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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知道，老葛刚回国接手公司的时候，董事长生病住院，公司名存实亡，差不多就是一条垂死的咸鱼，就这么一条咸鱼，股东们还想着要留个全尸，老葛回来二话不说，大刀阔斧地就把公司的业务砍掉了三分之二，那些老家伙一看全急了，非说他是前夫人派过来要搞垮公司的，死命给他找麻烦，不通过他的提案，老葛那时候脾气更差，上去就直接把桌子掀了，椅子一踹，袖子一撸，抓着烟灰缸，问都有谁反对，大有谁不同意就给谁拍死的架势，吓得那帮老家伙都不敢吱声了。”
帅吧？帅你也只能看着。
“哎！”阿周忽然在他耳边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仔细想想，老葛能从这种地方考到东京去，属实牛逼，之前总觉得他对员工太过苛责了，其实背地里他对自己更狠。”
他走得太快了，连虎妞跟在他脚后跟儿跑出来都没发现，直到走到电梯口，才发现它就在不远处的垃圾桶边上竖着条大尾巴呜呜叫。
他摇着头，叹了口气：“不过后来也证明了，老葛当年的决定确实是对的，主要那个年代也没人想得到纸媒会衰退成现在这个样子，和咱们同期的那些时尚杂志死的死，亡的亡，就咱们这一家活下来了，还发展成了现在这样一家独大。”
你知道他最爱吃的东西是草莓布丁和奶油蛋糕吗？
烦躁。
茶几上醒了一半的红酒现在看上去也相当碍眼，葛出云睨了它一眼，就不耐烦抓起搭在沙发把手的上的毛呢大衣，塞进臂弯里，就开门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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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有一个明晃晃白色的小方块儿，他却觉得自己离那里很近，仿佛能看到形形色色的路人驻足在屏幕前，或许有一两个，像之前在评论区里看到过的那些“不矜持”的Omega一样，蹦跳着夸赞他家大壮的帅气与性感。
“完了！”季鸣忱把书包翻了个遍，眼睛睁得溜圆，特无助地看着阿周，“我好像把手机落在刚才的店里了！”
“行了，你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你俩今晚北京时间十二点之前能不能回来。”
葛出云拢了拢大衣的衣摆，贴着阳台上一柱发财树蹲了下来，叼了根儿烟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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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乐意的叫了两声，企图吸引来房间里唯一的两脚兽的注意，可惜葛出云忽然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一抬腿从它身上跨过去，鞋也不换就冲到了阳台上，死命拉扯着把两片碍事的窗帘拉开。
“你这不是废话吗？那肯定回不去啊……喂？喂？靠！挂我电话？”
分明是一句玩笑话，他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过去了这些天还总能想起来。
“你把嘴闭上，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你？”阿周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是，本来定的是今天回去，拍摄还挺成功的，签证也还有时间，我就寻思犒劳犒劳鸣忱这孩子，带他四处逛逛，我就想起来咱们以前常去的那家……”
想着，他的胸腔就被愈发沉重的心脏坠得难受。
葛出云更烦了，但也只能抄起它，不情不愿地给猫送回去。
但现在，他心情一点也不好了。
前天谈拢了一个大厂牌，心情一好，又喝了点酒，一上头就把这事儿给办了，第二天醒了，确实觉得自己有点不冷静，不过心情好像更好了，还开了瓶红酒准备等今晚季鸣忱回来一块儿庆祝庆祝。
阿周顿了一会儿，才接起来，尴尬地笑了两声：“喂，老葛？你猜猜我们在哪……”
想着那画面，他就时而会有一种，去给年级第一的大儿子开家长会的自豪感，时而又会冒出来一股孩子气的，别别扭扭的独占欲，又想显摆，又怕人惦记，装着不情不愿的样子给人看了，还要在心里补上几句。
明明说好的今天回来，竟然敢鸽他？
葛出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给门关上，琐舌咬合，穿堂风骤停，连葛出云也像被按下来暂停键，只有虎妞挣扎着从他手里翻腾下来，给自己弄摔在地板上。
可他不知道，构成了现在这个光鲜亮丽的葛出云的背后，到底积压着多少个血淋淋的「東京へ」。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远处的屏幕。
挂断电话，葛出云就嘭地一下，向后砸进沙发背里，手机跟着在软垫上弹了两下。
阿周抓了抓后脑勺，看着突然开始满书包找手机的季鸣忱嘟囔了一句，“他这是被谁惹着了？火气这么大？亏我刚才还给他说两句好话，真不经夸，呸！”
明晃晃的屏幕光，嘈杂的人声，都一股脑地随着这阵风闯了进来。
你知道这个帅气的Alpha长成这个样子，信息素却是能腻死人的奶油味儿吗？
“他在当时就能做出那样明确的判断，除了眼界，受过的教育，和他过往的经历肯定也分不开。”他说着，脑子里刚浮现过葛出云的脸，下一秒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来自葛出云。
季鸣忱这个小公寓布局虽然乱七八糟的，但这地理位置却属实得天独厚，站在阳台上向左看，就是他们公司的大楼，向右看就是整座城市最繁华的时代广场，走秀的那天，阿周还跟他开玩笑说，鸣忱太出息了，要让他买下时代广场中央的大屏幕来反复投放秀场的片段。
小屁孩长大了。
密码锁滴滴响了两声，几乎在拉开门的瞬间，携眷着腥甜味的台风就爆破似的迎面撞了上来，两片窗帘被吹得在空中漂浮起来，将外面那硕大的夜幕让了出来。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葛出云清晰的声音就一股脑从听筒里冒出来了，“我还想问你俩跑哪去了？不是定的今晚回来吗？怎么还把票改签了？季鸣忱那个臭小子跟你在一块儿吗？他手机是掉马桶了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周晓年你倒是说话呀？”