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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外袍从他肩头滑落到地上,沐与归拾起来穿在身上,转头向李嫦走去的方向看去,一顶花轿正正立在府门中央,刘思未骑马立在花轿前,满面春风地看着她缓缓走来。

    小桃一把抢过盖头,冲她做了个鬼脸,笑着盖在她头上。

    门外熙熙攘攘,已围了不少人,刘思未轻轻牵过李嫦的手,掺着她走进花轿。

    街上车水马龙,一顶大红花轿后十里红妆,载着他们缓缓离去。

    李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其实刘思未很会打理,略使手段便将几间百年店铺打理得妥妥贴贴。”

    李嫦的影子落在二人面前,是她原本如花似玉的模样,她有些伤感地看着二人离去,闭上眼睛,留下两行热泪。

    她闭着眼,尽力回想起那些重要的事。

    眼前景象缓缓褪去,又换上新的场景。

    ……

    李嫦与刘思未坐在书案前,专心致志地描着一幅雪中寒梅图,郎才女貌,举案齐眉。

    老夫人忽从外面走进来,拿着一本账簿啪的一声,摔在二人面前,碰翻笔墨,赤色的墨水洒在地上,宛若红梅。

    夫妻二人一怔,站起身看着老夫人。

    李嫦满脸疑惑地道:“娘,怎么了?”

    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她们:“怎么了,自己看!这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你们出游花去白银三千两,这三千两,是我们家攒了几百年存下的,你们就给这么糟蹋了,说,到底用这些钱做了什么!!!”

    李嫦有些失神地转头看向刘思未:“思未,我怎么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思未正要否认,脑中闪过几段场景,明明不是自己做的,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舌头有些发颤:“去……去了茶馆。”

    李嫦与老夫人闻言,脸色俱是一变。

    鹅顷,李嫦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去那里做什么!茶馆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不该做的里面都有,为什么?是不是……她做的?”

    刘思未脸色苍白,痛苦地揉上额头,努力回想事情经过,最后踉跄着后退几步:“我……我不知道,我……”

    “够了!!!”老夫人怒喝一声,胸中血气翻腾,气极吐出一口鲜血,伸出手指着她:“你……不要狡辩了,我……”

    李嫦惊慌地扶住她:“娘,你怎么样娘?”

    丫鬟小桃听到动静,跑了进来,又尖叫一声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边跑边喊:“快去找郎中,老夫人吐血了。”

    丫鬟婆子闻言乱作一团,七手八脚挤进来,将老夫人安置在床上,又手忙脚乱地去找郎中。

    李府上下一片混乱。

    ☆、苦楚

    记忆苦痛,是她最不愿想起的过往。

    沐与归垂眸叹了口气,抬眼再看时,已是在灵堂中。

    李嫦身着缟素,红肿着眼睛,跪在母亲的灵牌前双目无神,烛光忽明忽暗。

    刘思未手上拿了一件狐裘出现在门外,垂头犹豫片刻,默默地推门走了进去。

    李嫦听到声音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留下两行清泪。

    刘思未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披在她身上。

    李嫦反手把衣服扔到一旁,消瘦的背影随着她的抽噎微微颤动。

    刘思未呆愣片刻,跟着她跪下,声音里有些哽咽:“我也没有想到,答应那个人的要求是这个后果。”

    李嫦无力地盯着母亲的灵牌,泪流不止:“如今都这样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找到那个人吧。”

    灯影摇曳,刘思未沉默片刻,站起身拾起衣服,转身走进夜幕中。

    留她一人暗自垂泪……

    一阵寒风吹来,沐与归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紧了紧衣物。

    容陌璃默默拉上他的手,温和的灵力渡过去包裹住他的周身,沐与归低头看了眼牵着他的手,复又移开目光,望着周围再次静止的景色叹了口气。

    却听容陌璃道:“一个自私自利,一个懦弱多疑,最后的下场岂不是咎由自取。”

    沐与归闻言,一时不知说什么,但见前面走来十几名彪形大汉,横冲直撞走过来,当先一人走到灵堂前猛地一脚踹开门,大吼道:“刘思未,在不在这儿。”

    李嫦双目有些呆滞地站起身,看向他们,下意识地后退两步,道:“他出去了,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

    “和你说?”领头的大汉转怒为笑:“你太把自己当人了吧,好!那我和你说。”

    他气势汹汹地走到李嫦身前,揪起她的领子,恶狠狠道:“你丈夫刚才拐了我们那的花魁,两个人私奔了。”

    李嫦脑中一片空白,心痛的滴血,可最后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你们要多少钱?尽管拿。”

    对面汉子脸上一喜,一把甩开她:“走走走,我们去其它屋子,这灵堂晦气。”说罢,带着十几个人走出灵堂。

    翻箱倒柜声响起,李嫦将母亲的排位牢牢抱在怀里,坐在角落里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如此叮叮当当折腾半宿,砸的砸,毁的毁,带走的带走,一行人抱得满满当当,心满意足地踩在满院花草走了。

    李嫦怔忡地坐在那里,神色淡漠地看着几人走出李府,抱着母亲的排位放声痛哭。

    而那几个人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般,消失在拐角处。

    容陌璃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们,冷哼一声道:“难怪那日衙门里,那人死了儿子,坏事做尽,总有报应来。”

    “嗯?”

    容陌璃瞥了门外一眼,若有所思道:“那个领头的,可不就是那日在衙门胡搅蛮缠那人。”

    沐与归垂下眸子,微微一笑道:“何必记得那么清,那件事他过后并没有追究,算了吧。”

    “不是,师傅,你这也太……”

    耳边一阵破空声响起,容陌璃眉头一皱,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拽住沐与归的胳膊往旁边狠狠一带。

    一只细长的羽箭擦着容陌璃的脸飞速穿过去,连着一张信笺钉在李嫦背后的墙壁上。

    李嫦惨叫一声,手上一松,灵牌掉落在地上摔出一道裂痕,她脸色刷白,手忙脚乱地重新抱起母亲的灵牌,畏畏缩缩地挪着步子朝墙壁走去。

    她浑身不断颤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一把拔下羽箭,拿下那张纸看了看,惊叫着跑出灵堂。

    沐与归正要去追,谁料刚迈一步,脚下大地忽然剧烈晃动起来,眼前景色逐渐扭曲,竟隐隐有崩塌之象。

    耳边忽又响起那曲轻柔的小调,沐与归拉住同样站立不稳的容陌璃,尽力寻找声音来源处。

    脚下大地皲裂,耳边疾风阵阵。震得人头痛欲裂,沐与归咬牙站在那里一手扶住疼得浑身颤抖的容陌璃,另一只手抢过长剑,狠狠朝四方劈去。

    强劲的术法在天边蔓延,霎时间白云翻滚,院中草木尽数折断,四周化为一片沉寂,远处朦朦胧胧有赤色光华流动,流过整个幻境,方才那阵变动渐渐平和了下去。

    那一剑竟有毁天灭地之势。

    沐与归松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地,耳畔嗡嗡作响,身上裂出无数大小伤口,流血不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过如此……

    沐与归疼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只想马上晕过去,可那阵反噬却偏偏不尽人意,清晰地折磨他,浑身经脉好似断裂。

    眼前有些发黑,真想就此晕死过去。

    容陌璃被他吓了一跳,双手握住他双肩不住地颤抖,他伤的云里雾里,容陌璃又惊又疑,不知所措地跪在他身前。

    “师……师傅……”容陌璃试探着轻唤两声,声音里带上了几丝哭腔。

    沐与归苦不堪言,无奈地摇摇头,口中一阵血气翻涌,血迹不住地从他嘴角流出。

    容陌璃忙扶着他靠在自己胸前,抬起手胡乱擦拭他唇边血迹:“师傅,你怎么受伤这么重?”

    沐与归摇摇头,瞳孔疼得有些涣散。

    见他不说话,容陌璃心中急的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将大把大把的灵力输给沐与归。

    如此过了一会儿,沐与归逐渐好转了些,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狼藉,低头细看,剑尖还沾染着残花碎叶。

    幻境终归是幻境,如何能削断花草?

    容陌璃紧紧盯着他,见状解释道:“师傅被血咒控制之时,此剑与幕后之人打斗时沾染了他的气息,许是在幻境中未能散去。”

    “嗯。”沐与归把剑还给他,继续道:“此境受人操控,凡事小心。”

    眼前虚幻的景色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处茅草屋。

    李嫦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前看着门口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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