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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他是个好心的中年大叔呢?

    安室透本就想向森鸥外打听消息,听森鸥外这么一说他果然是上钩了。“还不是津岛夏奈……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森鸥外没有被遮住的双眼笑得眯起来,看上去既像是个和蔼亲切的大叔,又像是个不怀好意的罪犯。

    “我短暂地当过一阵子奈奈家的家庭医生,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姓津岛。”

    森鸥外一边说着,一边给安室透的胳膊缠上了绷带。

    大约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也多了些许的怀念,“这个姓氏是另一个人交给奈奈的,说起来那孩子身上也总是缠满绷带。”

    安室透稍稍地皱了下眉。

    在日本,改姓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父母离异、被人收养、或者是结婚,只要是牵扯到移籍的问题,都能轻松地将姓氏更换。

    但森鸥外的用词却很奇怪。

    「交」这个字听起来,实在不像夏奈是因为父母离异或是被人收养而更换了姓氏,倒更像是她被某个人托付了对方的姓氏。而那个原本姓津岛的人,年纪应该不不是很大。

    或许就和夏奈相仿。

    安室透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他不觉得这也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后遗症。

    “那个人……是什么人?”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对森鸥外这么询问道。

    森鸥外就等着安室透这句话呢。

    “就是太宰君哦,不知道奈奈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森鸥外在纱布外贴上了医用胶带,看着自己包扎得干净漂亮的伤口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很好,看来他的手艺这两年没退步。

    森鸥外对自己的医术很是满意,安室透心里可就未必高兴了。

    太宰。

    虽然森鸥外没有把全名说出来,但是这个情况下他能想到的姓太宰的人,也就只有港口Mafia的首领太宰治了。

    所以,他的女朋友的姓氏是港口Mafia的现任首领交给她的?

    这到底是什么混乱又意义不明的关系。

    “没有。”

    安室透撑着手术台想要起身,可他刚刚坐起一些就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他不得不重新躺下,看着天花板重新陷入沉思。

    “我并没有见过那位太宰先生,奈奈也从未和我提起过他。”

    “我想也是,太宰君最近这几年越来越不爱出门了。”

    听说太宰治当上首领后的这几年里,一直把自己关在首领办公室里。港口Mafia固若金汤的首领办公室变成了他困住自己的小黑屋,传出去的只有港口Mafia首领令人望而却步的恶名。

    “不过有机会的话你应该还是能见到他的吧,”港口Mafia最近发生的那些事他都有听说。

    森鸥外觉得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安室透没准很快就能见到终于被夏奈从小黑屋里捞出来的太宰治了。

    安室透不知道森鸥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而森鸥外丢下了一堆谜团后也不再为他继续解释,“虽然奈奈给你做过止血处理,但你毕竟挨了一枪,先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和奈奈说下你的情况。”

    这么说着,森鸥外和爱丽丝打了一个照顾,便独自一人走出了诊疗室。

    夏奈在走廊的另一端,她倚着外面医务室的门,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听见森鸥外的脚步声后,她这才懒洋洋地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他的情况怎么样?”

    “都已经处理好了,纱布要及时更换,这几天注意不要碰水。”

    森鸥外用眼神示意夏奈去医务室,“我给你开一些药,你这两天当心照顾着他就是。”

    夏奈没说话,她知道森鸥外定是误会了什么——比如怀疑她已经和男朋友同居了,但天知道她和自己的男朋友至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这种事就实在没必要对森鸥外说了。

    他也不是专科大夫。

    “不过我的确没想到奈奈你居然没有和中也在一起,”森鸥外似真似假地感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可惜夏奈与中也没成的事。

    他手里写着注意事项,那一笔字写得龙飞凤舞,也就只有这时候,他才格外地像一名医生。

    “虽然你男朋友看上去年轻,但我看他心思缜密,也像是会照顾人的,大约也能把你照顾得很好吧?”

    夏奈看着一点儿都不娇气,也没什么大小姐脾气,但很多地方实在是挑剔得很。除了和她一起长大的中也之外,估计也没几个人能弄清她的喜恶。

    夏奈不是很懂森鸥外的意思,“什么叫看上去年轻,透君他明明就很年轻啊。”

    森鸥外正在写字的手一顿,钢笔在纸上晕开了一点浓重的墨痕,他也不在意这个,而是用看起来非常震惊的目光望着夏奈,隔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问道。

    “奈奈以为你男朋友多大了?”

    “啊?”夏奈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森鸥外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也才刚刚二十出头吧。”

    这下轮到森鸥外震惊了,“奈奈,脸是能骗人的。我还以为你和中也相处了这么多年,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不能从人的外表来判断他年龄这件事。”

    夏奈皱眉,“你这是在变相地说中也从国中起就没长过个吗?”

    森鸥外为夏奈抓不住重点——或者说是变相逃避现实的行为叹了一声气。

    “我的意思是,你的男朋友都已经要三十了。”

    夏奈:???

    “等等,你看他的脸那里哪里三十岁的样子!”

    她才不信森鸥外的话。

    这个老男人鬼话连篇,坏得很!

    “所以我没看他的脸,而是看的他的关节。”

    森鸥外耐心地解释着自己的数据来源,然后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话颇有歧义,在顿了下之后又更正道,“我也不是故意要看的,刚才给他包扎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看见了。”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

    好在夏奈现在一点儿都不在意他这听起来很古怪的话语,因为她的重点全在自己男友的年龄上。

    她皱了下眉,“森医生,我知道人到了您这个年龄多少都会开始老花,您有空要不去医院或是眼镜店检查一下?”

    森鸥外有些无语,“奈奈,我就是医生。”

    暂且不谈老花的问题,从关节判断对方大概的年龄什么的,他多少还是能做到的。

    “……可是您这么多年也没治好您的发际线啊。”

    夏奈有意无意地往森鸥外的额头瞄了瞄,“有些问题您应该还是去找更加专业的同行。”

    不过如果森鸥外真的开始老花的话,她倒是要开始担心刚才他给男友清理子弹碎片的时候,是否真的全部都清理干净了。

    要不是还是改天带男友去别的什么医院看看。

    如果她走S4的门路的话,倒是能带男友去警察医院看看,也不会惊动医生去报案——问题是她男友说到底还是不法组织的一员,可能不会同意去的。

    毕竟在正轨医院接受治疗都会留下记录。

    森鸥外因为夏奈的话也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下意识地伸手碰了下这两年越发倒退的发际线,也像逃避现实的夏奈一样、开始为自己寻找借口。

    “我那是前两年在港口Mafia时被工作压迫的。”

    自打被太宰治用强硬的手段安排假死之后,他这两年的提前养老生活倒是轻松,只是已经死去的毛囊是无论如何都救不回来了。

    夏奈也没戳穿森鸥外那自我安慰的谎言。

    要知道她在十多年前与森鸥外相识的时候,这个男人的发际线就已经非常凄惨了。

    “森医生,您是医生的话就应该知道,人到了中年后都避不开三大问题,”突然就在某一天出现的老花眼,毛囊死去后逐渐后退的发际线,以及……

    “您前两年一直都坐办公室里,恐怕也没能幸免吧?”

    夏奈用一种悲痛的眼神望着森鸥外,“那时候我就听太宰说过,他经常会去中华街买一种据说特别好用的药膏给您当礼物。最近他不太方便走动,不如改天我去替您买来?”

    夏奈的话立刻让森鸥外想起了自己前两年的遭遇。

    从父亲节到教师节再到他生日和各种乱七八糟的西洋节日,太宰治都会定时定点雷打不动地给他送来一种据说是只有中华街才有卖的、名叫马O龙的药膏。

    无论他怎么说自己就是医生、并且完全没有那种难言之隐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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