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2/8)
察觉到怀里人的一瞬间的僵硬，周述笑了一下，直接把程悉整个人翻过去压在门上，伸手扒下了他的裤子。黑色的内裤包裹着肌肉紧实挺翘的肉臀，勾出人无限的欲望和遐想，性感至极。
周述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说了声好就匆匆挂了电话去收拾收拾自己。禾律发信息说今晚要去高空餐厅吃西餐，提前给他备好了他尺码的西装。
程悉再傻也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推开厕所大门，只见禾律一只手虚虚扶着一个隔间的门把手，狼狈地坐在地上。索性高档的餐厅洗手间也是整洁干净，不然那身高定西装估计就毁在今天了。
禾律带他去的高空餐厅是去年新开的，程悉那点可怜的薪水还他父亲欠的债都不够，稍微高档点的饭店都不敢去，更别说高空餐厅那种地方。
程悉这下是真的清醒了。
程悉：你做了什么？你疯了吗？！
程悉暗骂，偏头去躲周述疯狗一样舔舐自己耳廓的舌头，声音都忍不住带上了些许颤抖：“别他妈舔了！要么听我说话要么现在我就走！”
程悉厌恶地蹙起眉，指尖打在屏幕上劈啪作响。
如他所言，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几名救护人员合力把禾律抬上担架，人群都跑去餐厅门口拍照围观。餐厅里只剩几桌客人正在继续他们被打断的晚餐。周述理了理衣襟，优雅地经过程悉，状似无意地瞟了程悉一眼，然后径直走进洗手间。
厕所那边的方向突然一片骚动，一片吵吵嚷嚷，几句比较清晰的吵闹声传过来：“快去看看，厕所里有人晕倒了！”
未知：救护车快到了，那之后厕所应该就没有人了吧。
禾律沉吟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不记得名，但是我记得他转学了……怎么回事，毕业照里怎么会有他？”
但不得不说，禾律的情商真的高。从高中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经历几年职场的历练，找的话题让人有兴趣，说出的话自然幽默又不失分寸，和他聊天完全不会感到尴尬。
程悉：你想干什么？
程悉正纳闷怎么回事，桌旁的手机突然亮屏，显示他收到一条陌生人的未知短信。
周述的动作稍微停滞了一下，却抬起头去吻他的唇，逼得那张嘴只能发出唔唔的可爱声音，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程悉不敢相信。
程悉简直要被他逗笑了，他冷哼一声啪啪打字。
多他妈别出心裁的报恩方式啊。程悉直接冷笑出声。
程悉进衣帽间一看，一套剪裁得体、熨得没有一道褶皱的深蓝暗纹西装挂在衣架上，禾律体贴到从头到脚甚至连皮带和皮鞋都为他准备好了。
禾律出了门，偌大的房子瞬间变得安静。程悉把周述的那张毕业照拍下来存到手机里，反反复复地盯着那一个身影看，除了微微有些薄的唇能稍微看出来一点现在周述的影子，其余的地方真是，任谁都不会把他们两个联系到一起。
看得眼睛酸痛，程悉干脆闭了一会儿眼睛。他最近可能真的是被周述弄得身体累坏了，觉好像睡不够一样，就这么闭会儿眼，怎么就那么困呢……
周述喘着粗气，勉强从他脖颈中间抬起头。颜色浅淡的瞳仁注视着程悉被亲得泛红的脸，看上去多情而温柔。
他上一次穿西装，还是高中时为了和父母参加晚会。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成年的自己穿正装的样子。
况且……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众目睽睽，周述怎么可能带得走他？
程悉：你到底想做什么？其他人跟我们的事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把他们牵扯进来？
禾律痛苦的表情一下子闪现在脑海里，程悉颤抖地站起身，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周围几桌有人忍不住往程悉这边侧目，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捧着手机，脸色苍白地敲着字。
西装革履的男人戴着第一次见他时戴的金丝眼镜，气质优雅地坐在与他仅一桌之隔的位子。见他转过头，男人勾了勾唇角，好似极为温柔地含笑看他。
禾律“哦”了一声，也不再多问。沉默了一会儿，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搂住程悉的肩膀晃了晃：“啊对，我是来问你下午有没有什么安排，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周述的舌头勾着程悉同样柔软的舌，不停摩挲着，舔舐着，勾引着。周述把自己的口水一点点渡到被他吻得有些晕乎乎的程悉嘴里，程悉迷迷糊糊咽了下去，余下剩了一些流到外面，拉成了淫靡浪荡的银丝。
周述并不急着脱下它，而是一只手指轻轻勾起内裤的边缘，碍事的布料颇有弹性地挂在右半瓣屁股上，已经半抬头的性器和已经开始微微收缩的穴口暴露眼前。
周述的话在他耳边响起。
周述看着眉头紧锁的程悉，突然嗤笑一声，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看手机。程悉摸兜掏出来，周述果然发了新的消息给他——
当他路过左手边第四个隔间时，门开了，一只漂亮的手把他拉了进去。
啊，怎么愣神了，禾律还在楼下等着。
“怎么了这是？被甩了？”
一个浑身脏兮兮衣角还往下滴水，被人堵在厕所小便池前的空地上，狼狈不堪的身影在他脑海里闪现。
挺像的人？长成这样的难道不是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小时候怎么说也见惯了大场面的他在迈进大厅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紧张地勾了勾衣角，程悉反应过来，发觉自己确实有点丢人。
周述的语气却开始委屈，好像被抢走糖果一样的小孩子，可怜巴巴地撒娇。
所以呢，自己帮了他，他要报恩，然后把我关起来强奸。
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我高中的时候可好面儿，从来不会搞什么校园暴力的啊，对，我还帮过几个被欺负的呢……
操。
“你……你记得，一个……像鬼一样阴沉的人吗？”
程悉心下一惊！他直觉周述不是在开玩笑……这个疯子！
……不过他也没那个资格说周述，他不也是跟那时的自己，判若两人吗？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周述喘息着，指尖拂过程悉的腰，激得他一阵颤抖：“可是我不想天你问，每次从你诱人的小嘴里听到其他人的名字……我都恨不得让那个人消失。”
程悉：做梦吧。
周述纤长的手指灵活快速地打字，刚停下，程悉就收到了新消息。
“你怎么样？没事吧！”程悉连忙上前查看他的情况，一边摸出手机拨打120。禾律的情况真的不妙，看上去难受得要晕厥过去了。程悉架起禾律的半边胳膊，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可是禾律却直接没了意识，沉重的身体直接把程悉一起拽倒。
每一次他都在帮自己，而他的回报就是威胁和危险。
他在餐厅里看到衬衫乖乖掖到西装裤里显得整个人腰细腿长的程悉时，他的下面就已经硬得发痛了。
他忍住直接走到周述面前跟他当面对质的冲动，两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手机。
等等，他好像有点印象！这人不是高二就转走的那个……叫什么，周奇的？他，他好像因为父母双亡被迫投靠别的亲戚去了吧？程悉的脑海里，一个畏畏缩缩，校服永远像个不太干净的麻袋一样空荡荡地照在身上，低着头不说话的男生形象逐渐清晰起来……真的是他？！
可此刻的程悉根本接受不到周围的目光，也听不到他人的窃窃私语。他赶紧拿起禾律的酒杯来回端详，看到杯底没有溶解的白色沉淀，一颗心直接沉了下去。
枕边一阵疯了似的震动，程悉不耐烦的皱着眉，烦躁地拿过手机，半眯着眼“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哂笑，程悉莫名被笑得耳朵发痒，把耳朵离手机远了一点。
直到一阵腹中绞痛突然袭来，禾律脸色煞白，冷汗从额角渗出。程悉见他脸色不好，忙问怎么回事，禾律冲他抱歉地做了个手势，躬着腰向洗手间的位置走去。
所以说即使穿上了曾经穿习惯的衣服，出入曾经去习惯的地方，他也根本再也不能是从前那个骄傲的他。
未知：没什么，只是你好久不回来，我来催你回家。
程悉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能让他相信，周奇和周述是同一个人？换了他亲父母都很难认出来吧！
“好。”
原来的毕业照——或者说真正的毕业照，他的旁边是夏玫和禾律，这一行全都是男生，只有夏玫一个女生。而周述的那张照片，程悉的旁边哪有夏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瘦瘦小小，刘海直接遮住半张脸，戴着一个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的男生。
“刚睡醒吗宝贝？”
他想起来了。
这人……是周述？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进去，他知道……可能他会面对什么。但是他需要跟周述做个了断，多年前的事，和现在发生的事。他就算再没良心，他也没有办法再放任自己连累禾律了。
程悉：杀人犯和强奸犯，谁比谁高尚呢？
有人晕倒？
禾律上学时候比他八卦多了，问他果然还是问对人了。
程悉不答反问：“叫周奇，能想起他当时怎么回事吗？”
程悉长呼了一口气，打开通讯录，把“周医生”的备注改成“强奸犯”，然后立马拉黑。一条来电显示突然跳出来，吓了程悉一跳，还以为又是周述那个死变态打来的电话，仔细看看才发现原来是禾律。
未知：他点的红酒不错，只是可惜他可能配不太上所以闹肚子了呢。
菜一道一道上齐，盘子撤了又摆。大大小小的刀叉勺让程悉有点手忙脚乱，禾律眼里带着笑，边抿红酒边看程悉可爱的样子。
下一秒，那只手就捂在了他的嘴上。
“周奇…周奇……”禾律一拍大腿：“啊！我知道，他不是那个透明人吗？也不跟人说话每天阴沉得像个鬼似的，他们都叫他周鬼——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周述的食指稍稍用力想滑进可爱的小穴，那么多次的训练早就让它听话得不行，很轻易地就适应了周述的手指。
“不……等下！”程悉扭过脸，从周述的大手下脱离出来，又用力推搡着一下一下蹭着自己的胸膛：“我有话要说……停！”
未知：好吧，你总是不肯乖乖听话。真的考虑好了吗？或者……你并不在意你那位亲爱的朋友的身体状况？
“怎么了？”禾律在他身边坐下。
这喝大了断片式的回忆方式也搞得程悉自己头疼得很。这也不能怪他，他大学的那几年实在是发生太多事了，他焦头烂额，又痛苦又绝望，忙得脚不沾地，脑子里哪有那个空闲的地方装那些同学情意？
“搞什么，这么大动静。”
程悉心里已经有了大概，也不需要周述提供更多的情报，索性语气淡淡地结束这个话题：“p的吧，我旁边是夏玫。”
禾律狐疑地问：“你不提我都想不起这人来，再说他高二不就转学了，这毕业照里怎么还能有他？”
程悉好不容易站直身体，下意识往罪魁祸首坐的位置看，恰巧周述也透过人群扫向他这里。
程悉有种不祥的预感，想起禾律苍白的脸色，赶紧慌慌张张站起来，挤开围在厕所周围的人群，急忙往里冲。
周述得经历过什么才能蜕变成现在这样？
程悉垂了垂眸，收了手里的照片放回口袋：“没事，前几天见了一个跟他挺像的人。”
“想我了吗？”那头周述声音磁性语气温柔，但却说不出来哪里诡异，总之听起来……很危险。
按下接听，禾律含着真实的笑意的声音传来，音色不及周述，但听起来实在是舒服了太多：“准备好了吗？下楼吧，我到楼下了。”
程悉被他疯狂地夺取呼吸，脸，耳根，脖子全都通红一片。周述微微放开他的唇，给他一点时间拯救一下快要窒息的大脑，又撩开他束到腰里的衬衫。
程悉轻咳一声，稍微拉开了自己和周述的距离：“你……你能不能冷静一下？”
“啊……”程悉被禾律满脸期待的神色弄得愣了一下，点点头：“好，我没问题。”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未知：宝贝，往后看。
未知：其他人无关紧要，他们可以不被牵扯。只是你可能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
禾律笑笑，还是接了过来。他了解程悉的口味，自己点也好，不会让程悉因为担心菜品的价钱而不好意思点菜。
和多年前的少年模样一点点重合。
可能是听到响声，禾律昂了昂头，似乎想要抬头看看是谁。可无力的脖颈却不能支持他做完这个动作，他又垂下头，捂着肚子的手青筋都明显得过分。
只有程悉知道那张漂亮优雅的皮囊下藏着怎样肮脏狠毒的禽兽。
更何况是这么一个他见过一百面都不一定能记住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你想说什么？我要挂了。”程悉咬牙，抓着手机的手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对，这个我有印象。全班都知道，当时还议论了一阵儿呢，说他克死了他爸妈什么的……话说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禾律不解地看着他。
想着，程悉在两排隔间的入口停住了。他喊了两声，并没有回音。程悉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往里走。
“你来看，”程悉把手里的照片摊开，往禾律那边挪了挪，指着上面周述，或者说周奇的位置：“还记得他吗？”
未知：看到我了？想我吗？
“好，那我先去上班，晚上回来接你？”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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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悉脸色瞬间一变，僵硬地转头向后看去——
未知：别紧张，死不了人。
服务生这时也冲了进来，安抚了一下周围紧张骚动的人群就关上了门，向程悉询问禾律症状。
点了六七道，大概够两个人吃了，禾律又心情不错地让服务生醒了瓶红酒。两个人气氛融洽的聊着天，虽然大部分都是禾律在找话题聊。
未知：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连杀人都不怕的坏人呢。
程悉僵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进去。
程悉抬手揉了揉微微发酸的眼角，挺直了腰板下了楼。
这样的人存在感简直低到程悉每次观察照片差不多自然而然地忽视掉。
周述看了宝贝给他的爱称，不怒反笑：那就看看我的宝贝有多高尚吧。
周述把头埋在程悉的脖颈间，一下一下像贪食的野兽一般大口大口地嗅闻猎物诱人的气息。程悉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喉结就瞬间被周述含住，丝丝麻麻的触感夹杂着被咬住要害的危机感涌上程悉心头，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待宰的羚羊，而周述则是一头饿狠了的狼，连凛冽的狼牙上都泛着肃杀和贪婪的寒光！
两张照片凑到一起，一张是有些折痕地打印版，一张是有些模糊的图片版。程悉认认真真地一行行对比，每一个人的脸都仔仔细细地看，终于在第三列站着的那批男生那里发现了他一直以来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他转学，是不是因为他爸妈都出事了？我记不太清了。”程悉问。
“怎么出去这么久啊，我在家等你好久了。”
程悉稍稍镇定下来，把禾律晕倒的情况一一说明。服务生和程悉一起把禾律扶到了外面的软沙发里。
程悉冷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回去？做梦吧，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那个恶心的地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你……周述？”程悉不可置信地看看来电显示。他真是忙昏了头，怎么忘记把那个变态拉进黑名单？！
“笃笃——”禾律敲门问程悉下午有什么安排。程悉想了想，直接喊禾律进了屋。
“你不会想听的，不是什么美好的故事。”
周述微微闭上眼，不退反进，凑在程悉耳边呢喃：“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快发疯，你怎么忍心离开我……”
程悉有些不自在地穿好了禾律为他准备的这些。穿衣镜里出现了一位身材匀称修长，面容英俊的男人。
服务生引禾律和程悉入座，又要递给他们菜单。禾律向程悉的方向努努嘴，示意让程悉点菜。烫金的厚重菜单要递到程悉面前，程悉赶紧向服务生又摆摆手，眼神示意禾律赶紧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