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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黄希言打算去实习,立即着大女婿安排起来。

    “不管是传统纸媒,电视台或者互联网,只要我想去,哪里都可以,但是……”黄希言低着头,筷子尖一下一下地将米饭拨拢到一起去,“我不想走这种后门。当时年级群里分享招聘启事,我随便投了一个。山高皇帝远的,他们总管不到了。”

    席樾认真听完,说:“我记得,你以前……”

    “是的,我以前不这样。”她微笑着,耸耸肩膀,“就当是我迟来的叛逆吧。”

    席樾摇了一下头,明显不信她的信口胡诌。

    一个动作,又使黄希言沉默下去。

    她将米饭送进嘴里,缓慢咀嚼,却食不下咽,好一会儿,方才低声说:“我即便真的学金融,走我姐姐同样的路,又能怎么样呢……我怎么努力,也变不成第二个黄安言。”

    -

    此后两天,中午和晚上,黄希言都会从食堂打好饭菜,带回去跟席樾一起吃。至于那只尝了一口的辣椒酱,她还给赵露璐了,说自己才是那个没口福的人。

    中午实则休息时间不长,黄希言拿着饭菜去找席樾,吃完了还得回去上班,总是匆匆忙忙的。

    有一两次,黄希言撞到何霄,何霄嘻嘻哈哈地嘲讽两句,说怎么楼上那位姓席的熟人,病还没好。

    黄希言尴尬又莫名其妙,不解这隐约的敌意从何而来。

    周四,黄希言上午跟着郑老师出新闻,中午没能及时赶得回去。

    她微信上嘱托赵露璐帮忙打两份饭,给她放在办公桌上就行,又给席樾发了条消息,说今天要晚一些,最好自己先弄点东西垫垫肚子。

    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黄希言回到报社。

    郑老师允了她一小时的吃饭时间,她扛那么重的机器出去,热了一身的汗,也顾不得多吹会凉风,拿上赵露璐打包的饭菜就往外走。

    过道里跟接水回来的赵露璐撞上,赵露璐手指点着她的肩膀,笑得暧-昧,“你不对劲。”

    等黄希言吃完了饭回来,赵露璐在微信上猛弹她:“你那位邻居是男是女?多大年纪?生的什么病呀,这么多天了,还要你一直送饭?”

    黄希言面对一堆问题无从回复,只示弱地回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赵露璐继续臊她:“自己饭都顾不上吃,倒还记挂着你那位邻居。”

    黄希言只好认认真真解释:“上回欠了他一个人情,所以这回顺手也帮他一下。“

    赵露璐找重点的本事一流:“哦,是男的。”

    -

    这么闷热的天,不是没来由的,下午四点刚过,天似锅底一样黑,没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

    一连晴了好多天,大家一直都盼望下雨降降温,甚有人端了杯茶,到窗边优哉游哉看雨去。

    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天色亮了些,大雨转为淅沥的小雨。

    黄希言加了一会儿班,赶在食堂关门之前,打包了饭菜,拿上背包回家。

    她包里只有一把阳伞,价格高,顶衿贵,防晒涂层禁不起雨淋,反正雨也不大,就干脆不打伞了。

    公交站离报社三百米,已站上许多等车回家的人。候车亭下没有空余位置,她往旁边站,抱着自己的背包,手里提着帆布袋子装着的盒饭。

    忽然的,头顶光线一暗,她抬头,看见倾斜遮过来的黑色伞面,立即转头去,一时愕然。

    落雨的黄昏,濛濛天光,他像是雨里的一道影子,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来到她身后的,她都没发现。

    “你怎么来了。”黄希言不由笑问。

    席樾T恤外面多穿了一件黑色的棉质衬衫做外套,靠近时身上有一股薄薄的雨水气息。

    她侧了侧身,他就会意地往前站了一步,和她并肩,“听见下雨了,想下楼散散步。想到你可能要下班了,过来看看。”

    黄希言微微地怔了一下。

    路面坑洼里积了水,雨落下来,涟漪浅浅散开。

    方才注意到,路灯什么时候都亮了,柔和昏黄,在模糊的雨景里晕开,映在路人打湿的伞面上,映在那积水的坑洼里,像一摊氤氲的黄月亮。

    有什么轻轻将她心脏往上顶,无限接近于喉咙口,又落下去,反反复复。

    她低头,没去看席樾,轻声说:“去找个地方吃饭么。”晃了晃手里的帆布袋子。

    靠近报社的地方,有个公园,平常是附近居民纳凉的去处,今天雨天,几乎没人来。

    他们去的时候,亭子里有两个人躲雨,但没一会儿也走了。

    四周树木匝地的密集,雨水浇过,绿得接近于黑。屏蔽了来自马路的噪声,唯独雨丝砸在叶片上的,沙沙的,窃语一样。

    席樾撑的黑伞收了起来,靠着亭子的圆柱而立,水顺着碰击布的伞面,下落到伞尖,很快在水泥地面上汇聚成小小的一摊。

    黄希言从帆布袋里拿出来饭盒,放在石凳上,一一揭开,再递过筷子。

    他们静静吃着饭,谁都没有出声,因为这里实在太静,一开口,就好像会惊到什么一样。

    沉默的一餐过去,黄希言将筷子放回筷盒,收起空掉的饭盒,一并收入帆布袋里。

    亭子的栏杆呈环形合抱,她往外坐了坐,一条手臂伸出去,凉风带着雨丝从指尖擦过去。

    收回手,抱着手臂,搭在石头的栏杆上,下巴再枕上去。

    天将完全黑了,不远处树下藏着一盏路灯,是远近唯一的光源。

    这样的安静使人昏睡,又隐隐心悸,但着魔一样不想离开。

    黄希言发了好久的呆,突然回神,发觉席樾在看她。

    警觉心回笼,她立即伸手去拨头发。

    席樾的手伸过来,先一步拦住了她。

    微凉的手指,擎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地格开去,却没松手。

    另一只手也探过来,伸向她左侧额头。

    黄希言有觳觫感,下意识想躲,却莫名地一动不动,瞳孔微放着,看着席樾。

    感觉他落在额头处的那只手,拨开了她的头发,往耳后别去,手指停顿一霎,往下,轻轻地托住她左边的下颌骨。

    他微微地偏了一下头,注视她太阳穴至颞骨上方的一线。

    黄希言已经没法控制自己不去颤抖,此刻被头发遮住的侧脸暴露,甚至比让她裸-体更具安全感尽失的被剥夺感。

    她下意识地,让自己露出笑脸,“很丑,是不是?”

    夜色湿重,闻到雨腥味,偶尔一阵风挟雨扑到皮肤上,带起一阵凉意。

    席樾静静地看进她的眼睛里,目光温柔地近于悲悯,“怎么会。这很特别。”

    她感觉到,席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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