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将他抽筋剔骨,做成一锅浓汤下肚(1/1)
犹豫间已来到宫主房间外,苏晚素咬了咬牙,推门进去。莲衣夫人正自对镜梳妆,旁边跪着一个侍女,听到动静后回头看了眼,笑道:“是晚儿呀,来找娘亲有什么事?”
“阿娘,”苏晚素看着她,“那龙骨在他体内,要如何”
宫主将食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才勾起一抹促狭笑容,慢悠悠道:“晚儿对他动心了?
苏晚素不知如何回答,索性低下头去装作没听见。
夫人叹了口气:“我这偌大悬凰宫,未来还不都是你的。身为一宫之主,莫要忘记自己身份。”
敲打了女儿一番,她才伸手招她近前来,摸了摸少女鸦青乌亮的鬓发,露出些怜爱神色:“你还小,情爱之事,于你来说太过生涩了些。母亲也不忍见你受这相思之苦,你且放心,那不归鹤,母亲不会对他怎样的。”
苏晚素放下心来,又问道:“可龙骨怎么办?”
龙骨事关自己性命,她怎能不时时记挂在心。这一年里,她受够了这怪病,也受够了整天担惊受怕的日子。龙骨之事虽是传说,却也只能姑且信之。何况那天她亲耳听见了逐不归的话,这世上原来真的有龙骨。
只是,他说这样东西在他体内那可怎么办?难道要给他开膛破肚,将那龙骨取出来吗?苏晚素一想到那场景便浑身发冷,生生打了个颤。
“放心吧,”莲衣看出她心中所想,微笑宽慰道,“我自有办法。”
等哄走了这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女,悬凰宫主沉下脸色,手指轻敲,不知她按动了什么机关,房间里突然轰隆一声,裂开一条地道。
她走暗道去了密室,密室里锁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因为年纪太大,行动艰难,这时正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见到宫主来了,她枯皴的老脸上裂开一个笑容,阴森森的,“宫主突然来这里,看来已经找到那样东西了。”
悬凰宫主秀眉微蹙,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才道:“我已经按你所说找到那身负龙骨之人,只是这龙骨竟然在他体内,这要如何取法?”
那老妪竟也像是有些稀奇,道:“传言龙骨极为脆弱珍贵,入口后化作一团清气,转瞬便渗进全身肌肤,四肢百骸,伐骨洗髓,与此人再也割离不开。这年轻人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她张开没牙的嘴笑了笑,“这办法有两个,得看宫主怎么选了。其一,便是宫主喜得贵婿,小姐怪病痊愈,这是个一举两得的法子。”
莲衣见这老婆子不知所谓,颠三倒四说了一通疯话,面上怒气丛生:“这是个什么鬼法子!我是要救我女儿,什么贵不贵婿的?”
老妪剧烈咳嗽了几下,这副孱弱身躯好似风中烛火,仿佛下一刻便会彻底变作一具尸体。她停下咳嗽,慢慢喘了一会儿后,才道:
“这是最直接,最快速的法子。那人体内蕴藏着龙骨的力量,尤以阳精效用最佳,只消他和小姐阴阳交合,颠鸾倒凤几回,那怪病自然痊愈,不留一点儿病根。这第二个办法嘛”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莲衣却不耐烦吼道:“快些说!”
这第一个法子在她看来荒唐至极,简直是污人耳目,自然毫不犹豫,要选择第二个办法。
只听这老婆子桀桀狂笑,一双昏黄老眼中竟射出雪亮光芒,狂怖而怪异:“便是将那人割肉放血,先稳住小姐身上那癫毒,再把他抽筋剔骨,放些激发药性的天才地宝进去,熬成一锅浓汤,喝下去,这病也就能好全了”
说到最后,她竟像是垂涎三尺,伸舌舔了舔嘴唇。
“龙骨熬成的汤,定是世上难寻的珍奇美味。”
莲衣见她伸舌已觉恶心,听了这番话更舔了几分厌恶忌惮。这老妪形容可怖,来历不明,若不是碰巧知道些关于晚儿怪病的事,哪能留她至此。
她骨子里也是个狠戾阴毒之人,一旦有了目标,便会用尽手段做成此事。至于其他不那么要紧的东西——她想到女儿那双清亮眸子,心中闪过不忍,最终还是闭了眼,下定决心。
她知道苏晚素对那人动了情,心中却在想,对修炼玄凰决的人来说,动情乃是大忌。一旦动情,功法出了疏漏,心魔便有可趁之机。
因此,她必须在那点情动烧成熊熊烈火之前,将之彻底铲除。
做下决定后,她招来一个心腹弟子,叫她多派些人去守着寒泉和温泉,等火灵芝和天心莲一成熟,立刻采摘下来,封存待用。
又召来一个心腹,叫她送一封信到灵机阁,千叮万嘱,务必要送到灵机老人手中让他亲启。
做好这些准备,她舒了口气,整理打扮一番,款款走到逐不归房间外,正要抬手去敲,门却忽然打开,青年半张面孔露出来,瞧见是她,咦了一声,奇道:“宫主怎的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叫宫人通报一声便可”
莲衣夫人莞尔一笑:“公子见笑了,事急情促,万不得已,妾身唯有来向公子求助。”
随即弯腰福了一礼。
逐不归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何事劳动宫主行此大礼?折煞在下了。”说着便要去扶她。
夫人丹唇轻启,却猝然吐出一根雪亮银针,朝他面门射去。
青年面色并未如何动容,仿佛早已料到此节,断然退身躲避,却因内力被废,丹田空空,仍是被那针刺入侧脸,一行血珠飞逸散出,映着那张苍白如雪的面庞,仿若泪水滚落。
苏晚素被外公一封信召到灵机阁中,灵机老人交给她一件东西,说是莲衣夫人订下的货物。
灵机阁中的能工巧匠花了三天三夜,才锻造出这重逾千斤的家伙,拿厚厚红绸一裹,十几匹马拉着往栖凤山运去。然而普通弟子过不了一线天那关。因此宫主让她亲自来接货。
十里天堑之上,少女单手扯住铁索,一端系着那千斤货物,滑身而下,身姿轻盈如一只入云的雀鸟。
远山清景无限,薄雾依稀,像是想到什么,她紧绷的脸陡然露出一个微笑,像朵终于藏不住而绽开的花。
随即又生出羞意,笑容骤停,在心中暗骂自己。意识到周围没有旁人,她才有些放肆地重新展露笑靥。那双清亮眸子里闪出灼灼笑意。
那天在这里时,她因为想吓一吓逐不归,伸臂出去晃动铁链,却被青年拉住了手。
那人顺势凑过来。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缠,暧昧丛生。
青年忽然错开目光,看向远处山崖喊道:“哎——你看”
话音未落,少女转头去看,猝不及防被人在脸上偷了个香。
这一吻浅尝辄止。如蜻蜓点水,掠过后不做停留,反倒让人生出眷恋——他竟然只吻了她的侧脸。
少女目光灼灼嗔怒地望着他,脖颈一点点染上桃色,她手心柔软,生了一层薄汗。两只手紧紧交握,他凑过来含住她双唇。
她却推开青年,斥责他的轻浮,转过头去暗自羞恼。
怕被他戏弄,怕被他看轻,怕他觉得她是浮花浪蕊。心尖儿上那丝悸动却怎么也止不住。
不想让他继续欺负自己,却又想叫他永远这么欺负下去。
想到这里,唇边笑涡隐隐,她小声哼唱了起来:“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兀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那歌声清脆婉转,甜美肆意,然而飘荡在千仞绝壁之上,便生出几分惊心动魄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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