抗。

    果然!

    这是两只从地下贩卖场逃出来的雌虫?

    “我可以……给他们找个干净的住所,至少治好他的伤。”路泽提议道,萨塔没有回应,他和丹上前去给受伤的雌虫做检查。

    丹和路泽在小声而严肃地讨论。

    “就算有雄虫愿意接纳两只无关紧要的雌虫,不贞洁的雌虫也会受到鄙夷虐打,甚至雄虫保护协会的惩戒。”

    看到了丹的反应,他心软了一点,这是一只他非常看好的雌虫,萨塔不由得劝导道,“身强力壮的雌虫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们也许是某只雄虫遗弃的雌奴,或者是偷渡来帝星的投机者,无论如何都不是我们该插手的。”

    这个洞穴里有一只大象,总有一些我们知道,但我们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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