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电车难题(2/2)
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便不再回头。
走出车厢时已是夜幕之下，队员们挤在篝火旁谈天说地，也有几个人争得面红耳赤。
“我选择救我眼前的，我可以救的，我也愿意救的人。”孟清世说。
付北小男友的一级异能治愈，只能对自己作用，便是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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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世脸色一沉，变得很难看。
没有折中的选项。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饶是心防最脆弱的时候，白觉也逼着自己缄口不言。
白觉失血昏迷，付北的大计付诸东流。
“你的异能，到底是什么？”他问及了白觉除了波折苦难之外，同样避之不提的事物。
三年前，白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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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白觉也不是曾经那个学院的象牙塔里长大的研究员了，他一开始就留了后手。
“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把我放出去了。”白觉挣了下，提醒着。
他将提取出的血清注射到小男友身体里，最后换到了一具半魔化的尸体。
众人已经察觉到了气氛上的不对，一致在心底谴责提出问题的人，然后沉默不言。
白觉低沉地笑笑。
孟清世没有立刻应声，白觉心底微微有些慌，焦虑情绪渐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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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觉看着他的侧颜，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可是魔物来袭，打断了他的所有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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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暴虐的付北，没能趁人之危当然不是因为他君子。
其实，那时他和付北已经闹崩了。
白觉将手搭在脖颈上的金属环上，剔透的眼眸映着星光，看向孟清世：“你知道我始终不变的答案，所以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
结果是，白觉有了一个永远不会提升且只能对自己作用的第二异能。
“付北恨我，又没法对我下手，想方设法探知我的弱点，当着我的面玩弄男孩，极北基地沦陷后，禁止魔物进城带我出去取样，打造了这个不透光的铁箱。”
“如果有呢？”孟清世执意要一个答案。
——那是计划最重要的一环。
就听他冷冰冰地说：“不是所有。”
一份有可能救更多人的材料，和一条恋人的性命，你选择哪一个？
与其说是无可奈何的协定，不如说是，他束缚住了付北。
“这就是这三年的所有事。”
如果功利而果断地选择牺牲少数拯救多数，那么还有一个升级版，是救少数的好人，还是多数的坏人？
“除非，你想听我哄你。”
白觉笑了，说：“这个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毕竟很多人一生都不会有这么高的权力去左右旁人命运。”
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异能是什么。
“我选择救那一个好孩子！”计小夜的哥哥脸色涨红，“如果他听话没有得到好报，那将来就没有人遵守规则了。”
同样没有折中的选项。
付北要控制住死亡感冒的疫苗，将这个秘密封锁到只有他和他的亲信知道，以建立一个宗教。
白觉说完，叹息一声。
“最终，我和研究所留下，他被自己放逐。”
初尝权势与欲望的甜蜜，社会上打过滚，自认很懂人性的付北想的也很甜。
薄望复述完问题，然后笑吟吟地看向孟清世，谈论中的众人也抬起头。
而是因为他根本不能对白觉下手，除非他想死。
也将命运推至最绝望的一点。
白觉乖乖跟在他身后，低眉顺眼。
三年后。
他当然是在回避问题，但他的手下都敬仰着救他们于魔物狂潮中的头，不会逼问一个明确的答案。
“你们在聊什么？”孟清世笑问。
梧桐基地建立，研究所落成，他开始拿自己做实验品一次次尝试。
“可违规在铁轨上玩耍，是需要用命来赎的过错么？”有人反驳，“我选择多数！”
“我们讨论的，是电车立了警示牌的正常轨道上有五个违规玩耍的坏孩子，另一边的废轨道上有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所以他们之间保持着诡异的平衡，直到孟清世入主梧桐，付北叛逃。
最好孟清世永远都不知道。
天平两端，谁知孰轻孰重。
“我们在聊一个很有趣的伦理问题，”薄望笑着从人群中站出来，看向孟清世，“电车难题，头和白院长应该都听过吧。”
那一瞬间，孟清世真的很想掐死眼前这个人。
当，你的选择决定很多人的命运。
在这个科学已经无法诠释的世界，没有人能解析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变。
付北为了已感染的小男友，把他绑起来抽血的那一刻，配方已经流了出去。
孟清世沉默着掀开箱盖，把满身汗水淋漓的白觉提了出来，安抚性质地抱了抱他。
这个着名的问题有很多种说法，总之就是当你有决定权的时候，是救少数人，还是多数人？
“因此，付北在确定了我的血没法直接治愈潘多拉之后，愿意建立实验室，供我做潘多拉的研究，谁不想多一道保命符呢？”
然后孟清世骗过头，看向白觉，问：“你呢，小白？”
“在末世之前，这无疑是不合格的，但末世之中也可以勉强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