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行刑(1/1)
第三百六十二章、行刑
马鸾凰本来和子吟正经的说着话,突然看怒洋从後走来,把人拢在怀里、母鸡护小鸡的模样,她的表情便是一怔。
怒洋看了她一眼,就贴着子吟耳朵边,说着夫妻的肉麻话了,马鸾凰站得太近,不幸把内容都听进耳里,就狠狠的『操』了一声,摆出一副腻歪的表情。
子吟始终忌讳着士兵的目光,这处可是军营的大路,要是被下属们看见了,可就影响了妻子一军之长的威严。子吟便有些尴尬的,回避了妻子,嘴里还是老实地回答,「嗯我确实是来接你的。」
怒洋看子吟避嫌,就悻悻的放开了手,可听得丈夫来接他,心里还是情不自禁的高兴。他便绽出个好看的笑容,说,「大哥可知道你来了?不会是偷偷从军营离开吧?」
「我跟大哥说了,要接你下班。」子吟便看着妻子,由衷地道,「因为你回来以後,一直都没见着面。」
怒洋就柔了眼神,甜蜜的扬起唇,恨不得此时就在大庭广众下亲吻自己的丈夫。然而他知道子吟脸皮薄,也不如自己一般无视别人的目光,他就只好按捺着那冲动,「你来得早,先到我房里吧。」他又随即看向马鸾凰,瞬间就换了张脸,「营房换得怎麽样?」
「差不多都好了。」马鸾凰便对他摆了摆手,「你走吧,这里我看着就成。」
怒洋『嗯』了一声,就偕着子吟往营里走,沿途见着许多士兵,都是各安本份的忙活着。他们看到怒洋,也都一踏脚,敬着军礼喊『白三少帅』,子吟留意到有几位,都是军议里见过面的师长,心里就有些替妻子高兴,因为这一次的出兵,让防线变得更团结了。
三少帅的办公房,正处在营中央盖的大楼,子吟来防线次数不多,妻子办公的地方,对他来说犹是比较陌生的。进了怒洋的办公房里,他甚至是拘谨而小心的站着,怕叩碰到身边的摆设。
关上房门,隔绝了外头的目光,怒洋却是一把揽过子吟,贴上他的唇就紧紧的亲吻,夫妻间确实是有一阵子不见了,彼此都是想念得紧。
子吟双手抵在妻子的胸口,闭上眼回应着对方的亲吻,唇与唇相贴着,就是久违的温热和甜蜜。嘴巴微微张开,两道舌头轻轻的钻动、翻搅,怒洋就动情的抱紧了子吟的腰,含着他的小舌尖儿,深深的吸啜了。
「嗯呼」
「子吟」怒洋就垂下眼,一再加深着亲吻,又低喃着,「宝贝儿」
子吟就抿了抿唇,想到自己对妻子并没有甚麽爱称,便就低声喊了一句,「娘子」就换来怒洋傻气的笑了,夫妻俩一番甜蜜的亲腻。
肆意的亲吻过後,怒洋就柔柔的看着子吟,说道,「谢谢你为我做的事。」
子吟怔了怔,却是有些困惑地道,「你和大哥、二哥怎麽都知道了」
「我本以为是大哥所为。」怒洋脸上淡笑着,说,「可大哥说不是,才想到是你。」
子吟就抿了抿唇,回道,「大哥也是为难,毕竟他揣着少帅的身分,是不能偏私的,可军营里,却是都有针对你的声音」
「子吟,你老实与我说,那武昇对你,现在是怎麽样?」怒洋在意的,却不是这些旁枝末节,倒是武昇对子吟,似乎很早以前就已经怀着好感,不然这位油盐不进的老实人,怎麽会愿意公开为自己说话?
怒洋就不由提了心,想武昇现在,恐怕是还没有死心。
子吟愣了愣,就摇了头,「没有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
「是吗?」怒洋却是收紧了手臂,把丈夫紧紧的拢在怀里,「你这次欠了他的情,他可有借机要你回报甚麽?」
子吟听了这话,竟是皱起眉来,「武昇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就是真心的,认同必须由你统管防线。」
怒洋就垂着眼,仔细的看着子吟,「真的吗?」
「嗯。」子吟点了头,一本正经地道,「近日军里的气氛并不好,武昇也担心大哥对你的处分会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我找上他,他就乐意帮忙了。」
「那林作你又是怎麽谈上话呢?」怒洋可从不知道,子吟跟林作也有私交。
说到林师令,子吟倒是垂下了眼,苦笑着道,「有一天我们谈起了娘儿。」
怒洋就愣了愣,「我?」
子吟颔首回道,「他问我没有再娶,可是因为一直还念着你,然後我们就谈了很多。」
怒洋并没想到那契机竟是自己,脸上就露出了一点缅怀,「我从小时候,就常见着他来白家,找爹打牌、喝酒,过年的时候,还给我们兄弟封红包。」
子吟『嗯』了声,就紧紧握着妻子的手,「林师令也记着你他还问我,你与娘儿是不是孪生兄妹,怎麽就那麽像」
这也是个奇异的缘分,因为白家的旧人已经没剩多少,林师令老怀感伤,就和勉强算是旧人的子吟谈起话来。子吟才突然想到,以林师令这个身分,若他出口要留娘儿,即使是大哥,也都必须要斟酌考虑的。
林师司和武昇,也都是白家的老将了,他们说的话都有份量,武昇甚至还向第一团的兄弟说了他的看法,军议里,才多了这许多附和的声音。
大哥能收回处分,就真的是最理想的结果了,就是子吟也没想到,事情能有如此的顺利。
二人在这办公房里稍稍的处了一会,就得回到正事去了。怒洋让子吟在沙发坐着,说,「我还有点事,你在这里等等,待我回来。」
子吟没想到妻子竟是把自己留在房里,就有些意外,「我不能跟你去吗?」
怒洋看了看子吟,竟是有些犹豫,「我要去刑场,那边正在处决俘虏,这并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场面。」他是怕丈夫看到行刑的场面,要害怕了呢。
谁知子吟听了,却是站起身来,「我也去。」他一直想要看看那些煽动叛乱,让白家出兵追捕的红党人,都是些甚麽人。
怒洋打量了丈夫一会,就道,「那你走在我身边,不想看的东西,我给你挡着。」
子吟颔首答应了,二人又从办公房离开,走到了营地较偏远的一区,正是连接着军医、刑场,甚至是殓葬岗的地方,才略略走近,已是嗅到了飘散在空气中的血味儿。
怒洋一直留意着身边的丈夫,一步一步的走,断续的枪响就在前头响起来。
他们走进刑场,就见数十名犯人给綑绑着,跪在了场上,正是逐一给枪毙。被捕以来,他们已是受过连日的审问,犯人头脸都是血污,有些人甚至是奄奄一息了。
这刑场的边上还有几个高架子,都是缚着行绞刑的屍体的,怒洋就下意识的,用身体挡在了子吟面前,并不想他看到。
白家士兵举着枪,一一毙了这些俘虏,他们并非主谋,数日以来能供的情报也都和盘托出,正是再没有留活口的必要。
怒洋以为子吟是心软之人,看到这样残酷的处刑场景,必定要受不了,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子吟始终深皱着眉头,却是个不为所动的脸容,他渐渐就放下心来,後知後觉的想道子吟跟大哥在东北打的仗,死的人千千万万计,又在俄国经历过内战的,对於血腥的场面,早已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子吟非得亲自来看,就是想知道在华夏里跟从红党的,是些甚麽样的人,而他们至死,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态。
劫走军备的同党里,有老农民、壮丁,也有年轻的学生,有些人痛哭着,恐惧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然而在他们其中,却有看似是思想激进的青年,痛骂白镇军复辟大帝国主义,欺压无产阶级的大众人民,他们都咒骂着白家人不得好死,南部的红党迟早会扩到北部去的——子吟听在耳里,就想起了在俄国时候的米夏克,还有伊尔库茨克许多他认识的年青人。
他们本来都是很好的人,只是思想紮根在脑海里,就都变了。这些人无偿的为红党卖命,到死还歌诵着远方的苏维埃,士兵一枪砰的打下去,就把这条鲜活的生命打没了,屍体软软的倒下来,再也没了气息。
他们就站在原地,直接处刑结束,子吟见这死去的都是华夏人,就向怒洋问道,「谢列耶科夫呢?」
「在牢房。」怒洋回道,「他与俄国、南京的红党都有联系,知道的太多。大哥,二哥要抽空过来,亲自的盘问。」
子吟『嗯』了一声,心里却是存着疑惑,「我在军议上听你说到,那炮车本拟着是卖给日本人的,谢列耶科夫与日本人也有勾结?」
「他一时称自己是中俄混血,讨的国内红党人的崇拜,又称自己为日俄混血,在天津开了一家洋行,是挂名的商人。」怒洋便回道,「日军也不一定知道,谢列耶科夫是红党人,或是他们明知道,还要与他做买卖。毕竟白家是两方共同的敌人,正好是联成一气了。」
子吟便垂下眼去,他在俄国亲眼看着赤色革命如何散布开去,就如二哥所想,这将会是新政府的一个隐忧。
欧洲各国也都有着苏维埃的足迹,让政府不受红党的侵占,正是所有国家共同面对的难题。不管是哪一国,至今犹没有想到一个有效的办法,这在历史里是没有先例可遁的——从封建帝制、到民主政府的革命,至今成了思想主义形态的对峙,时局一直在转变,已是大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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