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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浮已经接上话了。

    他轻而易举地明白了季迟在说什么。

    从过去到现在,还有未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不能明白的东西了。

    他简单说:“好。”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之后,他们回到了国内。

    但当时的住所已经在去年被推平重建,两个人站在幼时曾经生活过的街道上,看见白墙围着工地,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是大型的水泥搅拌器,起重机,而这些机器之后,灰扑扑的钢筋水泥堆了三十层,似乎还要继续往上盖。

    过去温馨的回忆在这个时候好像被彻底推翻了。

    陈浮与季迟再看向周围,一栋栋现代化建筑拔地而起,记忆中零散的门脸狭小的小卖部和游戏厅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集合性的商业圈,堂皇大气的玻璃门后,透明的电梯旋转攀升而上,在里头逛街或者上班的男人女人衣冠楚楚,精致入时。

    没有任何属于过去的东西了。

    当人执拗地停留在原地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悄然更新,变成另外一幅人所不认识的模样。

    如果世界上只有一样不会被更新,不会被淘汰的东西。

    那一定是人的感情。

    他们没有将心中复杂的感情说出来。

    仅仅一碰眼的时间,两人已经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所有感觉。

    陈浮说:“我忘记跟泽锦说了让他帮我注意这里了,如果再早一些回来就好了。”

    季迟想了想:“如果再早一些回来会失去你的话,那还是让屋子被推平吧……”

    这话说得可真贴心啊!陈浮忍不住讶异地扬扬眉,转头问季迟:“有没有人说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没有!”季迟断然否认,“他们还是认为我是一个不讨喜的神经病,就因为我从头到尾只说真话!这太可笑了!”

    陈浮真笑了起来。

    然后他们转身离去。

    他们接下去准备去墓园,去见见两人的父母。

    他们走在路上,天近黄昏,世界也跟着染了与白日不同的颜色。

    车子在马路上川流不息,其中一辆突然拐出前行的洪流,驶向陈浮与季迟所在的路肩。

    周遭在这个时候突然泛黄,如同老照片旧时光一样的颜色。

    时间的长河小小向后退了一个点。

    二十年前,同样的车子在突然之间同样驶向路肩,撞到了等在这里的一个小孩,短暂的混乱之后,周围在公园前羞羞答答坐得足有一个人远的青年男女,附近摇蒲扇纳凉的老头老太一忽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撞到人啦撞到人啦”!

    而后司机打开车门,匆匆下车将小孩抱上车子离开。

    车子走后,围观的人群也散开了。

    没有人注意到,五分钟之后,另外一个小孩来到这里张头望脑。

    两人在同一时刻看到了同样的画面。

    他们都有点哑然无言。

    但他们的手在这一时刻牵在了一起。

    他们一同向前方走去,把这一人生的转折抛在身后。

    迎面而来的还有许多许多的画面。

    陈浮独自呆在医院里的,季迟独自呆在家中的。

    陈浮独自成长的,季迟独自成长的。

    直到现在。

    所有的画面都被停留在了身后。

    夕阳渐渐被天际吞没。

    两人一同向前走着,有的时候,一个稍微走得快了一点,跟在后面的紧走两步,轻而易举地赶上了;有的时候,一个稍微走得慢了一点,走在前面的就停下自己的脚步,等上一等。

    然后他们就肩并着肩了。

    人撇捺支撑,从过去走来,路过现在,走向未来。

    生活就是这样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之前答应过大家的甜酸两个小剧场=3=

    【甜】

    男人是一种爱送礼的生物。

    作为男人,收了礼物,尤其是收了爱人的礼物,总会想要还礼。

    季迟收了陈浮的私人飞机和老家具之后,就琢磨着怎么回礼。

    陈浮[一进门就看见季迟在苦苦思索][疑惑]:怎么了?

    季迟[正苦苦思索然而没有什么思路]:你想要什么?游艇小岛房产股份或者其他什么?

    陈浮[严肃地][对季迟毫无创新的思路进行批评]:这些东西我难道没有?

    季迟[虚心接受]:那么?

    陈·自从感情的问题解决后就人生赢家·浮[仔细思索过还真没什么缺的][随口说]:要不你把自己送给我当礼物?

    一天之后。

    陈浮收到了一份特大号包裹,他打开包裹,看见双手打着蝴蝶结的季迟正蹲在里面,神色颇为无辜。

    他镇定地取出自己的礼物,将其带入卧室吃干抹净,而后在睡觉之前又默默地订了一艘豪华游艇送给季迟……

    【酸】

    这是很小很小时候的时候。

    这个时候两人都还是小孩子,季迟刚刚来到陈浮家里,还连话都不太会说。

    那时候妈妈也还在。

    他们一起去小区的广场中玩,季迟的蓝眼睛让周围的小朋友都感觉新奇,但一个害怕生人而且不会说话的孩子总是最先被欺负的那一个。

    在一次陈浮和其他人玩游戏的时候,季迟被人推倒在沙地中,两只膝盖都破了皮,上面又青又肿,看上去颇为可怕。

    陈浮把这样的季迟带回来的时候毫无疑问地得到了妈妈的训斥。

    他垂着脑袋没有说话,季迟则在一旁焦急地扯着妈妈的衣袖。

    中途陈浮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他的手背上有点儿擦伤,但他没有惊动妈妈,而是悄悄地溜回了房间。

    家里的电话很快响起,正在厨房里做饭的妈妈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另外一位妈妈怒气冲冲地说自己的孩子刚才被陈浮打了!

    妈妈有点吃惊,她转向房间里,正想把自己的儿子叫出来,却从敞开的门缝中看见两个小孩子一起坐在地上,一起吹着季迟膝盖上的伤口,还有细细小小的声音从门缝里透出了,那是:

    “痛痛飞走了,痛痛飞走了……”

    妈妈转回了头。她微笑着对电话里说了什么,不一会儿,电话里的另外一位妈妈也笑了起来。

    电话随后挂断了。

    而卧室里的两个人已经从柜子里拿出玩具,一同埋头玩了起来。

    第65章 结婚日(一)

    &&&&陈浮和季迟一同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墓园的山腰之处,一排排的墓碑排列整齐,背靠山壁,面向晴空。

    &&&&山高高地耸立在晴空之下。

    &&&&晴空之下,城市有如制作精巧的玩具,一点一滴一丝一毫,都被那无形而巨大的手给安排妥当。

    &&&&今天的天气刚刚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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