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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还长,不管现在怎么样,以后她儿子总归是要结婚生子的。她就这样近乎自我催眠的笃定着。

    厨房炖的鲜汤沸腾得溢了出来,季樊美冷静地转身回厨房关了火,用抹布擦干净汤渍,继续做起了一桌子的丰盛晚餐。

    陆言学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客厅的大门响动了几下,陆言学从外回来了。

    房子里弥漫了满屋的汤的鲜香,陆言学边换鞋边说:“妈,您做饭了?那我晚上先在家吃吧。”

    季樊美敏锐地从他这话中听出了一点东西,她紧张地问:“吃完了饭你还要上哪去?”

    “昨天在家里说了今天晚上有同学聚会的啊。”被季樊美一喝问,陆言学有点茫然,不知道她又哪来的火气。

    “简丛...简丛也去?”季樊美一边切菜一边问。

    陆言学更摸不着头脑了,“当然,我们一个班啊。”

    “嘶——”

    季樊美短促地“啊”了一声,厨房里还传来了刀磕在案板上的声音,陆言学趿了拖鞋就赶忙跑过去。

    “切手了?”

    季樊美捂住大拇指,汩汩的血从指缝间滴下来,把陆言学吓了一大跳,他头皮发麻地从橱柜上扯了一大把纸捂在老妈手上,又着急道:“别动,我去拿医药箱。”

    用纸捂过的伤口周边还粘着一点纸屑,陆言学将碘伏倒在伤口上消毒,又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把纸屑擦掉,接着才用创口贴严丝合缝地贴上。

    “我扶你去沙发上。”陆言学知道老妈有点晕血,这么一会老妈脸色就已经白了。

    季樊美在他的搀扶下坐到了沙发上,她微阖着眼躺靠着。眼下还有些青紫。

    陆言学知道这几个月他妈都没怎么睡好过觉,压力恐怕比他还要大上几分,好几回他起夜都看着主卧灯还亮着,一听到他哪怕轻手轻脚往外走的声音,他妈都和突然惊醒一样在卧室里喊道:“言学,晚上饿了吗?”得到陆言学否定的回答,她才重新躺回床上。

    “帮我去把厨房的火关了。”季樊美对他说。

    陆言学跑到厨房一看,发现火是关着的,灶上的汤还鼓鼓地冒着热气。“火关了,妈。”他在厨房喊了一声。

    季樊美没说话。

    陆言学出来一看,季樊美还是脸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

    “妈,要不我来做饭,您歇会?”他迟疑道。但出乎意料,季樊美睁开眼睛,大声道:“你是男孩子,做什么饭,做给谁吃?!”

    陆言学被他妈这毫无来由的无名怒火又冲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出去吃。”季樊美说。

    “我...那妈你...”

    “我在这睡会,不用管我,你出去。”季樊美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陆言学单膝跪在季樊美身前擦了下她手指上的一点血迹,轻声道:“那我打电话给我爸,等我爸回来了我再走,行吗?”

    季樊美鼻翼微微煽动了会,总归没有再说什么了。

    陆言学松了口气,忙不迭地打电话给老爸,告诉他家里的皇后娘娘受伤了,问他什么时候能到家。

    现在又是晚高峰,陆仲阳堵在了路上,一时半会也飞不回来,只能干着急。

    挂断了电话,陆言学发现他妈在用一种,很诡异,很匪夷所思,很说不上来的眼神打量着他,陆言学收了手机,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可也被看得心里惴惴。

    “你和简丛,认识多久了?”季樊美忽然问道。

    陆言学答:“两年了吧。”

    季樊美沉默了会,突然说:“你还记得我说过我管你的事只管到高中毕业吗?”

    “记得。”陆言学不知道季樊美怎么突然又说到这件事,那还是初中时候他和他妈吵了翻天覆地的一架,现在他已经想不起来到底是为什么吵了,却记得他妈说过的这句话。说句不太孝顺的话,因为这句话陆言学一度还动过想要跳级的念头。

    季樊美忽地说:“我希望你能看清脚下的路,能踏踏实实地走完你的人生,不要回过头来觉得后悔,我知道你也埋怨我怎么对你管得这么严格,我的确是希望你做一个不一般的人,但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不...不和社会相容的人,我也知道我越拦着你就越要做,你们都把这叫做叛逆期,我也理解,你现在是个成年人了,所以我也不会再对你过多的指手画脚,但你做事要先想想怎么和社会相处,然后是父母家庭,最后才是你自己。不要只凭自己喜好做事,会后悔的。”季樊美这一席话称得上是循循善诱苦口婆心了。

    陆言学听惯了他妈下命令的口吻,可能最近几年还是头回听到他妈这样和他讲道理了,他总觉得这契机有些莫名,也只能归于他高考完了,他的母亲大人觉得他正式成人了,所以才有了这一番肺腑之言。

    虽然听得有些莫名,但陆言学还是听进去了些,认真道:“我知道的妈,做一个男人,责任最重要,打我小你们就是这样教育我的。”

    季樊美伸出手在陆言学头上摸了下,陆言学却觉得他妈的手有些抖,待他仔细感受,季樊美已经收回手了。她把手摆在小腹上,闭着眼睛说:“门口那有个袋子,是不是你的东西,拿你房间里去。”

    陆言学有些疑惑地走去门口拿了袋子,待看清袋子里的明信片,他浑身寒毛一凛,还是强做镇定地将袋子拿回了房间。

    他合上门,仔细看了眼明信片的排列。这一堆都是他码好的,哪怕只是变动了一张他也看得出。

    所以只是一眼扫过,他就看到了从最中间被放到了一边的粉色卡片。

    他的四肢先是发凉,然后一阵麻痒嗖地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就像触电,又叫做是晴天霹雳。

    走出房间时,陆言学已经神情如常,他和老妈说:“妈,我爸就回来了,那我先走了啊。”他脸上还笑着,脚底下的脚步却怎么也慢不下来,几乎是慌乱地从家里逃出来。

    他生怕再在他妈面前待一会,就什么都招了,那样即使是双方心知肚明伪装的表面平静也就会像打破一面镜子那样,噼里啪啦,只剩下满地的尖锐。

    季樊美似乎睡着了,什么话也没有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陆言学恍惚听到了一声抽泣。但关门声太响,门关上后,一切归于平静。

    不甘俗套的实验一班也还是俗套了一回,毕竟还有一帮子中年教师跟队,全班人还是一块去了饭店吃饭。

    一场正式的散伙饭,饭没吃多少,酒先开了几箱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老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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