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变迁(1/1)

    第一百一十六章、变迁

    经历了生死、久别重逢的感动,小俩口便在车里温存了一段时间,光是静静的拥抱着,感觉已是如此美好。

    他们刚成亲的时候,怒洋和子吟还是相若的身量,子吟能把妻子抱在怀里,也不用仰头便能亲到他,可现在却不一样了。怒洋那简直要直逼大哥二哥的体格,就是子吟要抱,双手也几乎要环不住。

    「你变了很多。」子吟黑眼珠子还眨着水光,脸上也是泪痕,可他却是笑得满足,「现在可真不能再装作女孩儿了。」

    「若你喜欢,我还是能扮给你看的。」怒洋垂下眼,看着子吟的目光柔得出水,「就只给你看。」

    「不需要。」子吟却是仔细打量着怒洋的五官,由衷地道,「不管你变成甚麽模样,我也喜欢。」

    怒洋不自觉笑了开来,他凑上前来,有些踌躇地喊道,「子吟」

    「嗯?」

    「我可以亲你吗?」

    子吟怔了一怔,见怒洋的眼眸正是热切地期待着,可却还小心的要徵得自己许可,一颗心便揪了起来。

    他们是夫妻的时候,怒洋总是主动的亲他抱他,都没有问过他意愿的。

    果然是生分了吗?

    怒洋看子吟静默不语,便以为对方在迟疑,他心里燃起的欣喜便像烛火一样,倏忽给扑熄了,想着数年过了,子吟要是全心喜欢上大哥也是可能的。

    他这一想,那眼底便是一热,竟是有股恸哭的冲动,便在他打算说些话来缓解尴尬时,柔软温热的唇却是突然贴上来了,怒洋被子吟狠狠的吻住。

    子吟热烈主动地把舌头钻进怒洋的口腔里,还伸出手,把对方紧紧的环住。

    怒洋那希望的火焰便再次燃起,这回更是炸出狂喜的烈焰,积极地回吻子吟,甜美的舌头在彼此的口腔里翻搅、交缠,气息相融,便是比拥抱还要更美好的滋味。

    武子吟是先起头的人,本想要做一次主动,把娘儿亲得无法呼吸,可结果他自己却是先透不过气来了,唾液沿着嘴角落下,又被娘儿舔了回来,还恶意地啃咬着唇瓣。

    「娘、娘儿」子吟便掐紧了怒洋的手,因为他快要窒息了。

    怒洋这才意犹未尽地移开了唇,又爱极的,一口咬在子吟的脸蛋上,「是你先招我的。」

    「不是你要我吻你的麽?」子吟缓着呼吸,反驳道。

    「嗯。」怒洋使了一点力道,看那白皙的脸蛋给自己咬红了,才又满意的把人纳进怀里,「我很高兴。」

    「我也是」子吟抬头,贴着怒洋的脸蛋亲吻,「你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怒洋有些心猿意马,欣喜的情绪还在胸腔里翻瞧着,他又想要把子吟揉进怀里,又想要多亲亲他,简直都不知道要拿怀中人怎麽办。他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进退失据的时候,甚至还得控制自己心里的兴奋,怕吓着了子吟。

    却不知道,子吟也是和他一样的。

    「娘儿」子吟看怒洋抱着自己,半晌都不再动作了,便贴着怒洋的肩颈,低声问道,「可以再亲亲我吗?」

    「当然」怒洋说着,垂下头便又贴上子吟嘴唇,比起刚才的狂风骤雨,这回却是轻柔的、仔细品嚐着亲吻的甜腻,两只舌尖像小鱼一样,尽情的在口腔里游动、嬉戏,舔过了敏感的上颚、也滑过了牙齿。

    这吻延续的很久,他们都有些舍不得结束,唇瓣分开後调息了呼吸,便又禁不住再贴上去亲吻了,在宁静的车厢里亲得啧啧作响,怒洋亲得动了情,又是年轻气盛,自然的便要伸手到衣摆里去,摸上子吟光洁的腰身。

    可子吟却是握着他的手,惊醒似的,把那吻结束了。

    怒洋只好悻悻地抽回了手。

    他心里有些懊恼,觉着自己太禽兽了,虽是久别重逢,也不该马上便想干那档事的。

    「娘儿」子吟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垂下眼,低声说,「我们先回去吧。」

    他出门了一整天没有消息,二哥肯定要担忧,且家里还有沙赫呢。

    子吟并不想二哥再承受那种家里人失踪的惶急心情,就是自己於二哥来说,远远不如娜塔莎的重要,如今,他们也算是一家三口、相依为命了。

    怒洋看了子吟一眼,就见他一脸凝重的神色,便觉得心里一阵异样,不就是二哥和太太、儿子的家吗?为何子吟却那般急的要赶回去呢?

    或是夜里的郊外不安全?

    「你怕二哥担心?」]

    「嗯。」

    「好吧。」怒洋便顺着子吟的意思发动汽车,再次绕回到车道上,「我也好久没见二哥了,听朱利安说,他还和俄国女人生了孩子呢。」

    子吟听着,便是一怔,可随即想到,娘儿该是找到朱利安了,才会寻到自己的下落、一路追来伊尔库茨克。

    犹豫了一阵,他还是决定先给娘儿打个准备。

    「娘儿。」

    「嗯?」

    「娜塔莎两年前便过世了,二哥还没有从那伤痛回复过来。」子吟眼望前方,尽量简单的交代道,「不管他做了甚麽你都不要插手。」

    怒洋一怔,心里瞬间便是浮起了疑问,可看到前方一所农房子渐渐近了,他就只点头嗯了一声,把车子驶到房子门前停靠。

    他们还没有出车门呢,农房子的门却已碰一声打开了,一个黑长发黑胡子的褴褛男人便跑了出来,一看到副驾座的子吟,便是愤怒的走了上来。

    怒洋正要戒备起来,却见子吟连忙下车,直跑到对方身前。

    「二哥﹗」子吟看着白经国那阴沈的脸色,便先做了解释,「对不起我到了市集,车子被白军徵走了,他们还射伤了多哈先生我一时无法回来」

    白经国听着,却是把子吟拉到身边,冷冷的看那停在路边的车子,以及从里头走下来,一名农民打扮的高大男人,那脸色却是更沈了,「这不是多哈家的车,那男人是谁?」

    「二哥﹗你看清楚﹗」子吟被二哥箝得腕骨生痛,可他却是反握着二哥的手,安抚的覆在上头,「是你认识的呢﹗」]

    白经国听着子吟那喜悦的语气,便是一阵疑惑,就看这年轻男人一路走近,透着稀微的月光看清了,竟是个东方男子,那眉目还恁地眼熟。

    白经国便沈默着,直至男子走到他们的身前。

    「二哥。」怒洋带着笑容,说道「好久不见。你变了很多啊。」初见到二哥的一刻,他实在完全认不出来,还以为是哪个野汉子被子吟收留了﹗

    白经国听到这一声二哥,便是全身一定,他睁大眼,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喊道,「娘儿?」

    「嗯、是我。」白怒洋颔首着。

    「你没有死?」白经国蹙紧了眉,还是难以相信,他比子吟想的要多很多,当时娘儿的军营受到炮袭,那激烈程度足以全军覆没,他和大哥前去战场,只看到司令部破碎的瓦砾,在这样的状况下,无人能够生还。

    也是因此,他与大哥才敢确定娘儿的死讯。

    更何况,以娘儿对子吟的执着,若他大难不死了,没道理一直不回到家里来的。

    这麽多年以後,突然的出现在伊尔库茨克,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子吟单纯的欣喜於怒洋活着,只要看到他出现已是满足,可白经国却是马上的联想起了过去些年的种种,对死而复生的三妹竟是充斥着疑问。

    怒洋与白经国毕竟是兄弟,光从这一句,已是听出了二哥的质疑和防备,他便先做了一番简单的交代,「炮袭的时候,我并没有在军营里。只是我也中了流弹受到重伤,马家救了我这些年,我一直都在马家军里。」

    「马家军。」白经国便眯起眼,「你是说占了盛京的马鸾凤?」

    「嗯。」怒洋并不瞒二哥,他来了,也是打算把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的,「二哥这几年发生许多的事,一时三刻无法说完。可以让我进你家坐坐吗?」

    白经国看了怒洋一眼,又转向身边的子吟,便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怒洋,也是期待着把对方迎进屋里招呼。

    他便黯了脸色,心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子吟对这三妹一直都是情深意重的。

    「嗯、进来吧。」白经国冷声回道,便转身进屋,留下敞开的大门,算是欢迎来客。

    怒洋随在二人後头进屋,目光却是一直落在二哥与子吟紧扣的手上,就是走进屋子里了,也不见二哥放开来。

    他便垂下眼,瞬间彷佛意会了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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