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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昨天跌倒一样，毫无征兆眼前一黑，只不过昨天十秒左右就恢复了，今天距离失明开始已经过去一分钟。

    大约半小时后，市中心医院，张梦洁找到服务台做了协商，让吴越走了急诊通道，人少很多，能尽快接受检查。

    张文新想起来昨晚女儿回来怪了他一嘴，说这俩人一见如故，好得不得了，她根本无从插手，现在看起来确实是关系不错，同事之间融洽，还能响应党要节约，不浪费的号召，给馆里省一笔支出，“也行，小吴你呢？”

    眼前一片漆黑，听觉格外敏感，周亭特意拉凳子靠近他，手掌覆在他手腕上，他安定了许多。其他同事也围过来关心他有没有其他哪里不舒服。

    张文新想起住宿的事情，“一会，找行政要个申请表，宿舍大概一两周能批下来，小吴你多关照点。”

    “各位好，我叫周亭，主要研究方向是尸骨鉴别，今后请各位老师多多指导。”

    在座见他停了，都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吴越双眼无神直视前方，周亭小声询问，“怎么了？”

    司机：“好嘞。”

    一切都好商量，张文新心情舒畅，“那行，下班咱们聚餐，我请客，欢迎咱们小周。现在开始汇报工作吧，小周你先跟着听，下周再一起交流。春鹏你先来。”

    “胡说，低血糖低到你这种程度？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四下看了看，低声道，“没事也回去休息几天，电脑带回去，假不要请了，算你在家办公。”

    9点，博物馆会议室，张文新端着保温杯进来，“各位，汇报工作之前呢，给大家介绍一下咱们的新同事，周亭，北大高材生，大家欢迎！”应着掌声，周亭起身鞠躬，“周亭呢，主要是配合咱们小吴的工作，一起做文物和尸骨鉴定，来周亭，说两句吧。”

    张梦洁告诉她爸，“昨天接周亭的路上他眼睛也失明了一会儿，还是叫个车去医院看看吧。”

    “眼睛怎么看不舒服？”眼科医生用光笔照着吴越的眼底和眼角正在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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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楼下响起了锅灶的声音，“你在做饭？”昨晚难道是去买菜了？那个点超市都关门了吧……

    车上在座，包括司机都转过来看他，顾春鹏劝说，“您好好开车，注意安全。”

    两人面对面坐下各自吃着，吴越心中生出一种复杂的感觉，抬眼看看周亭，低头认真吃面，脸上稚气未褪但又格外成熟稳重，小男生干干净净，还会做饭，不用吃泡面了，真好，咬着叉子出了神。

    “嗯，煮点面条，一起吃吧。”锅里的水开了，周亭抽了两把面条扔进去，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几根小葱，洗净后放在一边，面条七成熟，敲了鸡蛋放进去。

    叫到了号，只让进一个陪护，张梦洁和顾春鹏等在外面，后者又高兴又害羞，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张梦洁完全没有观察到身边这个男人的小幸福，只担心着吴越的眼睛怎么样了？

    顾春鹏是古建筑专家，队里负责墓葬地质分析和建筑研究，“关于4月5日发掘的A市的墓区，根据墓室的走向和构造和各墓室的排布，范围确定在宋代，具体年限需要更多支撑材料确认。”

    周亭洗好碗筷，替吴越装好电脑，二人出门打了车去博物馆。

    ☆、我看不见

    接下来是吴越，他怀着歉意看着周亭，周亭心领神会，拿过鼠标，双击打开昨晚一起完成的报告，“我再补充一下服饰特点，对开大袖衣袍得体适身，腰部、大摆绣以牡丹、山茶等，年代经久，色彩需要技术手段还原，除了仙纹绫、越绫、白绫……”声音嘎然而止。

    张梦洁电话响了，向他们摇摇手，“别聊了，车来了。”周亭和顾春鹏扶着吴越，张梦洁跟着一起，女孩子仔细，医院里办手续的时候可以跑跑腿，张文新送他们上了车，才回办公室看大家发来的报告。

    “哦，”也许是天热，吴越涨红了脸，闷头吃完了一碗面，这碗面什么味道，好不好吃，一点都没品出来。

    “还好，除了看不见，没有其他不舒服，张队别担心，也许是最近用眼过度或是低血糖？”

    一碗面不过三两口，周亭吃完抬头发现吴越正看着自己，视线落在对方嘴唇上，因为面条的高温烫的越发鲜红，有些无措闪躲了眼神，“看着我干什么，要迟到了。”

    吴越尴尬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望着邻座的周亭苦笑，到底谁关照谁。周亭想着要跟紧吴越，再过几天没事就走了，也不会常呆，“不用，张教授，我就住吴越那儿吧，挺好的，还有个照应。”

    两个男人把吴越挤在车后座中间，周亭身上不热，吴越本能的向他贴近，周亭一直拽着他的手腕没有松开，吴越除了心安还有一点说不出的窃喜。

    约莫五六分钟，眼睛能捕捉到一些亮光，慢慢变得刺眼，目所能及的模糊不清，眯着眼左右转动眼珠，画面逐渐清晰，“我能看见了。”

    吴越下意识捏拳，双手刺痛他轻嘶了一声，“我看不见。”声音很轻，听得出有些害怕和慌张。

    没想到周亭会这么说，虽然没有经过吴越的同意，但他心里并不抗拒，“我ok。”

    张文新到吴越旁边驱走其他同事，让他们正常该干什么干什么，“小吴，现在感觉怎么样？”

    博物馆里的每一位对张文新来说，都不仅是同事，更是朋友，亲人，“春鹏，你和周亭带他去医院，梦洁你赶紧叫车，今天的汇报你们发我邮箱吧，我回头再看。”

    吴越站在旁边理所当然的围观，看着面条捞好，每个碗中一只荷包蛋，蛋青薄透，是糖心的，三两粒翠绿的葱花，勾起了他的食欲。看看手掌，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还是红色的，不过好在家里有叉子，吃面倒是问题不大。

    郑娇娇是文物库房保管员，除了文物分类和存放，还需要做一些基础的拓片和文物修复，“墓内有白瓷、罐、黒釉粗瓷瓶、铜钱等文物，出土的已经修复和存档了20件，”吴越的电脑投屏到幕布上，郑娇娇挨张翻看介绍。

    小型工作汇报会场很安静，他的话虽然轻，大家也都听到了，张梦洁昨天也知道他的情况，这时格外上心，她起身绕到吴越旁边，“和昨天一样吗？现在赶紧去医院吧。”

    站在候诊区来回踱步，隔壁诊室也叫了号，“78号，张云雷，请到3号诊室。”张云雷女儿扶着他绕开拥挤人群，从张梦洁身边走过，“不好意思，麻烦让下。”张云雷摸索着往前走，看着两人进了诊室，张梦洁才回过神，看不见真可怜…希望吴越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