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垂探(2/2)

    子吟眼眶泛了红，却始终把胸腔的情绪压下来，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他便回想着在自己为离别而失落的时候，大哥一边嘱咐、一边替自己收行李，原来是把这手帕悄无声息地放进去了。

    这便是回答了，为甚麽白镇军可以，武昇不可以——就是这麽简单的道理，他们不一样。

    武昇看着子吟垂下的肩膀，总觉着他是要哭了，便抬手想把人揽进怀里安慰。

    子吟便珍惜的把那手帕与发钗收到布包底部，又用银票小心翼翼的垫着。

    「是不错。」武子吟倒是更不解，自己有何吸引武昇之处，或者说，他怎麽总招男性的喜欢，「可我们只是朋友的关系。」

    武昇吻得很用力，却始终不敢把舌头探进子吟的口腔里，怕受到拒绝。,

    「不会。」武子吟便平静的摇头，「真不会。」

    他觉得武昇是个好人，也是他很好的朋友，莫名承受他的抬爱，实在让子吟意外。

    「很久很久了」武昇的脸一红，不好说自己是从看到子吟那光屁股开始的，「子吟、你先回答我。」

    「为甚麽？」武昇悻悻的问，「虽然我知道自己是比不起少帅可、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还不错」

    这样贴着子吟柔软的唇瓣，他已是满足了心里的渴望。

    「我倒是想问，你是从甚麽时候？为甚麽会？」

    「假若」武昇垂下眼，彷佛是积攒了一辈子的勇气，问道，「你与少帅并不是一对儿，你会喜欢上我吗？」

    武昇在第二天清早便出发，他分了一把枪，一些子弹给子吟，还有一些远行的物资。

    这虽是早已预料的答案，武昇心里还是受了伤，他看着子吟那白皙温润的脸庞，有些发痴地道，「真不会？」

    「少帅着我多准备，是为了与你一路远行。」武昇把那些东西搬到子吟的客房时说，「我既要回东北，也就用不着了。」

    武昇肖想了那麽久、夜里做了许多与子吟相关的春梦，让他有时都要分不出现实，希冀的以为子吟会像他的妄想那般，对自己生出感情来。

    武子吟听着便摇头苦笑，「武昇，你便是你、大哥便是大哥，再说，感情这事儿，跟你们的才干又不相干。」

    不会再有人像娘儿和大哥那样使他动情，一颗心，分给两个人已是过份了，绝装不下第三个人的。

    可也就仅止如此了——他待武昇实在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只希望对方能帮助大哥，一同在东北拉出一队军队来。

    武昇怔了一阵，才挤出一个回应，「嗯。」半抬的手已是放了下来，装作没有动过似的。

    他在洋行买了新手帕给大哥後，对方便一直随身带着，旧的手帕再也没见到，子吟实在没想到自己突然开了布包，会看到这样的惊喜——大哥竟是把手帕给他了。

    武子吟没料到会有这莫名奇妙的提问，便怔了一阵，然後坦率的摇头，「不会。」

    武子吟略略的往後退，正是把武昇这个吻不着痕迹的结束，他点了点头，回道，「谢谢你，武昇。」

    「武昇。」子吟由衷的与他说，「请你一定要帮大哥打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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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实便是如此绝望，子吟看武昇的目光很平静，比起他看着大哥那澎湃汹涌、生死相随的感情，压根儿就不一样。

    「嗯。」看武昇那样凝重，子吟不由也认真倾听，「你问。」

    他不是、也不能成为少帅。

    武昇被拒绝得果断彻底，心头最後一点奢想也就都烟消云散了。他却觉得心里豁然开朗，因为如此，他便能下定决心回东北去，为死去的士兵战下去、也不负冯师座的寄望。

    「谢谢。」子吟说着，便为此整理自己那贴身的小布包，在收拾银票的时候，却是一时定住了动作。

    「是大哥他替我收拾的时候，偷偷放进来的。」子吟绽出个苦涩的笑容，「他把这给了我，和娘儿的遗物放到一起，让我留个念想。」

    武昇紧抿着唇，定定的看了子吟一阵，才道，「子吟，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子吟正要向他道谢，却被武昇攫着肩头，垂头便是贴着唇一吻。

    可子吟却是倏地抬起了头，眼里满是期盼。

    「好。」他说，「我回东北去帮少帅。」

    「子吟，我就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武昇诚恳地的看着眼前人，低声说道，「我明日便走。」

    武子吟从武昇失望的表情，便理解到他对自己的情意。从不知道武昇竟是喜欢男子，还对自己抱着这样的想法，一直以来，他就把武昇看成友人罢了。

    他就见着一块眼熟的手帕，把娘儿的发钗紧紧包覆住，竟是从前大哥不离身的那一块。

    「那假若我像少帅一样厉害呢？」

    「子吟？」武昇听到子吟的响动突然停住，便也走来看了，却见对方手里攫着卷成一团的手帕，怔怔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