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留饭(1/1)
第二百六十九章、留饭
马鸾凰倾慕曾小姐,踩着准点办完军务,便飞速驾车回来,连带的害怒洋也耽搁不得,彷佛每天都要赶这班回白府的汽车。
「你啊」怒洋看着磨拳擦掌中的马鸾凰,就说,「我要是曾小姐,就给你吓跑了,以後不再来白府授课。」
「你又不是曾小姐﹗」马鸾凰恼羞成怒的道,「怎麽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呢?」
怒洋就冷冷一笑,「我也做过女人,很清楚给个登徒子一副好色模样瞪着,是甚麽样的感受。」
马鸾凰一听出这样具说服力的答案,就说不出话来了,她自己倒真的未曾经历过——从小到大,只有她去觊觎人家小姐,并没有反过来的经历。
马鸾凰对着怒洋一撇嘴,等汽车到了白府,就急不及待的下去了,这个时候曾小姐的课刚完,幸运的话,便正好能瞧着那娉婷的身影走在廊上,算是能见上一面。
「曾小姐﹗」马鸾凰走在前头,看到意中人迎面而来,一整个便眉开眼笑,「课上完了啊?」
「嗯,马师令好。」曾小姐看到正在走来的二人,便带着得体的笑容问好,那目光看向了马师令身後的怒洋,语气却是变得拘谨了,「白三少帅好。」
「每天都让你从早待到晚,辛苦了。」马鸾凰就柔声与她说道,「现在是要赶回家吃饭吗?」
「今天约了朋友。」曾小姐就笑说,「女子高中的旧同事,约我去看个洋电影。」
马鸾凰心甚羡之,多想跟曾小姐也一同看电影去,可她听说是那些女子高中的同事,就不敢毛遂自荐了——曾小姐认识的肯定都是读书人,她怕她们之间的话题,自己恐怕是跟不上的。
「那平常你都是出外吃饭吗?」马鸾凰就问道。
「我家里饭点较晚,上完一天的课,会先到咖啡厅坐一坐、看看书。」曾小姐回道。
「真是高雅的兴致呢。」马鸾凰听了,就赞美道,「我就一粗人,每次进咖啡厅就感到混身不自在。」
「马师令是骑马打仗的女中豪杰,要是到了你的军营,倒要换成我混身不自在了。」曾小姐与马鸾凰如今也是挺熟了,就不由与她开起玩笑来。
「哈哈哈」马鸾凰听得曾小姐与她谈笑,就心花怒放的回以傻笑,「是呢,这个比喻妙﹗哈哈哈﹗」
怒洋在後听了不由莞尔,认为马鸾凰废话多、又不争气,哪有人在意中人面前傻相尽露的?他想马鸾凰恐怕是动真感情了,面对着曾小姐才会如此失措。
看马鸾凰如此的不争气,怒洋就打算好心帮她一把,「曾小姐,假若你不介意,平常可以留在白家用饭,反正我们也是差不多时候回来的。」
曾婉婷一听,便是惊讶的抬头,那心儿扑通扑通的跳了,「这不会打扰你们吗?」
「不,就多添一双碗筷罢了。」怒洋是有心帮朋友一把,便说道,「吃过饭後,再让马鸾凰送你回去。」
曾婉婷满心盛载了被白三少帅邀请的喜悦,尽管之後那句听着好像有些不妥当,她却是只高兴的点了点头,竟是都顾不及想了。
「谢谢白三少帅」曾小姐就红着脸,小声的告辞离去。怒洋连忙推掇马鸾凰去送她出门,过一阵子,却见她一脸迷茫的回来找自己。
「甚麽事?」怒洋就皱起眉,问道。
「你真聪明,我怎麽就没想到留她下来吃饭呢?」马鸾凰就搓着脸说,「还让我送她回去啧啧啧,白怒洋,你这他妈的经验丰富啊难不成嫁给子吟之前,你都追求过很多人吗?」
白怒洋冷哼一声,不屑地道,「我怎麽可能去追求人?这当然都是别人追求我的手段啊﹗」在军校里,明明他都以真身示人了,那爱慕者却依然是不分男女的。
马鸾凰愣了一愣,就想到白三小姐当年,也是个张扬艳丽的美人呢,当年选了武家的子吟,多少人说是武家高攀了啊。
「欸那子吟是怎麽追你的?」马鸾凰不禁就奇了。
怒洋定了定神,竟是有些腼腆地说,「他就拿起我的手,细心给我呵气、捂热。」
「那之後呢?」
「之後?」怒洋回想着当时,说,「就掀了我的盖头。」
「就这样?」
「然後我就禁不住——干了他。」
马鸾凰愣了愣,心想这是个甚麽乱七八槽的桥段啊,简直毫无参考的价值。可她再想追问下去呢,怒洋却是已经不愿答了,彷佛要保留那美好的回忆独自回味。他摆摆手,让马鸾凰回自己的院落歇去。
当晚三兄弟同坐一桌吃饭,便说起了朱利安高升,并邀请他们到上海一聚的事,怒洋听了,冷不防的嗤了一声,竟是与大哥如出一辙的评语,「魏玛政府没人了吗?竟是让他升职?」
「德国如今的状况不稳,若他回去,也是看不惯政府的许多作为。」白经国就道,「留在华夏,便算是眼不见为净。」就不知道,这安排是出於朱利安的意愿,还是政府的授意了。
「德国现在的状况怎麽样了?」子吟被三人所言挑起了好奇心,不由问道。
「经济民生的问题,战争带来的巨大损耗不但没有填补,还得缴付巨额的战败国赔偿,人民埋怨政府无能,甚至比皇权时代的普鲁士,还要倒退了。」白经国便给子吟讲解道。
「德国人并不把共和政体看成社会的改革进步,而是战败的耻辱,因为他们是在战败中,被逼着组建临时政府的。」怒洋也适时的给子吟做了补充,「如今议会分裂成了无数政派,总统尽管有心领导,面对这局面却是无能为力。」
「德国人欲恢复普鲁士时代的民族光荣。」白镇军沈声说道,「特别是财阀、将校,许多人都怀念着大战前德国的繁荣鼎盛,甚至说着共和政府逼迫威廉重帝逊位,是大大的错误。」
子吟听了,就顺势的推论,「那共和政府恐怕就不会让朱利安回去吧?以他的背景从政,不管是极左或是极右派也是会受到威胁的。」
子吟这一说,三兄弟竟是同时都看向他了,子吟怔了怔,便略带不安的问,「我说错甚麽了吗?」
「不。」白镇军便微不可察的扬起了唇,「你分析的很对。」
「子吟,你对朱利安的背景,似乎都很了解啊。」白经国就说道,「还知道左派右派呢。」「我就是看报章。」子吟迟疑的回道,「而且,在朱利安的家里寄住时常听科林、他的管家谈到家族的状况,听起来像是很了不起的家族呢,在威廉二世的时候,似乎还有世袭爵位。」子吟就垂下眼,「我在德国领事馆时也感觉到马克先生对朱利安,跟对其他同僚,是有点不一样的。」
白经国就问,「怎麽的不一样?」
「马克先生很听信朱利安的意见,也彷佛用心地培养他。」子吟就说出自己的观察,「就像是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白镇军不由便赞许的扬起了唇,他的子吟看事竟是越来越敏锐仔细,竟是能把观察都融入进分析里去。
唯一稍不满意的,却是子吟始终忐忑不安的态度,彷佛对自己的想法也不自信似的,白镇军深切的希望将来,能把这个弱处都去掉。
「你说得很好。」白镇军不备旁人,就覆在了子吟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握着,「这正就是我们的想法了。」
子吟得到大哥的肯定,便露出了腼腆的微笑,是为着那赞许而高兴了。
白经国却不许大哥独占了子吟的注意,他夹了一块子吟喜欢的冰梅骨,稳稳的落到了他的碗中,「子吟,吃肉。」
子吟谢了二哥,可他却是不急着起筷的,倒是站起身来,既给沙赫、不破夹菜,又顺道夹了娘儿喜欢的,把妻子的碗堆满了小半山,「娘儿,多吃点。」他总觉着娘儿是他的妻子,就得亲自的顾着、疼着,和两小孩子一样,都要受自己的关顾。
这份贴心,却不是白镇军和白经国能体会的,在年龄、身分的立场,他们与子吟相处的方式,终是与三弟不一样。
怒洋便彷佛是最後的得利者,勾唇微笑着,甜滋滋的吃着丈夫给他夹的菜。
马鸾凰看这三位少帅前一刻本还说着许多深奥的话题,瞧上去莫测高深,可才那麽一眨眼,竟是都没有少帅样儿了,她就朝怒洋一拐肘子,说道,「欸﹗曾小姐要来吃饭的时候,你就和两少帅悠着点吧﹗不要吓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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