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抜け首(1/3)

    “该说的不说,这个扑救的威力……”差点直接把吊瓶撞碎了。看着金属制品的输液架变得弯曲,阿桃冷汗直冒。“没事,”马修上下打量了几圈,“我捏回去就是了。”卡巴卡巴几声,弯曲部位直接被马修捏回去了。阿桃在内心大喊大叫,怎么手劲都这么恐怖。“阿尔弗雷德去给你拿药品了,”马修还在站在她前面,笔挺笔挺的,身子还在紧绷,“这个地方,”“噢,”她点点头,“多亏了阿尔,帮我从梦里叫醒了,还有这个疼痛,”小姑娘抬起手来示意,“回血回了一点,没什么大问题。”双重作用之下,好歹是让她回到现实来了。细细的透明管里还有点血液残留,青年是直接帮她拔出来针头,擦了碘酒和棉花。“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马修和她说,“等我发现不对的瞬间,”“是有什么东西在我面前吗?”她视线内有团模糊不清的影子,可见范围之内的四面八方皆是,宛如是活物一般,簇拥着,不到一会就褪去了。“走了。”阿桃把眼睛张开又闭上,张开又闭上,重新再睁开后,面前这片地上没有多余的黑影了,干净整洁到宛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短短几秒功夫,架子歪了,椅背弯了,其他美国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从两个人严肃的神色看出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能知道的。“速度太快了。”即便如此,马修还是强调,“按理来说,发生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嗯啊,我都看见了。”可能是被麻痹了,按马修对突发事件的反应速度,哪怕是马修不睁眼,他的身体也先一步会感知到危险。“抱歉。”他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只有感知力,并不能看到什么的阿尔弗雷德就比他慢了两秒。“……是不是有武器,”阿桃问,回想起来,她依稀记得,有什么尖利的东西要刺过来。要不是阿尔弗雷德挡了一下诡异物体,马修的手臂护了一下她,那尖端就从她眉间刺下去了。“有。”“那不应该,都能cao控这么奇妙的东西到我面前了,它还能做到凝聚成一个刀的形状握在手里了,这样还要特意划我脖子吗,不能直接入侵我的神经系统?”“什么?”“天呐我才看到我的椅背,好端端的歪了啊!”护士长带着阿尔弗雷德回来,她还看了马修的手法:“可以,那就赔偿完,你们就能回去了。”“还要什么一次性说清,我给,”沮丧的阿尔弗雷德整个人蔫巴巴地,“我把药品放车里了。”“啊还有你的山楂,”他说,“下次吧,送你很多。”“呜呜呜呜呜宝宝……”结完账的阿尔弗雷德亦步亦趋跟着她,“宝我不是故意的,我还没使劲儿呢,就做了一个要扑过去的姿势,椅背就歪了……”“我收力了,真的!”“我相信你没用劲儿,毕竟你用劲这地方塌了也是你随心所欲的事,”耀眼的金发在阳光下也暗了点,青年扒拉扒拉黏在额头的碎发,“好吓人啊……好在没事。”“呜呜我反应再快点就好了,”他一边走一边揉眼,“都怪我,”如果能看见就好了。“不不怪你,怪我,我反应比你慢,”马修同样在自责。“不不不是我的错,本来日常警戒都是我负责,”“不不,我……”“变成检讨大会啦?”“我来开车!”“好啊。”有表现自己的机会,她都让给阿尔,“但是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地方呢?”她百思不得其解。还是在有两个意识体的陪伴下,溜进去酒店对她一个人下手不是更简单点?阿桃可不信,虽然酒店有卫兵巡逻,但是它想进来不还是能进来的吗?马修同样在疑惑,“我的问题,”“它想让你去干什么?”联想到地点,阿尔弗雷德在想法中捞出来大胆的,“是不是我不及时叫醒你,你就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了?”“大概吧。”“就像鸠占鹊巢?入侵的客体变成主体了?”“应该不会,顶多也就是陌生东西把我的精神污染了,要想让人灵魂出窍,还是有难度的,何况我成年好久了。”阿桃想想,“没事啦,哪怕真的拉出来灵魂体,马修还是能看见我的!”“不行。”光是嘴巴上说说,马修就接受不了那个画面。“那种邪恶的存在,我就是瞄了一下我都感知到,什么叫不寒而栗。”“无法探测到吗?你是感觉到这是有,厚度问题?”“嗯,看上去是薄雾,实际上重量应该会很可怕,厚度是和肉眼看到不相符的。”“这样!是比较玄妙的,所以无法用常理来推论出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吗?”马修回答:“能,是意念的结合体。”阿桃:“?全部都是由意念构成的吗?”“是的,因为我们是这方面的行家。”小姑娘一针见血的指出,“那么这么说来,这是近距离才能发动的。”“施术者就在附近。”“远距离的话,顶多能做到追踪。”“啊阿尔弗雷德,你开太快了吧!”没有前面的挡风玻璃,她的头发都糊了自己一脸。他把车开到距离超速就剩下一点点容错率的程度。“我着急啊宝宝。”“不,问题在于,是不是先前就被锁定了,”马修开口,“就像是在泰国中了降头术的,无论你跑到哪里,照样会发作。”“效果确实会因为距离的变长而变弱,但是它是不会取消掉的。”“就是说跑到天南海北也跑不掉?”“最简单的办法,把人找出来干掉。”“不要这么简单放过去,”阿尔弗雷德舔舔嘴唇,“叫人来把那群见不得光的耗子找出来,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把招数返回去。”“我听说被人为破坏术数,是会被反噬的?”阿桃赞同,“是这样没错,因为下咒的是需要付出点什么,才能发动的,万物法则都遵循等价交换,不然没有代价,人人学会了不是就可以随便,随机,随时找个陌生人就能发动了?”“我感觉还好啦,没人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她安然接受,“哈哈毕竟我叫爱丽丝·沃特嘛,要不就是找到我发现我叫凉井桃,可是大部分日本人都会认为我姓凉井,不姓凉噢。”阿尔弗雷德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爆出青筋。但是他们发现的那些纸……他对她称呼全部就是凉样!不,不可能忘记的,应该是不会靠近的才对……他分明是在榻榻米下找到的,从纸张表面来看,这些纸在这里放过了超过两三年时间了。怎么会提前这么多年知道她会起这个假名字的。“万一这话被人偷听到了怎么办!”“听到就听到了,他们又不懂中文,懂中文的,又是有强大招式的人,一定是不会轻易出来的,就好比是有禁制干扰,所以派出来的都是小虫子。”“真的没有身体不适吗?”“没有啦,被下咒的话,身体是会反应出来,到身体表面的。”“它想让你去干什么?”阿尔弗雷德重复。只要她说,他就可以反推到原因上。找到原因就好办多了。“唔,是想让我打开一个盒子。”“什么盒子,在医院里面?”马修问。“不是,是,我打开我就会成为世界的焦点的盒子,是潘多拉的魔盒。”为了让他们干脆易懂,阿桃拿了潘多拉举例。“打开后会很棘手吗?”“还好,我不打算现在打开。也不想按照那个东西的指引去那个地方。”“那就好。”“我们按兵不动,急的就是他们,他们越急,就会越露出马脚。”“可是你的身体……”阿尔弗雷德说,“你的身体最重要,不能拿身体健康作为筹码。”“不用担心啦?我有我的办法。”他用了很短的时间把她送回饭店。阿桃下了车,阿尔弗雷德拎着输液用的用品,坚持不要马修提剩下的,“我可以多跑几趟。”“要是都提着东西,万一有……”正说着,一道黑色的光袭来。还没等阿桃作出躲避动作,马修上前一步,扯掉一根头发,用金灿灿的发丝把那道黑光从中间劈开,一下分成两半。黑线随即消失在了空气中。“噢天呐马蒂,”阿桃蹦蹦,“这是怎么做到的?”“唔,可能是我自带圣光的效果?被一照就邪恶之物纷纷退散这样?”马修把头发丝拉直,展示给她:“你看。”“那不就是什么,圣堂教会用以驱魔的装备,把物体赋予可以驱散的性质,就是将武器附魔啦?”“附魔算游戏用语吗?”“不知道哎,反正就是打在武器上的特殊效果。”“好吧,看来我去苦修还是有帮助的,多接触大自然,会获得更多的灵性。有了灵性,加上锻炼,”没等马修说完,又一个长条状的东西飞过来。“啊啊啊啊啊什么玩意啊!”阿桃尖叫起来。等看清楚这东西的长相后,马修也不由得一惊。这个东西看起来是,头颅啊。有黑色头发的,头颅,它没有人类身体,只有一个类似于蛇类驱体的柔软脖颈,以耳朵作为翅膀,从远方急驰而来。“呔!雷电招来!”阿桃胡乱比了几个手势,一掐手指,中指对着它。噼里啪啦几阵响动后,张着嘴巴要咬人的头颅被打到,卡巴卡巴的冒着黑烟消失在了原地。“什么玩意?”阿尔弗雷德确实听到了雷电的噼啪声,还闻到有烧焦的味道。“……噢,乌米塔。”马修解释。“南美玉米粽子吗?”他摸不着头脑,“玉米粽子,要打下来?”“chonchon。”马修换了一个词。“噢噢飞头,”阿尔秒懂,“会飞的头是吧?”“会飞的大蛇丸的头。”阿桃比划。“呃……有画面了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东西的定义说法本来是我们这边传过去的,但是在这里,它就是飞头蛮了,一种妖怪。它的脖子伸长之后会飞到别的地方,到了早上再回来,最初,飞头蛮在日本被描述成本身不是妖怪,而是被妖怪附了身的人。附身他们的妖怪是一种叫做“枭鸟”的鸟的恶灵,它们会附身在喜好打鸟吃鸟的人身上。”“随着传说在民间传开,飞头蛮在日本的形象被逐渐妖魔化,并衍生出两个变体,一个是抜け首,抜け,脱落,合起来字面意思上是头脱落,一个是辘轳首,就像是在井边打水时,所使用的辘轳一样,头可以伸缩自如,它是脖子会伸长但不会飞出去的长颈妖怪。而巧不巧的是,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的形容就是喜欢吸食人的血液。”“不过大部分妖怪都是在夜晚活动,”她望向天空,“黄昏虽然有逢魔的说法,但是还是晚上会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持续时间长,”“宝你还会打雷吗?”“我又不是雷公电母……妖怪是害怕雷电没错,因为雷电是蕴含了火和金,能量比较纯粹。”“不过啊,知道是妖怪就好办了。”沾了一点手背上的凝固血液,女人伸手从左边开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五角星。“有效果吗?”阿尔弗雷德没有感觉到。“当然有了,好比是我们道教的咒术,说简单点就是你叫人家神灵帮你办事,就要花点言语美化下,急急如律令就仿佛是套话,比如我们写作时常用的要写yourscerely是一个道理。”“雷诀是电母雷公,速降神通,随我除病痛,轰轰轰轰轰,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不用套话就没有敬重对方的感觉是不是,去掉套话就是这样翻译:来人,帮我打它!”“简单粗暴不好吗宝?”“但是人家不搭理你啊。不过万变不离其宗,主要是愿意帮你,说啥话都行。”“那你画个五角星,”“什么五角星,是桔梗印!”“是很有效果吗?”“嗯啊,虽然是简单的符咒。是最有效的。”“桔梗印是安倍晴明公独创的阴阳道中咒符的一种。”阿桃拍拍手,“不过本来我就有土地加成,一般妖怪靠近不了。”蓝眼睛一眨一眨,“我知道,亚瑟说你去哪里,哪里的神灵就会保护你。”“画了桔梗印,上面就会注意到我需要保护。”“啊,真好。”“没什么啦,阿尔弗雷德也会被自家的精怪保佑的。”“但是我看不见神迹……”“神迹看多了会被神明选择,会把你藏起来的噢?”“啊啊那就不用了!”“你和晴明公关系很好?”马修问。安倍晴明的知名度是整个日本岛都知道的。“还好嘛。除了他非要把他的式神塞给我之外,一切正常。”阿尔弗雷德说,“听说他是狐狸之子?”“唔不好说。”“长的也像狐狸?”“很好看。”画了桔梗印之后,阿桃神清气爽。“咦,是不是我的错觉,”本来坠在天边的太阳往回,朝她这个方向移动了,宛如天的那边有一根绳子,反方向的把太阳直直的要拉回来他们的头上。阿尔弗雷德抬头,日升月落是不变的规律,太阳本来不应该落到地平线下吗?可是,那边的太阳好像更耀眼了点?这边的月亮出来了……?“怎么啦,日月同辉算很常见的吧?”“不,是很常见,但是那个光,”新出来的月亮好像是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她身上,周围的太阳光正在逐渐变了亮度,好给她身上加buff一般。“等等,现在是春天,月相应该是,”阿尔弗雷德推算起来。仿佛是天上有人拿着镜子对她狂照一番。可是天上真的,有什么吗?马修的神色很是平静。“看样子是被注意到了,”“啊?”“就好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集中打在主角身上,很遗憾,我和阿尔不属于在这片土地上被高天原重点关注的对象。”“啊?!”高,高天原,对哦。“就是说,是天照大神……?”阿桃摆摆手,“没啦,高天原是天照大神的居住地点没错,但是也没有严重到劳烦天照大神的地步吧。”“在上面拿着镜子瞄我的,大概是某几位熟悉的神明。能不能收回去啊,有点热。”她的话音刚落,身边的月光在识相的变暗,太阳也缓缓的按照移动规律,掉在地平线上。“马蒂你看见什么了?”有那么一瞬间,马修和阿桃同时抬头仰望天空。“式神吧。”马修不确定。然而当阿尔弗雷德努力去看时,他却茫然了。只有杂乱的电线杆线啊?“小姑娘模样的,”他补充。“是式神。”“因为动用了桔梗印,过来看看我这样,平时式神是出不来的,本体是在京都呢。”“你们还要站在这里多久啊?”巡逻的士兵过来提醒,“不要在门口过多的聊天,容易被人盯上。”站岗的士兵也在纳闷,他们就看见一阵风吹过来,三个人本来要进酒店的,就是不进去,还在原地嘀嘀咕咕了好久。“手不累吗?”“噢。”阿桃招呼他们,“回来咯。”阿尔弗雷德跟着走了没几步,突然停住了脚步。“是因为,我看不见……”所以他们选择了,在他面前,公然的进行挑衅。在他的地盘上,被那群阴阳师吓得不轻。可恶……那群日本人,在蔑视他。提在他手上的袋子簌簌作响。“重吗,我帮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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