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啪啪(1/2)

    白昭恩其实很有些不明白人情世故,他对人性的认知和手段,全来自于深宫中的这些人。他固然聪明,但是也有着许多缺陷,他仍然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被无常的命运强行从白敛的羽翼下拖出来,虽然不曾怯懦,但是也会迷茫。

    因此,这一日到李翦宫中学习箭术的时候,他走神明显,双眼明显神游起来。

    他这个时候正蹲着马步手上举着一把沉重的弓——这把弓才七斤重,很适合初学者,但是,对于白昭恩来说,七斤的重量,在他蹲了半个时辰之后,简直犹如千斤。

    汗水在他精致漂亮的下巴上颤巍巍的悬着,在数十秒之后,这滴汗水终于足够沉重,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掉在了李翦的手心里。

    李翦的食指蜷起,擦了一下白昭恩的下巴,动作孟浪,态度却无可挑剔,仿佛真的只是为白昭恩拭去汗水一样。

    “陛下在想什么?”

    天气虽然逐渐炎热,但是白昭恩也穿了几层薄薄的春衫,内里一件嫩黄的织缎,外面一件白裳,又穿着红色的外裳。因此尽管此刻白昭恩汗水津津,却也只是内里的衣服半贴在身上,稍微隔远些就看不明显,只是李翦和白昭恩离得这么近,又怎么会看不见呢?

    李翦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白昭恩的领口,从那汗湿的领口看进去,看见秀美凸起的锁骨,细腻白皙的肌肤,它们掩藏在衣领之下,让人浮想联翩。

    走神的白昭恩并没有意识到李翦的举动有何不妥,李翦问他,他便问李翦。

    “将军箭术了得,那么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箭双雕吗?”

    “这种事,要靠运气,”李翦取来他自己的弓,紧了紧弦,“百发百中就已经十分难得,想要一箭双雕,必须要两只雕在空中飞行时的轨迹刚好重合,而这个时候,弓箭手的箭又刚好穿中他们。”

    倏——

    白昭恩被这道声音猛的一惊,方才神游天外的魂都被猛的一收,拉回体内,他震惊的看向面前的地面,那里落下了两只肥硕的雀儿。

    “但是,对于这种小鸟,想要一箭双鸟,倒是很容易了。”

    这根本并不容易!

    白昭恩意识到了李家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实力。

    他知道李翦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却没想到可以精通到这个地步,虽然射中百步之内的鸟雀对于一位将军来说不算难事,但是同时射中两只,需要极强的眼里,反应力,和预判能力。

    他要能预判鸟雀的走向,在两只鸟的身影在某一条线上重叠之前就射箭而出,李翦甚至没有屏息凝神,只是这样随意一射,就达成了这个结果。

    “李将军箭术了得。”

    这夸赞真心实意,李翦为此露出笑来。

    “我其他的也很厉害。”

    白昭恩轻轻点头,他蹲的太久,脚已经麻了,于是笑着对李翦说,“将军,扶一扶我。”

    李翦伸手扶着白昭恩的手肘,本想将人拖起来,结果白昭恩双腿僵硬疼痛,竟然一点力也使不上,软着两条腿,整个人反而全窝进李翦怀里了。

    李翦身前贴着白昭恩,自己一颗心开始砰砰的跳,他不敢越矩,心里却又蠢蠢欲动,毕竟,陛下自己,之前也那样撩拨过他。

    于是拖着白昭恩手肘的手从托变成了抱,他抱着小皇帝的腰的时候心里一惊,想,男人的腰,也可以这么柔软纤细么?

    但是白昭恩并非瘦削美人,他极有肉感,该瘦的地方绝不多长二两肉,该胖的地方又长得极为丰腴。两人这样抱着,一时之间无人叫停,李翦一张俊脸意乱情迷,心里竟然生出一点欢喜,像是有许许多多的小人在心房里敲鼓,他的呼吸喷洒在白昭恩的发鬓上,竟然可以用耳鬓厮磨来形容此刻。

    但是白昭恩的眼神却很清醒。

    他在与后宫几人的相处中,早已经明白了年纪的沟壑。

    因为少活了几年,所以在许多地方都不如他们,但是又因为自己正是年轻,也因此有着无限可能——

    这当然是假话。

    难道说年轻的庸才再过几年就可以追上老去的天才了吗?

    当然,白昭恩并不是觉得自己是庸才,而是他意识到了一件事,在许多方面,他都不可能比他的臣子们厉害了。而他算计的越多,变数越多,也就越难以把控一切,殚精竭虑也不能操纵棋盘。

    每个时代都人才辈出,无数人妄图操控棋盘,却最终只能留下血泪,因为他们忘记了,所有人都是棋子,有迹可循的命理与无常的气运才是棋盘的推手,许多人都在下棋,但是没有人能完全的纵观棋局。

    ——我把他人当做棋子推动,其实我自己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白昭恩合上眼睛,对李翦换上亲昵的语气。

    “贵妃娘娘的卧室里,有我送你的礼物哦!”

    那是一道可以随意出入后宫的令牌,放在另一边的,则是半道虎符。

    ——“昭恩,什么是帝王之道?”

    ——“嗯……帝王之道,以宽仁为大……以……”

    白敛难得的笑了出声。

    白昭恩于是明白,宽仁,并非真正的帝王之道。

    人们需要一个明君,更希望明君是个仁德君主,然而有这样希望的人并非是君王,他们不明白过于仁慈的君主的弊端,也不知道冗杂的国家权力机关的复杂。他们知晓君王的威严,他们忍不住抱怨君主的行为,却又深深的被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力所吸引,当人们被压迫时,他们寻求公平,当他们压迫别人时,却很少有人会说,“我们要公平”。

    这种心理天然的使得他们成为奴隶,朝中大臣争向往上爬,不过是因为君王的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那么点权力,这并不需要君王付出什么,底下自然有更多的人愿意被剥削,只要他们还能有别的人可剥削,只有最底层的平民,被狠狠压迫,承受着一个帝国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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