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说理(1/1)

    第二百五十七章、说理

    子吟等到入夜,才见大厅的门终於是打开来了。他看到那花楼的老板,是个福泰的商人,身边跟着几名像是打手一样的护卫。尽管是被吕止戈礼貌的送出去了,离开的时候,脸上犹是带着不快,看来这场谈话,并没有达到双方满意的结果。

    白镇军、白经国与怒洋就一同的走了出来,三人间的表情各有含义,可当看到坐在庭院的子吟,目光都是一定。

    白镇军紧蹙眉头舒展了开来,然而依然是不怒而威的模样,乍看着是不好亲近的。白经国对着子吟浅浅一笑,柔声喊了声他的名字。怒洋则是急步走上前了,却是有些窘逼和着紧的,「你怎麽坐在这了我不是让你回房歇着吗?」

    「娘儿,我安不下心。」子吟朝妻子说道,「就想知道你们和那花楼的花板谈的怎样。」

    「他的态度和昨天不一样。」怒洋就垂首说了,「总之,这事是不能善了了。」

    白镇军和白经国也都陆续的子吟身边,白镇军首先上前,揉了揉子吟的头发说,「回来了。」

    「嗯」子吟就应道,「大哥、二哥,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这才一晚缺了子吟,我们兄弟仨都不自在。」白经国笑着上来,开口就是蜜里调油的情话,「你呢?可有想我们?想哪一个多些?」

    子吟便垂下头,说,「谁都没想」这话倒是真的,因为自己和子良睡,他给弟弟淋漓尽致的折腾了一夜,脑海根本就想不了任何人。

    一旁的大哥和怒洋,却并没有二哥这开玩笑的心情,白镇军揉了子吟的头後,就朝怒洋命令道,「三弟,去祠堂。」脸容也整肃过来,正是蕴酿着要教训对方。

    怒洋登时脸色一凛,顺从的应了声「是」,白镇军迈着长腿先走了,怒洋也连忙跟上,他已有心理准备要承受大哥的责罚,不管是挨杖还是跪板子,他都认了,毕竟是自己的取舍,把公私轻重故意的混淆了。

    子吟正打算跟上二人的脚步,白经国却是适时拉住了他,柔声劝道,「子吟,三弟今晚恐怕得在祠堂跪一夜,你若是去照顾三弟,大哥恐怕要更生气,我认为你不要干涉的好。」

    子吟抿了抿唇,就说,「我不会干涉,就打算在祠堂外等着。」

    「那你要等到甚麽时候呢?」白经国听了,就更加不让他去了,「三弟罚一夜,难道你就在外等一夜吗?」

    子吟知道二哥有理,就不再争持下去,打算待晚上再去探看妻子。子吟倒是对二哥问起了刚才谈判的事宜,「二哥事态是不是很严重?那花楼想要索求更多的赔偿吗?」

    「是、也不是。」白经国回道,「这老板也是个人精,既是来看我们的态度,也是看他们背後的人的态度。」

    子吟听二哥说得玄乎,就不由疑惑了,「二哥,我听不明白难道这老板不是为了自己的损夫而来讨公道的吗?」

    「不一定。」白经国就回道,「他的态度并不是来解决问题,倒像是来制造更多麻烦的。」,

    子吟就蹙紧了眉,是真的迷惑了。

    白经国看这庭院人来人往,也不是好说话的地方,就提议道,「你从邳县驾车回来,也累了吧?到二哥那处坐坐,我再说与你听。」

    子吟忖着娘儿和大哥一时是不会出来了,而那白家的祠堂,他也是不能进的,就「嗯」了一声,答应到二哥的院落。

    「沙赫在二哥那处吗?」

    「他找不破玩儿去了。」白经国回道,他和子吟不一样,对儿子是个完全放养的态度,只要是在白家的范围里,就随沙赫四处跑,两孩子如今也对白府熟悉了,就不会轻易迷路。

    子吟颔了颔首,就在二哥的客厅沙发上坐下,白经国沏了壶茶,好整以暇的与子吟相对坐着,倒不急着解说他刚刚那番话,却是先问,「三弟见过你母亲了吗?」

    「见过了。」子吟小心接过二哥给他倒的茶,回道,「他今早赶来时我也是意想不到。我本忖着中午还不见娘儿,就回盛京去的。」

    「我其实能明白三弟的心情。」白经国就呷了口茶,「换成是我,即使诸事缠身,也定必要前去见见重要的丈母大人的。」

    子吟就腼腆地垂下眼,想起二哥昨晚在话筒里说,要不要他替换怒洋过来,二哥的语气虽是逗着子吟,态度却是认真的,只是子吟拒绝了,他和二哥并不是这样的关系。

    「二哥」子吟就垂下眼,把脸凑在那氤氲着的水汽里,「我还是希望你能找个像娜塔莎一样的好姑娘」

    「我已经找到了。」白经国就咽下了茶,镜片透着那深邃的目光,别有意味地直看着子吟,「只是他不是个姑娘罢了。」

    子吟就抿了抿唇,不说了。

    白经国看了子吟一阵,就突然说道,「是因为我之前待你不好,是不是?」

    「二哥,我现在并不想提这个话题」

    二人相对无言一阵,白经国就叹息了一声,「是二哥急躁了。」他知道子吟此时确实心不在此,就主动的拾回了刚才的话题,「那花楼的老板来闹事,是要摸清白家的态度,以及我们的底线。三弟处理的太急了,昨天才出的事,他马上便登楼去协商,又给了对方三百大洋的赔偿,这虽然是个合理的补偿,可时间点却是仓促——这就显出三弟息事宁人的心态,以及他有多急於把这事了结。」

    子吟怔了怔,并没想到这补偿还有分时间的早晚,然而二哥的分析确实有理,他便坐直身子,做出愿闻其详的态度。

    「我们知道三弟的急,是因为他想早早处理事情,赶去邳县会你。然而从外人的眼里看来,他却是代表白家的三少帅,他的急,就表示白家怕事了。」白经国平静地说着,「即使这事情真是军队所为,也必须待查证核实以後,再邀请那花楼的老板过来协商,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白家的大度和公正。这烟花巷子的小楼,三弟却是亲自登门查证,这就不符他白三少帅的身段。尽管出发点是好,却是无形之中,把白家的姿态放低了。」

    子吟把二哥这番话沈淀了下去,仔细的思索过後,才反问道,「所以花楼是以为我们怕事,就上门来索讨更多?」

    「是这个理,因为三弟那逼不及待的态度,让他们看出白家并非高高在上。」白经国便笑了笑,是嘉许了子吟的聪敏懂事,「然而也有一半的可能,是咬着这事,借题发挥。三弟登门之前,是该查清楚这花楼由谁出资、老板的交际人脉。至於那些死伤者的背景,也都该一一查核过後,才能厘清赔偿的份额。有时他们执拗纠缠,并非为了金钱的赔偿,而是有个别的原因这就是复杂的牵扯了,必须抽丝剥茧,才能查究清楚。」,

    子吟听二哥这麽一解释,却是觉着纠结了,「二哥我以为下属闯了祸,作为长官的亲自上门道歉,是应有的承担。依你所说却是娘儿不该这麽作了。」

    「假若三弟只是一个军团的长官,他这麽作并没有错。」白经国就淡淡地回道,「可他要是白家的三少帅,这作为就是莽撞了。何况,我和大哥都知道他这莽撞,是急於赶去见你母亲正因如此,大哥才会如此生气。」

    「我昨天就该让他不要来」子吟紧蹙着眉,悔不当初的道。

    「这是三弟的选择。」白经国回道,「你不明白这些道理,可三弟却是心知肚明,他是明知如此,却还要做这样草率的处理,就为了能履行与你的约定。」

    子吟抿了抿唇,对二哥的分析心悦诚服,然而尽管知道这确实是娘儿的疏忽,他还是心痛妻子要挨打受责,他就小心翼翼的问二哥,「听说白家的家法都很严的」

    「嗯,爹对我和大哥是如此,但三弟是女孩儿,没受过。」白经国倒是认为,三弟正是因此,才抖胆在大哥面前捋须呢,「现在,倒是该经历一下了。」

    子吟垂头犹在细思着,却是突然感觉二哥挪了个位置,竟是坐到自己身边儿来了,那高大的身子别扭的一歪,就靠到子吟的肩头上,那手也从後绕过,环住了子吟的腰处。

    「二哥?」子吟怔了一怔。

    「嘘」白经国就贴着他耳边低声道,「难得大哥和三弟不在,让二哥霸占你吧。」

    子吟登时竟是有些生气了,他并没想到当这样的时候,二哥还有心思想到独占不独占的事,彷佛他就随怒洋急,让大哥去生气,然二哥却是如此置身事外的态度。

    子吟看着肩膀上二哥的侧脸,就问,「二哥你刚才说的事情,娘儿都知道吗?他可有去调查那老板?或是在刚才的谈判中摆出强硬的态度」

    「子吟,这都是三弟要学的事。」白经国就失笑道,「他若是不明白,这少帅也不配当了。」

    子吟的眉头就深皱着,心里为妻子着急,也不知大哥要怎麽去处罚怒洋。然而他正是忐忑忧虑之时,二哥还故意抱紧他,把嘴巴贴在颈边,轻轻的撩拨着,子吟感觉二哥欺在自己的身量越来越沈,是要不安份起来,就没法再忽视了。

    「二哥。」子吟突然的喊道。

    「嗯?」

    「我还想去祠堂前等。」子吟说着,就想要翻身下那沙发去。

    「子吟,你过份的操心了。」白经国一使力,便攥紧了子吟的手腕,逼着他乖乖坐回去,「很久之前我就想说,你可不能真把三弟当『娘子』啊,正因为你这副态度,他即使死而复生,还是活成个娘们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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