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锦盒(1/1)
第二百七十二章、锦盒
白镇军、白经国、怒洋与朱利安识於微时,至今已有超过十年的交情,他们见证着彼此的成长,又知道了许多对方的糗事,这聊着聊着,就自然成了互揭老底的大会。
「大白,你这张脸就是假正经。」朱利安指着白镇军,说,「教官、同学,都给你骗了﹗现在又拿着这脸去招摇撞骗,还要当甚麽总统﹗」
「我倒好奇德国政府怎麽安心让你做对华总代表。」白镇军回道,「他们不知道你在军校的副业吗?」
「我那副业做得隐秘。」朱利安便理直气壮地说,「再说,若不是你们两个白压我一头,我在当届也算是头三名的优秀毕业生。」
「朱利安的副业是甚麽啊?」子吟在旁听着,不禁好奇地问了。
三兄弟怔了怔,却是谁都没说下去,因为要说到朱利安的副业,他们都是头号客人呢,如此就免不了要牵扯到他们在军校里的荒唐生活。
朱利安倒是乐意跟子吟解释,彷佛以这职业为傲,「军校里都是男人,大家捺不住寂寞,就想要找找对象,我替他们介绍、再抽点小费,你们中国人好像称这个叫作——媒人吧?」
「是龟公。」白经国还是禁不住纠正了他。
「龟公乌龟的龟吗?」朱利安没听过这个词,就皱起眉问了,「是甚麽来的?」
「就是皮条客。」怒洋向他解释,「媒人说的是亲事,你这不过是拉皮条罢了。」
子吟呆愣了一下,就想到朱利安之前曾提过,三兄弟在军校的时候,都玩得很开,特别是娘儿,不管是男女的对象都有过,还是朱利安帮忙介绍的。
「大哥、二哥娘儿是因为这,才和朱利安熟稔了吗」子吟就不自觉的推断道。
不待朱利安回答,怒洋这时就把手上的酒瓶放下,走到了子吟身边,柔声地说,「好了,我送你到房间去睡。」
「可、」
「太晚了。」怒洋难得摆出和大哥如出一辙的坚决态度,「你得睡了呢。」
子吟却是意外地摇了摇头,说,「这既是关於你的,我便想知道。」
「对啊,三弟,这都是你的过去啊,没甚麽好逃避的。」白经国便也说了,「朱利安,我早就想听听三弟的伟绩﹗」
怒洋抿了抿唇,知道朱利安和二哥这是在故意闹,要子吟知道自己的风流史呢,大哥不作声的作壁上观,显然也是乐见其成。
唯有子吟,他却是真的期盼地看着朱利安,是想要了解更多关於妻子的过去。
怒洋就坐在丈夫旁边的躺椅上,紧紧的攥着他的手,一副『你说吧,我们夫妻的感情是不会因此而受到动摇』的表情。
「说起那个时候,大白二白你们也过份,竟连我也瞒了三白的真正性别说你妹妹要扮男装进校」
白镇军摆出若无其事的表情,说,「我真不知道,是後来才知道的。」
「我也是,三妹连我们都瞒着呢。」白经国应道。
朱利安便埋怨怒洋不够朋友,以他们的交情,早该在当时,就告诉他这个天大的秘密。
「秘密又怎麽能轻易告诉别人呢?」怒洋就冷笑着回道,却是不由看了看两兄长,是知道他们推作不知,是不希望在朱利安面前透露更多白家的私事了。毕竟,他要做女孩儿打扮的原因,是牵扯到父母辈的仇怨。
「我当时正觉得奇怪,怎麽华夏的女子竟能这麽开放你们不都讲结婚的时候,妻子必须是处女麽?」朱利安谈起当年,还是深深记着那时的困惑,「三白让我介绍女孩子就算了,後来还要男孩子我当时就在想,这要是给大白二白知道他们的妹妹这样大胆,回到华夏後还怎麽嫁人了。」
「可你还纵容他。」白镇军的语气就添了怪罪的意思,「我让你照顾三妹,你却是把她给带坏了。」
「大白,三白本来就是坏胚子,他是自行打听到我这处来的,我并没有向他推销过我的副业。」朱利安回忆着,犹觉着啧啧称奇,「我问他为甚麽要买,不先去沙龙玩玩吗,他就说去过了,那里太多邀请,还有人偷偷跟到军校去呢,所以还是买的好,免得对方纠缠不清」
怒洋垂下那密长的眼睫,一直没有插话,可子吟就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一直很紧,彷佛是怕自己会甩开他似的。
子吟那心就不由揪紧了,他是个护短的人,本来想要听朱利安说说娘儿在军校的事,可看着比自己还要介意的妻子,他就听不下去了,甚至觉得朱利安欺负过头,怎麽就把娘儿说得这麽浪荡呢。
「娘儿。」子吟就拉起了妻子的手,「我有点醉了,我们回房去睡吧。」
怒洋一听,就皱起眉,「醉了?」他下意识便抬手去,感受一下子吟脸蛋上的温度,「嗯,确实是有点发热了。」
子吟就对着妻子低低的『嗯』了一声,就握着他的手站起,「那你陪我去睡好吗?」
怒洋怔了怔,有那麽一瞬间,竟是觉得子吟是故意在招他,他心儿就扑通扑通的跳起来,眼睫长长的眨着,「好那我们去睡吧。」他放下了空酒瓶,就跟着子吟上房去了。
一时间,庭园便剩下白家的两兄长和朱利安,白镇军看着子吟偕着三弟离去的身影,举起酒瓶,就把大半喝下去了。
「大白、二白你们这样真的好吗?」朱利安就靠在了躺椅上,朝两兄弟问道。
「甚麽样?」白镇军沈声问道。
「兄弟三人分享着同一个对象。」朱利安眨了眨金色的眼睫,看着夜里的星空,「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朱利安,我看感情的角度,与别人不一样。」白镇军便认真的回道,「他们二人都是我弟弟,子吟待他们好,也就是待我的家人好,是好事。我们四人如今能共处一家,便是最好的状态了。」
「在我们兄弟间,子吟已经表达出等分的情意和重视了。」白经国也回道,尽管子吟坚持不接受自己,然而他为自己做的,可是一点不比大哥和三弟少。
「大白,你本来就喜欢乖的、听话的。」朱利安便又问道,「子吟和之前的那些男孩,有甚麽分别呢?」
白镇军认真的沈默思索了一阵,说,「不一样,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放不开了。」
白经国深深的理解大哥的心情,他是一直看着大哥挣扎的人,明知道是三妹的丈夫,却还是禁不住动心了,子吟却是不愿接受他的爱意——二人几经波折,才算走到一起。
他想到自己,起先就只觉得这个妹夫好,彷佛多了个弟弟般,比震江还亲。他却从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子吟——从丧妻之痛里醒悟过来後,他也就认着他了,再没有人,能待自己好到这样的地步。
朱利安莫测高深的『嗯』了一声,彷佛他是听懂了大白的意思,他就拍了拍对方那厚实的背,说,「我知道你们是不跟我去沙龙了,不过有个好东西,我想跟你们分享。」他便从口袋里取出了个小玩意儿,是个十分精致的锦盒,花纹却是华夏不曾见过的款式。
「甚麽东西?」白经国说着,就拿到手里瞧瞧,这锦盒打开来,就看到一颗不起眼的珠子,瞧着是土沙的颜色,「瞧着像颗泥丸子?」
「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的经理夫人给我送过来的,这是印度种植场合成的薰香。」朱利安便解释道,「印度人用这些植物提炼出精油,给不孕的夫妻治病,东印度公司开设工场以後,便就出口了这传统流传的秘香了。」
「就是壮阳的功效吧?」白经国听方才朱利安说得神秘兮兮,还以为是甚麽稀罕玩意,听到最後,就苦笑着把这锦盒推回给朱利安,「我和大哥身体健朗,可用不上这个东西呢﹗」
朱利安就笑了笑,说,「不是,这是夫人自用的,她说沙龙来的男客人多时,就会点燃这个,她就能化身成女妖,和许多男人一同渡过这夜晚。」
白经国和白镇军的表情顿时却是一怔,随即便硬生生的把那盒子还回去了,「不需要。」
朱利安愣了愣,就道,「大白、二白你们是不相信我麽?」
「我是不相信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白经国就回道,「要是子吟用了後有甚麽坏反应,谁负责啊?」
「你还是没个正经,就会弄这些旁门左道。」白镇军对朱利安彷佛是怒其不争的蹙起眉,「多大的人了?踏实一点吧。」
「你就辞了领事馆,去八大胡同做注华代表比较好。」白经国调侃道。
朱利安一脸冤屈,「我不就看你们三兄弟争着一个武,肯定在那方面不满足的,才打算帮你们一把吗?我这是十分珍贵的玩意,是跟夫人的交情好才能到手的,谁知你们不领情,还要这样说我﹗」
白镇军和白经国就沈默了,因为在隐隐中,的确是给朱利安说中了一句话——不满足,确实,三个人分享着一个子吟,又怎麽能不满足呢?
但那又有甚麽办法呢?他们两兄长确实就是『姨太太』,三弟这『正妻』还没埋怨,白镇军为着一家的完整,自然也得知足;至於白经国子吟始终还是抱着补偿的心理,他压根儿就没有给『正名』呢。
朱利安就把那锦盒塞到了大白的口袋里,拍了拍他的胸口,说,「总之,我送你了,你们想用便用,不想用,便不要用。这东西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亲自见识过了。」
「所以那夫人便是你的新相好?」白经国问道。
「不,我现在不喜欢有夫之妇了。」朱利安就摇头,想起那夫人一脸含春的对自己招手,他就风度翩翩的含笑告辞,「我和你们一样,就喜欢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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