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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郁泽满心苦涩：“是周清。”

    这里不是花圃的二层小楼，是郁泽的公寓，平时花不多的时候两人就回来市里住，周清对这儿还没到闭着眼睛就能迈步的程度，心里一急，摔了个惨烈。

    “求你。”郁泽重复，然后说：“你能帮我联系到瞿天吗？那个眼科专家，多少钱什么条件都可以！”

    “看不见了。”周清解释，“郁泽，我有家族遗传病，眼睛偶尔会看不见，保不准某一天……还会彻底看不见。”

    周清却把郁泽拦住了，不严重，顶多青了两处。

    唐蔚生开门见山，“一个挺重要的朋友眼睛有问题，你那边有空吗？”

    换做从前郁泽抵死不从，但这次拨号的手一点儿没犹豫。

    郁泽提到嗓子眼、一直来回蹦跶的心终于稍稍回归胸腔，他不习惯求人，更不习惯感激人，但此刻张嘴就来：“谢谢，算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唐蔚生蹙眉：“你眼睛出问题了？”

    谈黎顿时警惕起来。

    “摔哪儿了？”郁泽沉着脸，嗓音发哑地问，然后狠狠一蹙眉：“你等我换个衣服，咱们去医院。”

    唐蔚生：“多谢，有空请你吃饭。”

    紧跟着响起瞿天翻阅纸张的声音，“周六下午，来我医院。”

    郁泽耐着性子研读病例，花费了整整半个小时，才一字不落全部阅完，他虽然不是专家，但好在上面写的详细，郁泽起身给周清盖好被子，今晚是不打算睡了。

    瞿天很给唐蔚生面子，正如他当年被人嫉妒入职入编快，然后被所谓的“医疗事故”弄得差点儿吊销医生执照，是唐蔚生得知后出手相帮，雷霆手段抓住真相，还他一个公道。

    “嗯。”瞿天无意寒暄，说完正事就挂了电话。

    其实别说周清，就算是郁泽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唐蔚生也会全力相帮，他立刻给瞿天拨了电话，那边响了两声就接了，一道低沉寡淡的嗓音，却格外的好听，“怎么想到跟我打电话了？”

    谁知郁泽语气认真，“求你。”

    郁泽不受控制地，缓缓蹲在周清面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问出一句：“眼睛怎么了？”

    瞿天公开表示过跟唐蔚生是朋友，两人一年到头约不了一次，相处模式简单而清淡。

    郁泽闻言起身将周清抱起，一并回了卧房。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澄澈而认真，将周清脸上的碎发往后捋了捋，“看过医生了吗？”

    瞿天是唐蔚生的大学同学，一起进过校篮球队，虽然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但两人自毕业后一直都有联系，有种莫名的相合磁场，逢年过节偶尔一条信息，知道彼此好着就行，前段时间唐蔚生公开跟谈黎的关系，配图是两只十指紧扣的手，瞿天点了赞，配字“99”，凌晨四点半，一看就是才从手术室出来不久。

    郁泽被什么玩意附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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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蔚生轻哼：“倒也不用，我是为了周清，但你知道以后怎么做吗？”

    周清的情况比较特殊，但并非就此一例，郁泽了解到有关这方面的手术还是国内最为先进，有个叫瞿天的医生，一共进行过五次这样的手术，全成功了。

    他死死扣住郁泽的手，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意思，虽然仰着头，但视线焦距却落不到郁泽脸上。

    病例厚厚一沓，有些边角磨损严重的就是从前的，周清抱着膝盖坐在床头，神色淡淡的。

    周清侧身躺在床上，眼前还是漆黑，他听到郁泽站在阳台不停地打电话，一个号接一个号，病例中所说的症状跟一些专业名词他竟然全部记住了，似乎是联系到了什么人，郁泽一顿，然后低声：“嗯，我知道了。”

    “嗯，被闻霜发现，前几天看过专家了。”周清回答，“病例在我床头旁边的柜子里。”

    郁泽嗓子发干生疼，周清的每一个字他都听懂了，但为何会觉得如此荒谬？

    “喂？”唐蔚生在那边懒洋洋的，“天还没亮呢，不然我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难不成……”唐蔚生开玩笑：“有事求我啊？”心想不再提“面粉气球”的事是不可能的，唐蔚生后半辈子就指着这个笑话活呢。

    有哪里不对……郁泽直视着周清，忽然瞳孔缩成一个点，整个人都呆住了。

    周清松开了郁泽的手，却被对方攥得紧紧的，他心想若是郁泽介意，也松开了，那就这样吧。

    唐蔚生倏然从床上坐起来，一直偷听的谈黎也跟着坐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满脸惊惧。

    唐蔚生回拨给郁泽，给了他一个定心丸，然后报了时间跟地点。

    瞿天不好约，郁泽一时间找不到渠道，但电话里的朋友却告诉他可以找一个人帮忙。

    刚给郁泽通电话的人就是知道这点，才让他联系唐蔚生。

    郁泽伸手在周清眼前晃了晃，跟之前在鬼屋时一样，青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可那时候是在漆黑环境中，周清说他夜盲，现在客厅灯火通明，为什么还是这样？！

    周清感觉到，心里一直憋着的那口气倏然松开，他知道再也瞒不住了。

    唐蔚生按了扩音：“我警告你，有什么招数明着来，别整这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