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完结章(2/2)

    裴离隐约能猜到九娘到底为了什么，谈放说的宿命，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应验。

    “小可爱，我一点都不讨厌你，是殷都配不上你。”

    “你不一样。”

    裴离摸着芥子袋中的匕首，心绪复杂。

    “我知道，”秦宴臣放下酒壶，“她不喜欢调教人，也不喜欢万狱阙，我救下她的时候，她被一群修士围堵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为了活下去，她只能强迫自己做难以忍受的事情，每次有修士‘出师’，她烟枪中的烟就得加大剂量。”

    －

    “师尊，他好奇怪。”

    主宰陨落，地动山摇，天塌地陷，所有的一切都化为齑粉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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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闲死于炼气后期，差一点就能筑基。

    此后，九州就只剩下裴离一人。

    “嗯……”

    “你别理他，”裴离拽着崔闲走远，“他脑子有问题。”

    大概是人越老就越怀念从前，秦宴臣最近又开始在手腕上系白绸。

    九州又添了新八卦，花神娘娘和百里颓在一起了，简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众修士扼腕叹息，恨不得以身代百里颓。

    秦宴臣赖在六峰不愿意走，缥缈宗也不好收裴离的寝舍。

    九州天际出现异象，漫天星辰凝聚成阵图，阵眼正对缥缈峰所在。

    “我大概会比你先走一步，我也喜欢浣花渡，可惜来的时候落在殷都，以我的资质，说不定能捞个大师姐当当。”

    “九娘也不喜欢你。”裴离观察着秦宴臣的神色。

    裴离在浣花渡的第三百七十年。

    裴离在浣花渡的第四百三十六年。

    崔氏一族，跨越千年，终于出了第二个惊才绝艳的修仙天才。

    “你就没想过帮她？”

    裴离在浣花渡的第二百四十六年。

    “那我呢？”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秦宴臣陷入沉睡。

    利刃入肉，鲜红的血喷溅而出。

    “师尊，我想葬在学堂边的桃树下……”

    －

    “哦。”

    崔闲离世。

    他往窗外一看，就见漫天的孔明灯，橙色的，一盏又一盏，映照着男人俊美的脸。

    他的耳畔再次响起九娘在数百年前说的话。

    “对，不过相对修士而言，数亿年的生命，也可以算是长生了……”秦宴臣耐心地和裴离解释着龙族的历史。

    裴离一看就知道白绸是他目盲时，蒙眼睛用的。

    裴离想起化为齑粉的二十四桥，收下了秦宴臣的“赔礼”。

    “裴裴，你什么时候能理我啊？”秦宴臣缠着裴离不放。

    “裴离，匕首在天阵触发后，刺入心口，九州的一切就都结束了，没有人会去找你。”

    “裴裴，你终于理我了。”

    裴离受够秦宴臣的把戏，绕过他往寝舍走。

    裴离和秦宴臣难得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喝酒。

    崔闲不理解为什么秦宴臣老跟着他们。

    全文完。

    殷都，摩罗院的老妪佝偻着背，抬眼望着星辰变幻。

    “师尊，你别哭啦，哭得我睡不着。”

    “竹笛。”秦宴臣拿出竹笛，递到裴离眼底。

    “裴裴，新年万事顺意。”

    “万狱阙强者为尊，我能护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

    －

    “好，师尊不哭了，不哭了……”

    裴离没有再收徒的心思，闲暇的时候就坐在学堂的屋顶吹笛。

    “师尊，你要好好的，魔尊大人太凶了，不适合你，我介绍堂哥给你好不好？”

    “裴裴，谈放让我将礼物转交给你。”秦宴臣拦住下课的青年。

    ——噗呲。

    裴离和崔闲住在缥缈宗六峰，一起研习炉鼎修仙之道。

    裴离望着漫天星辰，掏出芥子袋中的匕首，胸口的龙鳞印记发烫。

    “嗯，好。”裴离泣不成声。

    “秦宴臣，九州的修士，其实都挺讨厌你的，”裴离抿下一口梨花酿，“你瞧，崔枞不喜欢你，谈放不喜欢你，花神娘娘其实也不是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

    －

    “师尊，你别难过，崔族的长老都说我活不过十九岁，全靠灵药吊着堪堪活到二十二，能到炼气后期，徒儿已经很满足啦。”

    同年，九娘跳望尘台灰飞烟灭，万狱阙震荡数十年才平歇，向修然继九娘的位置。

    刺啦的声音响起，匕首的刀刃反射出锃亮的薄光。

    他又收了个徒弟，或许是和崔氏一族有特别的缘分，少年名叫崔闲，和他一样的炉鼎体质，勉勉强强才到炼气初期。

    “好，师尊都依你。”

    裴离在浣花渡的第四百年。

    “裴裴，两千年来，就属今天最快乐……”男人的目如星辰，熠熠生辉。

    九州的一切，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裴离依旧沉默。

    “秦宴臣，没有人能长生是不是？”裴离穿着缥缈宗的月白弟子服，恍如他入宗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