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出府买红薯(2/2)
“嗯。”梅边替她搓搓手，朝她手心哈了几口热气，“我很快就回来。”
只是谭秋龄这话一说出口，就让哑巴刘眼里升起了希望。
冷风裹着寒气吹来，谭秋龄心疼梅边穿得不多，把脖子上的围领解下。
“我不要你的拨浪鼓，你以后在外面遇上我，不要来找我。”谭秋龄恐吓道，“梅边要是知道你奸污了我，他会杀了你。”
之所以怀疑，想必就是他冲动做了糊涂事，没能忍住奸污了她，才怀上了这孩子。
这拨浪鼓买了有一些时日，为的就是等谭秋龄出府，找机会送给她。
其实怀的是梅边的孩子，也不会让哑巴刘诧异，两人在院里做了什么事，哑巴刘都记在心里的。
谁稀罕他的银子。
梅边，又是梅边。
哑巴刘眼神哀求，呜呜连忙摆手让她别喊，把本就与她保持的距离，又后退了几步，拉的更开了。
谭秋龄误会哑巴刘把肚子里的孩子当成是他的了，要拿银子弥补她与孩子。
“我不要。”谭秋龄有些烦了，“我要什么，梅边都会给我买，倒是你，你自己吃饱穿暖都成问题，先把你自己给解决好，不要拿银子去买这闲碎玩意儿。。”
红豆喜欢梅边，谭秋龄也喜欢梅边，哑巴刘知道自己比不上相貌堂堂的梅边，但听到谭秋龄提梅边，心里一顿悲戚。
“你站住！不要靠近我！”谭秋龄被哑巴刘拿银子给自己的举动吓到了。
谭秋龄看见哑巴刘忽然变得高兴，眼睛都扑闪扑闪的发亮。
她给梅边系围领，他们亲密说话的模样，哑巴刘全都看见了，等到梅边走开，哑巴刘才敢向她走近。
谭秋龄看了梅边，又去看哑巴刘。
那个拨浪鼓一面印有女童，一面印有男童，谭秋龄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忘了在哪儿见过。
见哑巴刘急得眼睛都红了，想要开口解释又说不出话，谭秋龄心软，眉眼放松。
以前他把银子全都给红豆的时候，红豆就会对他好颜相待了。
谭秋龄看哑巴刘那痴狂样，护住肚子就走，走了两步，就被追上来的哑巴刘往怀里塞上了拨浪鼓与那堆碎银子。
哑巴刘听了这话，顿觉委屈，连连摇头，想要解释自己没偷。
她不懂，哑巴刘一心喜欢红豆，怎么现在就变心，跑来招惹自己了？
哑巴刘拿出准备已久的拨浪鼓，向谭秋龄递去，嘴里咿咿呀呀，示意她收下。
他手舞足蹈把拨浪鼓和所有银子放在了地上，盯着谭秋龄的肚子，做出想去摸的动作，又把手收回去，盯着她肚子痴痴地笑。
哑巴刘想道，他梅边不过是进了庄府当下人，靠着二少爷庄十越活得像个人样，换成梅边承受了自己这样的命运，那现在挤在红薯摊前给谭秋龄买红薯的人就是自己了。
哑巴刘不奢求谭秋龄能对自己好颜相待，他就想拿这些银子，买她一个拥抱，她那任意都给梅边的拥抱，他想用自己的所有——这一堆碎银子换取。
目送梅边离去后，谭秋龄一转头，冷不丁的就被身后靠近的男人吓了一跳。
梅边推脱，被谭秋龄硬塞进他怀里，踮起脚把兔毛围领系在了他的脖子上，说道：“我穿得够厚了，一动就出汗，你多穿些，等烤红薯的时候，别把自个儿凉着了，你病了，二少奶奶就不会让你照顾我了。”
哑巴刘欢欣地跑掉，谭秋龄追不上他，抱着拨浪鼓和沾上泥的银子，扯着嗓子叫哑巴刘回来。
谭秋龄有一刻担心过哑巴刘没了这些银子，会不会饿死街头？想着梅边从前同自己讲过，哑巴刘喜欢春香楼的青楼女子红豆，他会把身上的所有银子都给红豆，博得红豆一笑。
谭秋龄站在原地，有些看不清眼前的风景了。
吸引人眼球的不是那个拨浪鼓，是哑巴刘手上生出的冻疮，都开裂流脓了，一团乌紫。
这都是他给人家做短工，靠着每天捡些集市上人家扔掉的烂叶子熬粥喝，一点点存下的银子，为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买的。
他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她今天出府了。
他好像又黑了不少。
大冬天的，哑巴刘穿着一件破烂马甲衫，露出红一坨黑一坨的皮肤，脚下穿了连一双脚趾都在外的破草鞋，一副邋遢穷酸的模样，唯有他手里的拨浪鼓还算干净。
“哑巴刘，你揣好你的银子，我不要。”谭秋龄后退，手捧着隆起的肚子，说道，“这孩子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怀的是梅边的孩子，你不要打这孩子的主意。”
谭秋龄：“去吧。”
一如他突然出现，现在又忽然不见。
谭秋龄看着哑巴刘，双手护在肚子上，对哑巴刘没有好言语：“你上哪儿偷来的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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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刘无意过问她肚里的孩子是谁的，看她大着肚子，以为怀的是庄十越的孩子。
哑巴刘从破裤兜里捧出一堆碎银子，向谭秋龄走近，要把所挣的银子全都给谭秋龄，想以此换取她对自己高看一眼。
哑巴刘飞快拐进一个巷子里，跑来没影了。
凡是梅边能在自己视线范围内，谭秋龄都能接受。
她为什么会说这孩子与自己没有关系？说这话的前提是，怀疑过这孩子会是他的。
听了这些话，哑巴刘仍是执意要把手中的拨浪鼓送给她。
谭秋龄预防着哑巴刘会伤害自己，往梅边离去的方向瞄去，看见梅边伸长个脖子挤进烤红薯摊前，没有往自己这里看。
看清走近的男人是哑巴刘，谭秋龄就想出声呼喊梅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