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三兄弟(1/1)
第二百八十一章、三兄弟
「大哥」三兄弟今日既是已经敞开心怀的谈了,怒洋便决定把一直横亘在心里的事都全说出来,他就难以启齿地道,「那武子良待子吟并不是一般兄弟的感情。」
「所以你指的野男人就是他弟弟啊?」白经国竟是有些意外,「子吟宠他弟弟,已不是一天半天的事了。可你怎麽会想到这一处呢?」白经国唯一亲眼见过武子良,还是当年他偷跑到白家来找子吟的模样,那小男孩儿的样子,就只让人觉着这两兄弟感情很好罢了啊。
「我上回在利顺德见着那弟弟,就感觉到他明晃晃的敌意。」怒洋就说,「他待子吟的态度,也不是正常的兄弟。」
白镇军深皱起眉,与三弟问道,「你有证据?」
「我并没有亲眼见着,然而上一回花楼的事,却是武子良在背後授意。」怒洋就说,「武承天当年曾在盛京投产,花楼的地契属武家所有,我问过子吟,他却是不知道的。」
「武家大房防子吟得紧。」白镇军对此并不意外。
「按你所说,武子良这样做又是为了甚麽?」白经国却质疑了,「他要真的用这个来打击白家,便该把事情放大,让公众以为军队擅权。」然而不过数天,三弟已经把事情摆平了,那老板还配合的表示不再追究,难道闹这麽好几天,就让这武弟弟满意了吗?
怒洋就抿了抿唇,自知道听起来很幼稚,他犹是说,「我认为,他只是要让我去不得武家,子吟说邀他回家的是武子良,然而他却打算把我带回去见他的母亲,这里头意义自然就非同小可。武子良是不愿我去,便使这种小手段绊着了。」
白镇军和白经国听来,便都沈默了,这要是放在一般的军阀头子,恐怕要显得无稽可笑,然而要是那乖张的武子良,倒真可能有做出这种事的可能。
假若武子良是真喜欢子吟,那他干出这样的事,也算是合情合理了。当时听得子吟要带三弟回去见亲娘,即使是大度如白镇军,也是难掩不悦的,因为这确实是带着特殊的意义啊﹗
「那你後来到武家了,可有和武子良见面?」
「嗯,但他很快就闹着脾气离开了。」怒洋回道。
「这也可以是弟弟身分的闹。」白经国就回道,「也不一定是瞧上哥哥的吧?」按他们兄弟深厚的感情,若子吟身边有人了,弟弟要不高兴,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直觉不止如此。」怒洋就回道,「你若在当场,就会感觉到了。」
两兄长并非不相信怒洋,只是兄弟乱伦这事,始终不能在无凭无据的时候,就一口做定夺的。更何况子吟和子良的兄弟情谊本就和他们白家的大不相同,他们兄弟间互不干犯,是独立的个体;武家兄弟却是孟不离焦,听子吟所言,子良几乎是他教养长大。
白镇军紧锁着眉头,心里却是想起三弟的『死』,确是那武子良从中作梗,然而在那之後,武弟弟亲自来把子吟接回武家,子吟却是拒绝了——若以三弟的揣测推敲,那即使武子良真喜欢子吟,子吟也不见得喜欢他。
白镇军就开口说,「三弟,我倒有另一个想法。」
怒洋就垂下了眼,道,「大哥,你说。」
「假设你的推测成立,那武子良对子吟别有用心,然而这并不意味子吟也喜欢他弟弟的。」白镇军就道,「你想想,若子吟背着我们,与弟弟有了私情,又为甚麽要邀你一道去武家呢?」
白经国就恍然大悟的道,「子吟是想借三弟去让武子良死心?」
「嗯。」白镇军颔首,「我认为,把三弟介绍给他亲娘,也是一个宣告,让武子良知道,自己已经有人了。」
怒洋一时就愣住了,他一直沈浸在猜疑与恼恨之中,却从没有就大哥刚才的角度想过——可如今翻屍倒骨的回想过去,他就忆起了自己赶到利顺德的时候,子吟竟是露出了如释重负欣喜的表情。
他是真的期待着自己的到来的。
这就表示和武子良的独处,犹让他不自在,或是难以招架弟弟的进逼。而及後,怒洋表现出对子吟的亲涩,子吟也是毫不掩饰的表示对自己的亲密,从利顺德的楼梯下来,武子良的脸色阴沈而扭曲。
怒洋是当局者迷,竟是到这一刻,才察觉到这些细节,是透露出甚麽样的内情。
「大哥,这议和的事,就不能延搁吗?」怒洋就打从心底焦虑起来了,「按那条文,两家以後既有合作,子吟还得经常的前往邳县。我实在不能放心让他去了。」
「三弟,」白经国看怒洋这番揣测过後,竟倒是有些失措了,他不由就劝解道,「方才我们说的,都是推测,没有证据,是不能确实的。」
「要甚麽证据?」怒洋不由眼眶就红了,「难道要像大哥那样,亲眼给我看到他们在床上干着,互诉爱语,才能确实麽?」
白经国的嘴巴张合了一下,一时竟是为难的不能说话。
白镇军就深深的吁了口气,开口道,「三弟,这事大哥永远是对不住你的,是我无法克制自己,禁不住对子吟出手」
怒洋就冷冷的瞪着他,只低声说了一句,「你这个伪君子。」
「然而这个和议,是子吟的期望,也是他一手筹办而成。」白镇军脸不改容地道,「我们不能因为这样的理由,就把这事搁置了。」
「这个我是认同大哥的。」白经国便回道,「若那武子良因此而不再成白家的威胁,自然是好,而若他将来仍要与徐师令合作在北方起兵,我们便可以违约的理由反击,这样,也算是师出有名。」
怒洋就看着两兄长,冷声说道,「我不能像你们那样,以大局为重,我只希望维持现状,不要再有甚麽变节。」因此,子吟必须是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他要把丈夫好好的栓着,才不会去招男人来着。
两兄长就不说话了,他们明白三弟执着的原因,甚至二人可说是罪魁祸首,然而在这个时局,『维持现状』是最不可取的理念,即使你不愿改变,那时代的洪流,也是会无情的,把人淹没。
白经国对此感受最深,曾经他也觉着和妻儿隐居,平静无争的过下半生,谁想到在那偏远的农村地区,还是会涉及到政治的纷争,把他的生活毁於一旦呢?
过一阵子,白镇军就开口说道,「三弟,你的想法我明白,然而这和议,却是势在必行。」
怒洋就眼眸就黯了下去,是沈沈的蕴酿着怒意,「你不要後悔。」
「我欲反其道而行。」白镇军却是说道,「既然你如此忌惮武子良,那我们何不开宗明义,让武子良死心?」
「甚麽意思?」怒洋不由就蹙起了眉。
「就让武子良知道,子吟是和我们三人一起好了。」白镇军就坚决的道,「当然,是给他看那确凿的实证。」
怒洋和白经国就不由都看着了大哥,竟是有那麽一瞬间,都呆愣住了,过一阵子,白经国先摇头晃脑,「子吟知道,会不会生气?他脾气再好这啊」他牙痛似的倒抽口气,「大哥还是先和子吟商量?」
「不用商量。」三兄弟心知肚明,子吟是不会答应的,「我并没打算让他知道。」
白经国愣了愣,就道,「这、这能瞒得了吗?」
「嗯」白镇军闭了闭眼,回道,「就当作,是个意外。」
白经国就不置可否的耸了肩,表示他是没意见了。他看向了三弟,却是见对方眼里重新的焕起了神采,彷佛是觉着大哥出的这个主意极妙,甚至急不及待要实行的。
「成。这样,也省得无谓的猜疑了。」怒洋就颔首,「就这样办吧。」
三少帅从上海回来以後,便又重回军营,回复着早出晚归的日子,子吟也在第二天复班,书记处依然是忙碌的,吕止戈亦带着子吟走访军营以外,白家的其他部门,比如电报通讯、情报局、库房、军备处,甚至是白家在盛京有的产业,吕止戈都毫保留的让子吟知道了,是把他看成少帅夫人一样的看待。
子吟从来不过问白家的资产,脑子里就笼统的以『天文数字』概括之,如今听止戈细细的数着,却是不由感到震惊,莫怪乎舆论都说白家是北方的土皇帝了。
「二少帅最近正在向盛京的银行商会洽谈,希望参资到国立的银行里去。」止戈就说道,「若是我们掌握了银行,就是生钱的命脉,对於军队来说,是大大的增加了底气。」
「大哥、二哥、娘儿真的都了不起。」子吟就由衷的说道。
「我觉得武书记才更了不起。」
「我?」子吟怔了怔,不由就苦笑起来,「我甚麽都不成」
「人说伴君如伴虎,武书记你伴着三头猛虎,竟还能把他们驯得像猫儿一样,可不是很了不起吗?」吕止戈说这话时,竟不像是玩笑话的,「我想放眼华夏,也就只有武书记你一人有此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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