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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独生女,父母在我初三的时候结束了终日无休止的争吵,也结束了经营多年的糖烟酒百货生意,离婚了。原先的房子卖了,妈妈重新在市里一个小的四合院里买了其中的一户,我在大学之前就和妈妈住在这个小院里。爸爸净身出了户,暂住在爷爷奶奶以前单位分的三房一厅的家里。

    因为失去了经济来源,我和妈妈这边基本靠啃老本生活,加上通胀,眼见坐吃山空,以前出手大方的妈妈心里越来越焦躁不安,钱也被她捏的越来越紧。我突然从小学、初中女同学、甚至是女老师都羡慕的穿戴上一落千丈,整个高中三年妈妈很少给我买新衣服,连有的过年都没买。巨大的经济落差让高中时期的我开始对外表萌生自卑,倔强的心越来越敏感脆弱,就像是放在蜂窝煤洞眼上烧的滚烫的玻璃弹珠,被突然夹起来放进了冷水里,里面碎的四分五裂,仅剩表面包裹着的一层薄薄的透明完整。每当在校园里看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们穿着漂亮的T恤、毛衣、裙子、裤子、鞋子,背着各式各样漂亮的书包,再看看自己,好羡慕好羡慕。

    妈妈的脾气从我一出生就是狂躁暴戾的,这么多年来从未间断的、日复一日的与爸爸不是吵就是打。家里的碗、碟不知道换过多少批,当然在言语和肉体的伤害上也从未放过我。只不过爸爸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和我均摊了这座终年无休的活火山熊熊的日喷发量,我们各伤一半。现在爸爸离开了,只有我一个人,再也无任何保护、无任何遮挡的独自面对这全份额的伤害。

    倔强如我,内心也不是不害怕的。

    我谨小慎微的和妈妈相处,不敢犯一点点错误,不敢在家里多说一句话。尽管这样,妈妈却还是能挑出一些小毛病或者是幼儿园、小学、初中时曾犯下的不算错误的错误以及她的妈妈当年如何对她肆意虐打的过往炒冷饭般的翻来覆去的发泄。

    四合院里的每一晚,都飘荡着妈妈对我无情的、诅咒般的谩骂。

    我反感、抵触这种谩骂,但却又习惯于这种谩骂,因为只有这样例会般的谩骂才能使我安心。如果这样的谩骂停滞了两天或三天,那必然会迎来妈妈对我的一顿毒打。

    所以相对于毒打,谩骂会好受一些。

    我宁可她选择每天对我发泄一部分,也不要她由量变飞跃到质变。

    我就像是一只困兽,害怕待在家,渴望去学校,学校成了我心灵上的清净避风港。

    学校里有我的两个好闺蜜,只有白天在学校里,我才能有会心的微笑,甚至大声的欢笑。这是我在家太过憋屈的释放。那时候的我们好到每节课后的上厕所都一块儿,你陪我去,我陪你去,是学校里特稳定的铁三角组合。

    我也渴望去爷爷奶奶家,我甚至想搬去爷爷奶奶家和爸爸一起住,但我知道不可能,知道这是奢望,我不敢提,因为我是妈妈唯一的发泄口,妈妈不可能放我走,我是逃不掉的。我注定要在这个小四合院里受尽百般折磨。

    我期待一切白天的时光,包括在学校里,包括在爷爷奶奶家。

    自从搬来这个小四合院后,妈妈就开始笃信佛教,吃起了素。由于不再沾手荤腥,妈妈便不再为我做中饭和晚饭。我的中饭和晚饭改到去爷爷奶奶家吃。

    而妈妈这个饮食上的改变反而让我苦寂的家庭生活有了新的期盼。

    我有三个表妹,大表妹苏蕊、二表妹陆西洲、小表妹李文静。分别是我大姑、二姑、小姑家的独生女。

    大表妹苏蕊,小我5个月,她的父母在我们市相当有名的批发市场做生意,忙到飞起,自己的中饭都顾不上吃,更别谈苏蕊的中饭了。所以苏蕊也是中午在爷爷奶奶家混一餐。

    二表妹陆西洲,小我6岁,她的父母和我爷爷退休前在同一个公司工作,所以家也都住在同一个单位大院里。她经常为了中午和我们混在一起,不请自来,抑或硬被我和苏蕊强行拖来一起在爷爷奶奶家的饭桌上愉快的打“嘴仗”和“筷仗”。

    小表妹李文静,小我8岁,她的父母均在一所大学工作,住在郊区,离我爷爷奶奶家最远。父为大学讲师,母因父的关系加入大学家属队——图书馆工作。从此小姑自认身份由工厂会计摇身变为“大学老师”,突然眼睛长在了头顶上,有了高人一等的睥睨感,生怕自己的女儿因跟她的三个表姐混在一起后染上不良恶习,所以甚少让她与我们接触,久而久之,拉远了我们与小表妹的距离。

    因而在我的年少时光里,章鸥和王薇娅的至真友情、陆西洲和苏蕊的亲密表姐妹情,是我灰蒙蒙的世界里射进来的两缕阳光。

    原以为我就在这样的两缕阳光的陪伴中缓解我高中的苦痛,尽快考上大学,远走高飞,远离妈妈。没想到,上天却再度为我投下一道光。

    这道光,光芒万丈。

    第三章 惊鸿一瞥

    遇见他,是在开学的几周后。

    下午的课前。

    我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脸侧向教室门外,看着经过我教室门口匆匆上下楼梯的同学等待着上课铃的打响。

    初冬暖阳,他在我右前方的视野中出现了。

    他穿着一件长款的浅灰色棒针编织毛衣,牛仔裤,右肩单背着书包,步步走来。

    阳光透过空气斜斜的洒落在他冷峻的脸上,熠熠生辉。

    他有与众不同的独特发质,是我从未见过的。蓬松有序、极富弹性,走路的律动使根根发尖层层弹跃,就像正欲飞散开去的蒲公英。

    我不自觉地立起上身,正襟危坐,端了起来。

    那一秒,我终于准确的体会到一个词,怦然心动。

    后来我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蒲公英”。用于在学校和章鸥、王薇娅谈论起他的时候避人耳目。

    他的教室在二楼,我的教室楼上。而我教室的门前,是他每天上下课的必经之路。

    学校高中部的班,每升一个年级,教室就会往上挪一层。肯定会有那么一天,我的教室也会挪到总共只有三层楼高的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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