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麦田里的小狐狸(1/2)

    我把老板翻来覆去地折腾,扯着他脖子上的绳圈,骑在他屁股上,像操一匹烈马。

    我第二次射精的时候,强烈的快感像巨浪冲刷着我的大脑。我精疲力尽,倒在老板的身上,被他捞在怀里。他低头吻我的胸口,我抱着他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傍晚。房间的窗帘拉开,沉沉的暮色被街灯点亮。天边是一弯清晰的月亮。

    老板把几小时前还一地狼藉的房间收拾干净。被褥换了新的,裹在里面像泡在一堆羽毛里。

    我在床上滚了滚,恋恋不舍地离开被窝。

    老板留了讯息,允许我休息到换班时间。

    现在是傍晚六点。老板应该刚出门不久。我穿好衣服,步行到轻轨车站。

    老板居住的小区位于地上城的边缘地带,巨大透明的“壁”在居民楼后清晰可见。穹顶的小太阳正模拟城市外真实太阳的轨迹,缓缓向西落下,云彩在天棚铺展开来。透过“壁”可以看见城市外的天空正在下雨,酸雨,颜色和尿一样。

    我离开地上城不过是一年的时间,短得地上城还来不及做出任何改变,我便回来了。

    真是一出闹剧。

    我坐上地上城开往城郊动物园的专线。

    目前世界上共有五座动物园。我自小生活在一号动物园里。我的父亲最初只是实验田里的一名普通科研人员。我出生后不久,他就成为了一号动物园的代理园长。这在当时是则大新闻,毕竟让一名年仅二十五岁的青年担任动物园代理园长,即使在今天也实在罕见。不过直到我十五岁那年,他才被正式任命为一号动物园的园长。那一年,也是我进入国研大学就读的第一年。

    为了方便我上学,父亲专门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子。我离开动物园,开始搬到地上城里生活。父亲为了照顾我,每天都要乘坐专线在动物园和地上城两头跑。我年少时十分黏人,可能这个毛病到现在也没有改变不少,只不过现在我的情人较以前多了不少,因而不用像以前那样患得患失,但是那时的我身边只有父亲。十五六岁的我所能想出的不让父亲太过劳累的办法,便是加入阿喀琉斯计划。成为阿喀琉斯计划特员意味着能从国研所转移到动物园的实验田开展研究。我又能顺理成章地和父亲腻歪在一起。

    “叮!”

    动物园站到了。我从轻轨车站出来,便到达动物园的入口。

    动物园里唯一对外开放的就是观赏田。不过傍晚六点半观赏园已经关闭。我登录国研大学云计算机Viva的身份认证系统。

    “欢迎回来,裴俊白。”

    经过重重消毒,我终于站在动物园的水族馆里。高强度的玻璃围起来的模拟海洋里,两只海豚正在交配,一名Buddie正在记录它们的生长情况。

    他看向我的时候,我向他点了点头。他露出一个疏离的笑容:“Jin,你回来了。”

    我感觉自己的内脏缩在一起。

    Jin……我已经不习惯这个称呼了。

    “园长呢?”

    他从善如流答道:“他在B区9.3号馆的种植田,需要我通知他吗?”

    我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不,我自己去找他。”

    他便没有再接话。

    他是主要用作科研用途的仿生人,情感模块等级低,甚至有些厂商为了挤兑对手,急于投放部分新型科研助手仿生人,没有让它们加入社区进行情感学习,因此它们在进行交流时总是冷冰冰的,给人的感觉与Nova这种天生服务人类情感需求的性爱仿生人截然不同。

    我忽然有点想念Nova了。他最近总是和Rex待在一起,都不怎么来酒吧玩了。

    我向玻璃里的海洋看了一眼,一条海豚从远处游来。它的体态略显臃肿,我认出它是Vivian。它曾经小小一团,只比我年长两岁。我和它一同长大。我去国研大学读书时,还想过用工具把它也一同打包走。我大逆不道的念头自然遭来父亲的一顿痛骂。最后我只能盗走它的名字,用作我手机人工智能的昵称。

    Vivian是一条经过赛博格改造的海豚,神经系统安装了超导量子干涉探测器,一套军用设备。它是一条超智海豚,能利用辅助系统与人进行对话,它是水族馆里的大明星。许鹤宁曾经怀疑它的大脑已被替换成生物脑。可是他的怀疑没有办法验证,因为他无法干涉动物园里的管理。

    我把嘴唇贴在玻璃上,它游过来与隔着玻璃与我亲吻。

    “白白,白白……”

    它的声音嗡嗡的,是驱动电子发声设备发出来的声音。

    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这看过它了,但是它还记得我,甚至还愿意对我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

    我有点想哭,又觉得落泪太过孩子气。

    我待会还要去见我的父亲。我不希望自己在他面前永远是没有长大的模样。

    我搭乘从水族馆出发的悬车离开。这是环动物园线的第一站,想要到达种植田B区,得先环游观赏田一周。来到种植田后,沿途经过一大片玉米地。种植田里的泥土都是经过精心培育,富含腐殖质,有一股迷人的臭味。玉米按照严格的规定种植在田间,能充分沐浴阳光。

    空气、土壤、温度……这些在动物园里都是一一设置好的。人工智能实时监控作物的生长情况,作物在精心设计的环境条件长大。这里简直是一个乌托邦,比风靡一时的全息系统还像。草、树木、动物……都是鲜活的,泥土的气息萦绕,十五岁以前的自己入睡梦见的都是那摇曳的枝叶。

    我有些恍惚。

    你在这里生活,体面又幸福。

    那时的你没有想过离开动物园,离开你的父亲。日子像放在水晶盒里的工艺品,漂亮又脆弱。你不用去思考什么是自由,也不会质疑什么是爱情,更加不会去挑战那混乱如麻的伦理。

    你像在这片土地里自然而然生长出来的植物。

    事实上呢?

    我从悬车下来,牧原的风吹过我的耳旁。

    B区9.3号馆……我记得几年前这里附近还发生过一次火山爆发。这一片牧原应该是不久前新开辟的,土地被火山喷出来的岩浆浇过,新鲜的火山灰盖在原本干裂的石头上,生长出多汁的牧草。半圆状像蛋壳一样的棚笼罩着半座山,白花花的羊群散落在一片青葱中。一条清浅的河流经此处,在地热的作用下,冒出一团又一团白雾,像煮沸的汤。

    我把双手探进河里,捧起温热的水,洗了洗脸。

    远处的天空压得极低,仿佛举起手来就能触摸到那垂头丧气的云。一名颀长的身影站立在棉花糖似的羊群中,像白色田野里的瘦杆稻草人。

    父亲。

    我的心脏不由急促跳动。

    我连忙用手压在我的胸口上。

    它响得像雷鸣,不安得似地震。

    我头脑发晕,风还一个劲儿呼呼地吹。现在才十一月,来自极北之地的凛冽明明还没有展现它的威力,我便已摇摇欲坠。

    我向前行走了一步,好像想要离他近一些,又似乎惧怕他的威严,这一步甚至丈量不出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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