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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惹是生非,那简直是常事。当然憋不住火了四处“偷人”的也有。再就是不同派别的人互相掐架、抢粮食抢水……
&&&&几个剃着乱七八糟发型的小青年,跟孟奶奶抢起包裹。
&&&&有人踹了车夫几脚,把人踹倒地上。
&&&&一个发型中分的小青年,十分凶狠:“你放手,你放不放,不放老子砍你信不信啊!”
&&&&孟奶奶就不放,大哭,扯着包裹坐地不起,那包里有给她儿子的烟酒、给孙子的油炒面和点心糖果……
&&&&黑暗中一片混乱,就这时,山梁林子里掷出一声低哑的狼嗥!
&&&&嗷——
&&&&下边儿的人吓一激灵,齐刷刷地抬头。
&&&&嗷——呜——
&&&&野狼奔放地嗥叫,回荡夜空,啸声悠长,竟还带着独特的尾音,往上转的。隐约听起来不止一只,而且绝对是公狼。
&&&&车夫吓得屁滚尿流,狼,有狼群,这时候都顾不上土匪了,转身就往回跑。
&&&&小青年也害怕,都不是真土匪,是饿成了匪类。城里人哪斗过狼,进退不得,又舍不得撒开到嘴肥肉。
&&&&黑灯瞎火给这伙人吓得,没仔细听,这野狼怎么嗥起来有一股子大秦腔的土渣味道,带着华丽的转音?!
&&&&狼是不会唱戏的。
&&&&狼啸与人声骡子嘶鸣声混成一团,黑暗中一点红星闪过。贺少棠大步冲出林地,眼神肃穆,动作干脆利索,平举手中的枪,直指领头抢东西的青年!
&&&&周围霎时安静,狼叫也没了。
&&&&贺少棠严肃起来黑眉白面,只有那一双眼,在暗夜里冒的也是绿光。
&&&&“别动。”
&&&&“放下东西。”
&&&&“哪个再敢动一下,老子毙——了他!”
&&&&分头青年扯嗓子叫嚣了一句:“你忒么谁啊?”
&&&&贺少棠答:“老子忒么解放军。”
&&&&贺少棠声音不大,带着半夜惺忪的慵懒,枪管子可不含糊,直指某人胸口。
&&&&小分头青年也就十八九岁,可不是善茬,眼底流露不忿:“多管闲事!你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儿?”
&&&&贺少棠毫不含糊:“这方圆一百里,几座山头都是我们的人,你说老子哪个部队的。”
&&&&小青年问:“你报个名儿我听听。”
&&&&贺少棠嘴角一歪:“你去连部打听打听,贺四是谁。”
&&&&小青年抿着嘴,手指狠狠一点贺少棠:你小子给我等着。
&&&&几个青年腰里别了砍刀,然而瞧见当兵的手里有枪,立马就怂蛋了。
&&&&再说,几个一瞅就是附近部队的大兵,地头蛇。当兵的惹不起,真要擦枪走火了,荒山野岭打死你是白死,没人给你讲说法。
&&&&领头的青年一抹鼻子,使眼色,撤。
&&&&可是不能白来一趟,这人临走突然从孟奶奶手里狠命一抢!
&&&&撕扯之间一声脆响,一瓶东西摔在土石路上,哗啦啦,碎掉了。浓郁的白酒香气瞬间充斥浓重夜色,酒气打鼻子的鲜香、浓烈!
&&&&酒打了。
&&&&贺少棠这一瞧,差点儿就把枪扔了,拍着大腿嚎叫起来。
&&&&酒,老子的酒!!!
&&&&哎呦饿日你个亲娘嘞!……
&&&&老太太“啊”得一声,这心疼得,那是家里爷俩最爱的牛栏山二锅头。酒都是花钱凭票才买得到,过年在合作社排两小时队排到一瓶。儿子的烟和酒、孙子的饼干糖果,那都是老太太千里迢迢的一份心。山高路远,就背这两瓶酒,都快到家门口了功亏一篑,竟然打碎一瓶!
&&&&老太太这气得,眼神发狠,突然抄起一个家伙,转身就砸。
&&&&“你打碎俺东西了,俺揍死你的!!!”
&&&&要说孟家奶奶,可不是一般怯生生的家庭妇女,那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女人。年轻时就跟娃他爷爷闯关东,去东北黑土地上跑买卖、挖金矿,山东大嫚儿的泼辣脾气,这时当着两伙人,抄棍子就打起来了。
&&&&小青年一哄而散,被打得抱头逃窜。
&&&&老太太直追:“你们败跑!”
&&&&“你败想跑!!!”
&&&&“你瞅俺抽死你们八瓣子的!!!”
&&&&贺少棠又惊又乐,这老太太敢走夜路哪用他罩?这老太太比他几个爷们儿都生猛。
&&&&孟奶奶恨不得追出一里地,一鞋底子砸到逃跑的小青年腚上,这才善罢甘休。最后还是贺少棠兜着腰把老太太拽回来的。
&&&&“快回来呗,大娘您别追了。”
&&&&“您千万别叫,您再叫唤几声,把真狼都给招来了!”
&&&&贺少棠咧嘴乐的时候嘴角上翘,眼底闪出笑模样……
&&&&车夫跑没影了,就是附近山沟的村民,怕武斗,躲回家了。
&&&&这天夜里,最后是贺少棠赶大车,把孟家老太送进山沟,一直送到兵工厂宿舍区。
&&&&身边几个弟兄悄悄说:“班长,你给人家赶车?”
&&&&贺少棠把枪扛在肩后,无奈道:“不然怎么办啊,让老太太自己赶车啊,我还真不放心,她管不住骡子。”
&&&&弟兄说:“你赶车,我们咋办?车上坐不下咱这么多人!”
&&&&贺少棠冷笑:“你们自己两条腿回去,五公里越野!”
&&&&饿日你个五公里啊,底下人一通哀嚎。
&&&&他班里的小兵,叫小斌的,悄悄取笑道:“班长,您这是借酒来的?”
&&&&贺少棠:“都不许提啊。”
&&&&小斌笑:“哈哈哈,少棠,你那杆鸟枪还真好使,没打着兔子,吓跑一群瓜怂。”
&&&&贺少棠狠踹了小斌的屁股,算是告别,让喽罗们赶紧滚回山梁上的哨所去。
&&&&暗夜寂静无声,只有一溜蹄子声音清脆。山路上燃着的烟头像一点萤火缓缓划过,黑暗中唯一的暖光。
&&&&孟奶奶感激小兵蛋子喝退土匪,问了贺少棠的名字和部队。
&&&&孟奶奶问:“小同志,你几岁了?”
&&&&贺少棠歪戴军帽,吆喝着骡子:“十九,快二十了。”
&&&&孟奶奶说:“呦,看着可真不像十九唉,比俺儿子小十岁不止。”
&&&&贺少棠笑得可亲:“我都当兵两年了。”
&&&&他心里仍可惜那瓶打碎的酒,一闻就知是上好的窖藏白酒,滋味热辣,这个馋呦。这会儿都走出五里地了,满鼻子仍然荡漾鲜辣的酒香,恨不得撅腚趴地上舔那块黄土地。
&&&&贺少棠表面不动声色,闲聊:“大娘,去看孩子。”
&&&&孟奶奶:“是啊,看儿子和孙子,俺有两个大孙子,还是双胞胎!”
&&&&贺少棠:“您家真有福。”
&&&&孟奶奶说起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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