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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沈家我听说过，一摊子烂事，天天撅屁股找便宜，这是不知道怎么脑袋犯抽，找到仙人这里来了。”
“真不要脸！我呸！”
那沈二见惯了被人唾骂的场景，被一群人围攻依旧不慌不忙，脸也没红一下，反而来了底气，提高声音道：“怎么？怎么？我把我爹都带来了，还能空口白牙污蔑人不成？”
沈二的老婆配合做戏，立刻拔尖了嗓子哭嚎道：“我是命苦的人啊！药宗仗着家大业大，一句话也不让我们普通人说了，哎呦，怕是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我家中苦命的孩子啊……”
周围人义愤填膺，对此也毫无办法，沈二夫妇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赖死了的样子。
段向阳看二人闹得差不多了，直接开口问：“说吧，你们想怎么办？”
第366章 熟人
“什么叫……”那妇人还想继续，被沈二一把拉住，剩下的话也一道吞回了肚子。
沈二笑道：“仙人，我们来也没什么，就是想要回看诊的五两银子，您开开恩，把银子换给我们，您看，这药我都如数带过来了。”
说着，他向后摆摆手，众人这才发现还有一姑娘和这夫妇老者是一伙，手里正拿着几包汤药。
云千寒立刻将眼睛眯起来，那姑娘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别人认不得，云千寒却认得，因为这姑娘不是别人，这是因为云千寒才被逐出药宗的石多多。
这……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段向阳听了这要求反而一笑，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只苍蝇，懒得自己动手，直接对几名杂役道：“赶出去。”
几名杂役一拥而上，将四人团团围住，推搡着往外赶，老人和石多多倒是乖巧，可沈二夫妇依旧不依不饶叫嚷着，深怕别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那杂役看段向阳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直接上手捂住沈二夫妇的嘴巴。
这样，似乎太便宜他们了……段向阳又说：“直接送去官府，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和府衙说了，另外传药宗一句话：这件事，药宗需要楚州给一个交代。”
沈二夫妇这才惊觉大事不好，本想骗几两银子花花，没想到竟直接将命搭进去了，叫嚷得更卖力气。
“好吵，发生了什么？”药九的堂口离安楠坊的门口近，被吵得受不了，从里面出来看看。
段向阳本冷冰冰的脸生动起来，上前道：“九姑娘，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两个前来闹事的无良小民，刚刚已经解决完了，打扰到姑娘了？”
“无妨，”药九看着被杂役围住的老者，奇怪地问道：“那老者在我们堂口看过病，可是他出了问题？”
段向阳面色一沉，沈二又来了力气，挣开杂役的手喊道：“你看，大家看！我没有说谎，家父就是在这里看病，就是花了五两银子！大管家，您行行好，我们不治了，把银子还给我吧！”
“这……难道安楠坊真的收了人家银子？”药九的一句话，让局面变得扑朔迷离了，人群中传来质疑的声音。
“你也信沈二的话？他的话若是能信，花魁玉儿就是我老婆了！”
“可这小仙人都说了，沈老头在这里看过病啊……”
“看过病就一定收钱了，安楠坊看诊不要钱，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说她盯着沈老头，就图他那五两银子？”
“这……”
药九没注意到这些，盯着沈老头的脸看了看，疑惑地问道：“老人家，我师妹给你开的药，你是不是没吃啊？怎么已经七八日了，脸色还这么差？”
沈老头知道自己儿子儿媳是什么德行，捂住脸不敢看药九。
“老人家？”药九见老人不说话，便又开口问道。
“姑娘……是我对不住你们……您，您就别问了”沈老头叹息出声。
段向阳在一旁听得明白，冷笑一声，药宗的弟子不谙世事，他们这些做管事的不可以不明白道理。冷声命令杂役道：“将他们压去官府。”
第367章 同门之人
周围围观的百姓也听得明白，分明是药宗弟子帮老沈头看病之后，这老人不仅没有给银子，还想从安楠坊骗几两银子拿出去花。
“人家姑娘好心救你的命，你居然想着如何去骗人家的钱！这家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是啊，这不是他一家的事情，不是将我们楚州人的脸面丢进了吗？”
“打他！”
“打！！”
一群人闹哄哄地上前，要动用私刑，药九皱了皱眉看了段向阳一样，后者立刻心领神会。
“好了好了，父老乡亲们不要如此，这安楠坊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要扰了仙人们的清净，再者说家有家法，国有国规，我们将他送到官府，自然会有人惩罚他们！”
那百姓都不大愿意，一个个恨得牙齿痒痒，但听安楠坊的主事已经这么说，也不好上手拂了主人家的面子。
“师姐，师姐，我求您，救救我家父亲吧！”石多多膝行上前，跪在药九面前，一把拉住了她的裙角说道。
段向阳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变故，若真是药宗弟子，被扭送进官府，就算安楠坊占理，也是一个好说不好听的事。
武格格倒是一点不讲究这些，看着女子上前纠缠，二话不说，一脚就奔着心口踢了一脚，将石多多踢了出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
“这是我师姐，师姐也是你可以胡乱叫的吗？”
石多多直接被踢出一口血，但她毫不在乎，加上以前曾经练过几天，身子骨也比普通人更加结实些，她惨笑一声道：“同门之间，我叫一声师姐又有什么错，不信你大可向周围人打听打听，我石多多是不是在药宗修行过！”
武格格也有一点意外，本想着一脚将这女子踢晕，没想到竟失手，反而惹出一个麻烦。
“师姐，求您救救我父亲吧，我兄嫂不孝，父亲已经五十的高龄，还日日被二人指使着在水中淘金干活，落下了病根，也不肯好好帮他医治，总是一拖再拖……”
药九不动声色，一边听石多多诉苦，一边打量周围的人。
“我听过沈家是有这么一个女儿，不是说当时沈家不让进门，孩子也跟了小妾的姓，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大造化。”
“你还真相信？你看她的服饰打扮那一点像是药宗的仙人。”
“这……”
“不过我倒听说，沈老头的一个姑娘好像被药宗领去当了一个杂役，也不知是真是假，是不是就是这个。”
“一个杂役也敢和人家正儿八经的弟子称呼师姐吗？真不要脸！”
药九注意到，云千寒的脸色极为不好，特别是她看向那位女子的时候。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问道：“千寒？怎么了？”
石多多本就一直注意着药九的变化，也未注意其他人，如今顺着她的动作看到了云千寒，脸色立刻灰败下来。
她不会帮我，可已经没有路了，石多多想拼个活路，咬牙上前。
“这不就有证人吗？云千寒，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同门？”
第368章 一家子的事儿
这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定在了云千寒身上，因着近日和白昊相聚，她特意选了一件鹅黄色的细纱裙，没有穿药宗弟子的服饰，所以石多多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她。
云千寒闭口不言，看着犹如困兽的石多多，拿不定主意。
“你既然说出了我师妹的名号，想来说的话或许有几分可信，段先生，让她进里屋问话吧，这里不是说好的地方。”药九看着云千寒没有直接下定论，而是对段向阳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段向阳知道这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家，但既然九姑娘发话，他也只有听从，将脸微微一扭，发出一声简短的“嗯”字。示意杂役将几人带入屋内。
其他围观的人看不清屋内发生了什么，身上也有着这样那样的事情，不消片刻，也自行散去了。
药九并没有急着出去问沈家父子的事情，而是将云千寒拉倒一间小屋道：“千寒，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你与那名叫石多多的姑娘，似乎有什么过节……”
云千寒看了看师姐担心的表情说：“以前她曾经想要害我，不过没成功，如今算来没有恩怨，也没有过节，只是一个故人罢了。”
“当真？”药九有一点不确定地看着云千寒，这个师妹向来把事情都藏起来，从来不肯让人知道。
云千寒想了想，笑道：“当真，不过当时有过节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我想杀了她。”
药九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心底发出一股寒气，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有人笑着说自己曾经想杀一个人，莫名有一点害怕。
近乎是逃离一般离开屋子的药九，并没有发现云千寒忽然失落的表情。
云千寒也有一点矫情地自嘲道：真是的，以为人人都可以接受复仇杀人的思想，说起来自己才是一个怪胎，其他人才是正常人。
等云千寒离开屋子的时候，另一间屋子的案子已经审得差不多了。
石多多的家境贫寒，母亲娼妓出身，几经波折将女儿送进药宗后便身陨香消了，石多多被药宗逐出门后，不得不暂时依靠沈老头来。
本想着只是住几个月就离开，毕竟在药宗即便偷懒一些，也掌握了寻常人难以触碰的宗门秘法，可这一来，就走不了了。
沈老头年轻的时候风流快活，没少让自己的妻室嫡子女受委屈，虽一直未娶小妾，倒也没有亏待石多多母女。如今年老体衰，投靠到大儿子身旁，自然吃尽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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