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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冠森也道:“当年的知情人如今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草民几番死去活来,为的,就是向陛下当面澄清。当年,娴妃娘娘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陛下的事。……一点点都没有。”

    “这种事情你们怎么能做得出来!”

    陛下盛怒。更是一度高声呼和禁卫军:“来人,把皇后给朕拖出去!”

    但禁卫军刚到门口,便又被陛下自个儿反悔叫住,“回去!”

    禁卫军不明所以,摸摸鼻子都退了出去。

    陛下那张脸都气得几乎扭曲了,“你们同在后宫,当年也是姐妹相称的人,你怎么能下得了这种狠手!这些年,你又是如何心安理得在这后位上享尽荣华富贵的!”

    “享尽荣华富贵?”皇后带泪哼了一声,竟是哭出来了,“陛下,你的眼里根本看不见我,这所谓的后位再尊贵,空荡荡的栖梧宫再荣华,又有何用?”

    “你!事到如今你还强词夺理,简直死性不改!”

    陛下要不是强行压抑着一腔怒火,只怕都要当场掐死皇后了。

    钱冠森也垂眸不语良久。

    半晌,又忽然说道:“娘娘。七年前幽州之围,您可还记得?”

    “你,你说什么七年前,什么幽州,本宫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前一刻还在极力为自己辩解的皇后顿时有如五雷轰顶,慌张得像是被人发现了更可怕的秘密,连眼睛都不敢抬。

    “娘娘,七年前邻国来犯,幽州大乱,三万将士战死;最后还是靠着您母家那位陈兆林陈大将军与柳王爷及时出动解围,才终于化险为夷。那一战,柳王爷痛失大公子与三公子,却让自己登上了顶峰。陈将军更是一战成名,成了二品大将。”

    钱冠森说着话从怀中又拿出了两封书信,“陛下,七年前草民正巧就在幽州做买卖,目睹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请陛下,明察秋毫。”

    陛下从方才的盛怒到惊讶,到此时皱了皱眉,“钱昊明,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草民苟活了十几年,早已是该死之人。只不过,有些话我不能带下去说给阎王爷听。陛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陛下将信将疑地拆信看,那信,却是大将军陈兆林与柳王爷柳锡的手笔。

    交流的内容不外乎是,约定的时间,地点。

    柳王爷所说,早已有某人约定,时间一到打开城门。只等城中失守,他们便好率军赶到。

    陈将军所言大概是一番感慨与奉承,随即又问道:柳王爷竟然连自己的两位公子都不顾了么?

    ……

    陛下难以置信到了极致。

    “钱昊明,这种东西你也敢伪造!你可知道,通敌叛国是多么重的罪!”

    钱冠森信誓旦旦道:“陛下,草民可对天发誓,草民句句属实,绝无虚言!这两件事藏在草民心头这么多年,今日终于说出口对草民来说就是解脱啊。通敌叛国,草民怎么敢诬告。”

    太子殿下终于开口道:“七年前幽州之案,臣也有证人。”

    他的话音刚落,韩恕便跪了下去,“陛下,臣——愿意作证!”

    “怎么连你们都……你们究竟想做什么?!”陛下难以置信,

    太子殿下拜了一拜,郑重说道:“臣只有两个心愿,一,为我亡故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二,帮七年前无辜枉死的三万将士讨一个公道。柳锡与陈兆林为一己私欲通敌叛国,更陷三万将士与死地。而这件事背后,还有皇后娘娘的推波助澜。陛下,臣请陛下彻查当年这两桩案子,还无辜者一个清白。”

    “司徒烨,你知不知道你此时此刻说这些话都代表着什么?”陛下冷冷盯着他,同时也看着腰间挂着宁王府腰牌的钱冠森,“朕不是傻子,钱昊明与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死遁了十几年,又如何会落在你手上?”

    “陛下的意思是说,臣是为了陷害皇后娘娘,所以编造了一个十几年前和七年前的旧案来蒙蔽圣听么?”太子殿下闻言冷笑出了声,眸光也越发锐利起来。

    第210章 撕心裂肺的疼

    “陛下,您太看得起臣了,十几年前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太子殿下冷笑。

    陛下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也在他的目光里无所适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太子殿下又道,“而七年前的我朝不保夕,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看到明日的太阳,我要如何去指使他们去做那些事情?不过,陛下要是想说,臣是为了这个太子之位才编造出的这些谎言,臣无话可说。”

    说到最后,他自己竟然也心酸起来了。

    早就预想到的结果,可真走到了这一步,他心中还是酸楚。

    民间总说皇家好,可谁知最是无情帝王家?

    好一会儿,陛下才找了个借口道,“司徒烨,是不是朕太纵容你了。你越发无法无天了。”

    太子殿下叹了口气,“陛下,臣知错。倘若您觉得这储君之位臣不适合担任,臣随时可以请辞。”

    陛下怒目,“你敢威胁朕!”

    太子殿下好笑,“陛下,您言重了。臣只是就事论事。这储君之位是您给的,您若是不愿意给了,收回便是。何来威胁?”

    ……

    陛下沉默不语了良久。

    陛下面无表情走出春和轩时,命令传召刑部、御史台、大理寺卿的主事进宫议事,还让把新老两任广平郡王以及大将军陈兆林也一并请入宫。

    皇后瘫坐在地上,从极力否认,到坐地痛哭,最后只口口声声地说:“这些事都是我一人所为,陛下要杀要剐都可以,但是陛下请不要迁怒承儿,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一脚踹翻了凳子,冷冷道,“你觉得朕还会信你的话么?有你这么一个蛇蝎心肠手段恶毒的母亲,朕没让他当太子的决定真是太正确了!”

    “陛下,承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承儿他那么优秀,承儿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陛下,为何你眼中就看不见他——”

    “就像当初,你眼睛里只能看见娴妃,你为什么看不见别人?!”

    陛下闻言沉默了良久,就这么看着皇后坐在地上痛哭指责。

    好久好久,他陛下才说了一句:“凡是人,心都会不自觉偏向某个人,心向着她的时候,眼睛也会不自觉看她。你能控制自己么?”

    皇后闻言愣了良久,慢慢慢慢就笑了出来,又哭又笑的。

    “哈哈哈,凡是人,心都会不自觉偏向某个人……要是能控制,若是能控制,我还能这么辛苦么?说的是好,说的好。”

    皇后就这么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说着同一句话,状似疯癫。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在地上跪了良久的钱冠森看着皇后,摇头无奈地叹了叹气。

    倘若可以,他绝对不想见到这个结果。

    可偏偏,事情的发展不受他的控制。

    钱冠森忽然说道:“陛下,草民有个不情之请。请陛下允准。”

    陛下的目光一冷,扫向钱冠森时越发锐利:“你说。”

    钱冠森却不再畏惧,大大方方迎上了陛下的视线,“陛下,草民十多年前曾来过御花园,见荷塘中锦鲤悠游自在煞是喜人,一直惦念不忘。不知陛下能不能允准草民再去看一眼。”

    他的神态,简单安详。就仿佛是要去了结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个心愿。

    ……

    人生的分离总是猝不及防的。

    就像一个人的出生,就像你与某个人突然的遇见。这都是突然间就发生的,一点征兆都没有。

    当他们来临时,猝不及防。

    毫无防备。

    钱宝儿一直觉得,虽然她爹不太靠谱,也撒了一个谎一骗就骗了她二十一年,可是,她爹就是她爹,至亲的血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钱老头儿骗了她的确不对,她也是生气的,但她看得出来,老头儿骨子里还是疼爱她的。既然是一家人,又何必苦苦为难。

    大不了她以后跟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好好相处就是了。然后有事没事趁机就敲打敲打老头子。这般想想也是不错的。

    可她从来没想过,会在某一天,老头儿忽然就没了没了。

    就早上还是活蹦乱跳好端端的人出去,到了晚上就抬着回来了。

    而且还说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钱宝儿站在那担架前,良久都反应不过来。

    她就这么难以置信的傻站着。半晌,才拽着司徒烨的袖子笑出来,“书呆子,你们这是联合演什么戏,一点都不好笑。大热的天儿还往老头儿身上盖块白布,他都不热的么?”

    她的笑容却很勉强,说着话便要去拽那块白布。

    “宝儿,这不是演戏。”太子殿下一下就按住了她的手,“岳父大人也不希望你看他最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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