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酒吧(2/2)

    小福举手指向背后,夏聆这才发现台上有一幅和前台同款的马赛克瓷砖画,上面三只动物围绕着一棵开花的树,狐狸红袍白帽,灰狼蓝衣蓝帽,中间是粉衣戴头巾的小兔子,都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安迪找到同好,腼腆地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队长呢?她希望有个学音乐出身的。

    敢情是一帮学人文社科搞艺术的富家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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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邦妮叹了口气,对夏聆道:你肯定觉得我们另类,但我们真的很喜欢玩音乐。大家都住在三楼,团队气氛很好,演奏时也默契。因为我们每人至少会三种语言,这样就方便查找文献,做实地调研听上去挺严肃的,但弄起来就是这么回事儿,没有点底蕴,曲子就会飘,听上几遍就腻了。

    两人异口同声。

    三个人商讨了一下,邦妮道:其实我们招合同制小提琴手,主要是为了配合编曲和录视频,不一定要在酒吧开业时间过来。你能不能接受每周二到周六下午四点到八点这个时间段?这样也不影响你其他的工作。

    大家帮我上个新作榜吧,编推不指望了

    这是一首典型的中世纪民谣,旋律简单诙谐,只用三种乐器就勾勒出一幅热火朝天的紧张画面,鼓点敲得尤其漂亮,配上合成器模仿出的嘹亮小号,立刻就让人穿越回骑马打猎的年代。夏聆虽然一句歌词也听不懂,但闭上眼就能看见森林里你追我赶的骑手们,轻轻用鞋跟打起节拍来。

    我就说她可以。小福满意地点点头。

    夏小姐,我们再来一遍,你能即兴加入小提琴吗?

    瞧我们几个,都忘了跟你说最重要的了。你的期望薪资是多少?酒吧生意很好,每个月20k还是有的。

    这是一种古代拨弦乐器,文艺复兴的时候风靡欧洲,夏聆还是第一次在博物馆外看人弹这个,不由打起十二分的兴致。

    嗯

    说唱就唱,三人领着夏聆去台边。

    小福是主唱,他的嗓音清澈而有磁性,辨识度很高,舌颤音更是有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感,而安迪和邦妮也在合唱,一个轻柔,一个甜美,组合起来意外地悦耳。

    谁是队长?

    看她考慮许久,一脸犹疑不定,小福略带失望地把她领出门,就在夏聆跨出门槛时,他一拍脑袋,咧开嘴:

    狼指国王,狐狸指贵族,野兔指教会,古代农民编了这首歌来讽刺他们。歌词大意是狼、狐、兔围着树一刻不停地追逐,农民被剥削得家徒四壁、穷困潦倒。

    夏聆:合同呢?我签。

    小福敏捷地跳上台子,抄起一把吉他样的琴,试了几个音。

    琉特琴?

    我试试。夏聆脱口而出,等把琴架在肩上,她才觉得莽撞,这个举动就相当于承认了应聘意向。

    邦妮谦虚道:其实查文献对我们来说是基本功。安迪是爱丁堡大学的语言学博士,小福在牛津读神学与宗教,我是历史系毕业的。

    我挺喜欢你们的乐队和歌,不过上夜班对我来说比较困难,我的作息很规律

    一曲终了,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是今天的考核吧!可能是老天爷在帮她,她学琴以来甚少有这样灵感充沛的时候,如此流畅自如地配合第一次听到的曲子,是从未有过的经历,足以让她吹牛大半年了。

    但前奏已经升起来了,她的脚不听使唤地开始打拍子,手也不受控制地拉开弓,琴声就那么自然而然从指尖飘了出来,与琉特琴、鼓和小号交织在一起

    队长是弹吉他的,也是酒吧老板,这段时间在意大利乡下采风。小福提到他,撇撇嘴,他平时啥都不管,就会算帐,狗管理。

    夏聆喝彩良久,问:这歌叫什么?有点像西班牙语。

    提到后者,夏聆兴奋:我知道Arany   Zoltán,这老哥一个人吹拉弹唱,单人乐队,可牛了,就是声音太大叔范儿。你微信头像不就是他的专辑嘛?

    这倒没问题,酒吧离公寓的交通时间是半小时,过去很方便。但,真的要从正规交响乐团跨到只有四个人的酒吧小乐队吗?

    人鱼酒吧室内十分开阔,木质结构为主,装饰得像慕尼黑最负盛名的啤酒馆。一楼进门就是前台,绕过一副立式马赛克瓷砖画,宽敞的大厅内摆放着二十张长桌,纯白的亚麻桌布上摆着红艷艷的鲜花和装着纯净水的酒瓶。到了晚上开业,客人们坐在这里,可以看到被桌子环绕起来的、铺着红毯的中央舞台,如果人太多只能去二楼入座,回字形结构也能使大家趴着栏杆一饱眼福。

    所有歌曲B站都有,微博也有介绍,本章图片是歌曲配图

    一首唱完,三人眉开眼笑地击掌。

    有那么一瞬间,夏聆血液上涌,想答应了这群人,但一想到招聘信息上的内容,就缩了回去。

    杜冰嘛,他在北美野鸡大学读生物工程,回国找不到工作,所以来搞音乐了。小福笑道。

    小福打断她的思考,笑道:为什么不先听听我们的曲子呢?夏小姐,直觉告诉我你很适合我们的团队。也许我唱完歌,你的想法就会更清晰了。

    安迪踹了他一脚:说什么呢。

    夏聆忍不住夸奖:你们可真能钻研。

    夏聆很犹豫,她虽然也是个古典乐爱好者,对他们的工作很感兴趣,但让她全身心投入,把它当作事业来看待,就困难了。

    安迪解释道:这是我们的招牌队歌,叫《Ai   vist   lo   lop》,翻译过来叫《我看见狼》。它是一首13世纪的法国南部民谣,用奥克语唱,不是西班牙语这两种语言听上去确实有点像。奥克语也属于罗曼语族,通行于南法、意大利以及西班牙部分地区。这首歌很著名,如果你是个中世纪金属粉丝,应该知道德国的In   Extremo乐队,他们在1998年的专辑里唱过这首歌,很精彩。匈牙利的Arany   Zoltán也改编过。

    虽然叫《我看见狼》,但歌里唱的可不止狼。

    人间真实

    夏聆顿时对他们的工作升起些许敬意。

    安迪和邦妮也各就各位,一人敲鼓,一人弹琴,小福没有说要唱什么歌,只打了个响指,欢快的前奏就如开了闸的溪水,哗啦啦从弦上流淌出来了。

    这是Lute。

    OK,我们也介绍得差不多了,你能说说你的意向吗?

    舞台上放着各式各样的乐器,后面的聚光灯没开,明亮的阳光照在架子鼓和电子琴上,显出一种白日特有的慵懒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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